黑暗中窜出的黑影带着浓烈的腥臭味，像是腐肉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赵野瞬间将军用手电打过去——三只半人半兽的怪物正趴在天花板上，锋利的爪子深深抠进合金墙壁，留下三道道爪痕。它们的身体覆盖着暗灰色的鳞片，涎水顺着獠牙滴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冒烟的小坑，发出“滋滋”的声响。
“是基因改造失败的实验体！”林深倒吸一口凉气，认出这是诺瓦实验部的“猎犬计划”产物，他在离职前见过设计图纸，“白玲把它们改造成了杀戮机器，骨骼里加了钛合金，普通子弹打不穿！”
苏璃抬手就是三枪，9毫米手枪的子弹精准命中怪物的胸口，却只溅起几片墨绿色的血液，弹头被弹飞出去，在墙壁上留下弹痕。怪物发出刺耳的嘶吼，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猛地从天花板扑了下来，利爪带着风声抓向最近的夏小雨。
“它们的骨骼被强化过！打眼睛！那里没有鳞片覆盖！”林深大喊着拽开夏小雨，堪堪躲过怪物的利爪。那爪子擦着林深的胳膊划过，瞬间在合金地板上留下三道深深的划痕，火花四溅。
赵野怒吼一声挥刀砍去，军用刺刀与怪物的爪子碰撞出刺眼的火星，震得他虎口发麻。他借力向后翻滚，避开怪物腥臭的撕咬：“璃姐带林深和小雨走！我断后！”
苏璃却没有后退，她从腰间掏出基因手雷——这是联盟用诺瓦废弃药剂改造的武器，能暂时紊乱基因序列。她拉掉保险栓扔向怪物群，手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陈默！掩护赵野！”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竖瞳在黑暗中亮得惊人。他突然扑倒一只正要偷袭赵野的怪物，双手死死按住怪物的脑袋，任凭对方的利爪在自己背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绿色的血液和红色的鲜血混在一起，浸透了他的衣服，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硬生生将怪物的脑袋按在地上猛撞。
“砰！砰！砰！”沉闷的撞击声在走廊里回荡，怪物的头骨渐渐碎裂，绿色的脑浆溅了陈默一脸。他抬起头，脸上沾满粘稠的液体，竖瞳在黑暗中闪着骇人的光，嘴角还残留着怪物的血肉，却没有丝毫疯狂，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专注。
另外两只怪物被基因手雷的效果影响，动作明显变得迟缓，鳞片下的肌肉在抽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游动。赵野抓住机会，军刺精准刺入左边怪物的眼眶，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绿色的血液喷了他一脸，抽搐着倒在地上，身体渐渐融化成一滩粘液。
“还有一只！”苏璃大喊着扣动扳机，子弹打在最后一只怪物的腿上，虽然没能造成致命伤，却让它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怪物转头看向离它最近的林深，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猛地扑了过来，腥臭的风扑面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默猛地扑了过来，用身体挡在林深面前。怪物的利爪狠狠抓进陈默的肩膀，深可见骨的伤口中立刻涌出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他闷哼一声，却没有退缩，反而张开嘴，狠狠咬在怪物的脖子上。
牙齿与骨骼摩擦的声音令人牙酸，陈默像是疯了一样撕咬着，绿色的血液混合着红色的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溅在他脸上、身上，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终于，怪物的挣扎渐渐停止，软软地倒了下去，身体迅速僵化。
陈默松开嘴，满嘴都是腥臭的血液，嘴角还挂着碎肉。他转身看向林深，眼神中的凶光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迷茫和委屈，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深哥……我没失控。”
林深的心猛地一颤，他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陈默，看着他背上和肩膀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声音都在发颤：“傻小子，谁让你这么拼命的！不知道躲一下吗？”
“你说……要保护大家。”陈默的声音越来越低，伤口处的肌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粉色的新肉从伤口里钻出来，覆盖住白骨，“我是……武器，但可以……保护人，不是只会杀人。”
赵野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刚才战斗时被怪物撞脱臼了，脸色苍白如纸。他看着陈默身上快速愈合的伤口，吹了声口哨：“别矫情了，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他虽然脸色苍白，眼神却带着赞许看向陈默，“小子，有种！比联盟里那些只会嘴炮的强多了。”
苏璃检查着赵野的伤势，眉头紧锁：“肩关节脱臼了，韧带可能撕裂了，得赶紧回去处理，拖久了会影响基因修复。”她抬头看向林深，眼神复杂，“你说得对，他确实能成为我们的战力，刚才那下够狠。”
林深从背包里掏出急救喷雾，小心翼翼地喷在陈默的伤口上，药剂接触到皮肤立刻起了泡沫，发出“滋滋”的声音。陈默疼得缩了一下，却没吭声。“他的自愈能力比我预想的更强，”林深喃喃自语，看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刚才战斗时明显在压制本能，这很危险，强行压制可能会导致基因序列紊乱。”
“跟诺瓦的怪物比起来，这点危险算什么？”苏璃撕下衣角，帮赵野固定住受伤的手臂，动作干脆利落，“夏小雨，能定位到我们现在的位置吗？刚才的枪声肯定引来更多追兵了。”
耳机里传来夏小雨带着哭腔的声音，还夹杂着键盘敲击声：“璃姐！你们快到B区通风口！我已经打开通道了！诺瓦的增援正在赶来，还有五分钟就到！他们的基因追踪犬已经进走廊了，我在监控里看到了！”
“走！”苏璃背起赵野，对林深和陈默做了个跟上的手势，“这次算你欠我们一条命，林深。要不是你带来的解码器，我们连档案库的门都进不去。”
林深扶着陈默跟在后面，看着前面苏璃娇小却稳健的背影，突然想起刚被抓到基地时她冰冷的眼神和抵在喉咙上的匕首。不过短短几天，他们已经从生死对立变成了可以背靠背战斗的同伴，这种转变让他心里有些异样。
通风口的格栅被从外面撬开，夏小雨焦急的脸出现在洞口，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快！他们的基因追踪犬已经进走廊了，那些狗鼻子比‘猎犬’还灵！”
四人依次爬出通风口，发现已经身处联盟的临时安全屋——这是个废弃的地铁维修站，墙角堆着各种生锈的零件，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角落里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墙上贴着的地图和武器。
夏小雨赶紧用电脑关闭通风口的电子锁，手指还在微微发抖：“我黑了他们的监控系统，把画面调成了十分钟前的，暂时不会被发现。赵野哥！你怎么样？流了好多血！”
赵野摆摆手，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在嘴硬：“死不了，小丫头赶紧拿急救箱来，这点伤跟我当年在安保部挨的比起来，就是蚊子叮。”
林深让陈默坐在地上休息，仔细检查他的伤口。令人惊叹的是，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只剩下淡淡的疤痕，像是从未受过伤一样。这种自愈速度远超普通的基因优化者，甚至比诺瓦的实验报告里记载的还要快。
“他的基因序列正在自我优化。”林深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抚摸着陈默肩膀上的疤痕，“白玲虽然疯了，但确实创造了奇迹，这种基因融合度理论上根本不可能稳定存活。”
苏璃正在帮赵野复位脱臼的肩膀，听到这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却没减轻，疼得赵野闷哼一声：“再神奇也是诺瓦的杀人工具，别忘了他是谁造出来的。刚才他咬碎怪物喉咙的时候，你没看到那眼神有多吓人。”
“可他刚才救了我们。”林深直视着苏璃的眼睛，语气异常认真，“苏璃，基因不能决定一切，选择才重要。他本可以像‘猎犬’一样失控杀人，但他没有，他在努力控制自己，这就比很多所谓的‘优基因’强。”
苏璃沉默了，她看着正在帮夏小雨收拾散落零件的陈默，青年脸上还沾着血迹和脑浆，眼神却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干净，正笨拙地把零件放回箱子里。她突然想起自己心脏上的蓝光标记，想起那些被诺瓦称为“基因垃圾”的同胞，林深的话让她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开始松动。
“处理好伤口就转移。”苏璃站起身，声音缓和了一些，“这个安全屋不能待了，追踪犬很快就能闻到味道。夏小雨，联系下一个安全屋的人，让他们准备好医疗设备，尤其是基因修复剂。”
林深松了口气，他知道苏璃的态度已经开始改变，这比拿到档案库的数据更让他欣慰。他低头看向陈默，发现青年正偷偷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期待和一丝不安，像怕被抛弃的小狗。
“干得不错。”林深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尽量让语气温柔，“回去教你怎么更好地控制能力，下次不用这么拼命，我们有团队，不用一个人扛。”
陈默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用力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像冰雪初融。
就在这时，陈默突然捂住脑袋，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他的皮肤下青筋暴起，像是有无数条小蛇在里面蠕动，眼睛里的竖瞳再次出现，充满了暴戾和痛苦。
“怎么回事？”夏小雨吓得后退一步，手里的零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深赶紧按住陈默，发现他的体温正在急剧升高，皮肤烫得吓人：“不好！是白玲！她在远程激活陈默体内的控制基因！这是诺瓦的‘傀儡协议’，可以通过卫星信号强制激活实验体的杀戮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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