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碎作流火，残骸如雨洒落虚空。谢无欢踏着崩解的龙骨前行，九对龙角自天灵刺出，缠绕劫火与黑焰，心口龙珠沉浮，血脉如江河倒灌。金门悬于前，符文流转，那行“你真以为，献祭她，就能进去？”如钉入神识的讥讽，字字带毒。
他未停。
胸膛裂开一道深痕，龙血混着黑焰自伤口喷涌，噬天鼎在掌心震颤，将痛嚎尽数吞纳。识海中，祖龙残魂的怒吼化作细密血丝，如藤蔓般缠绕神识，扭曲空间感知。他抬手，指尖划过皮肉，在胸前刻下“逆”字，血痕纵横。鼎口微张，将自辱之痛化作气运反哺，刹那间，神识清明一线。
就在此时，一道狐火自虚空中撕裂而来。
陆红绡立于残焰之中，九尾如旗猎猎，发间半截箭矢滴血。她望他一眼，眸中无悲无喜，唯有决绝。
“青璃走了她的路。”她开口，声如寒泉击玉，“我走我的。”
话音未落，她抬手，将箭矢自发间拔出，当空一折——咔嚓一声，断刃落地，余音不散。万妖谷气运长河自天外奔涌而来，欲缠其魂，却被她以断矢割断。血光炸现，九尾齐颤，妖丹自丹田浮出，通体赤红，如熔岩凝成。
“你们要忠诚信物？”她冷笑，将断箭掷向虚空，“那便拿去——连同我的命，一并祭你们的道！”
她反手以箭尖划喉，本源精血喷洒而出，九尾狐火轰然爆发，如九轮烈日齐燃。火浪直扑谢无欢丹田，炽热如焚天之息，所过之处，虚空扭曲，法则崩解。
天道震怒。
锁灵链自金门两侧垂落，九道银光如狱，封锁八方空间，欲将狐火禁锢于外。链身铭刻“禁妄”二字，每字皆由千万生灵魂魄凝成，嘶吼不绝。与此同时，十大长老残魂自虚空中浮现，面容扭曲，怒斥如雷：
“陆红绡！你以圣女之躯背叛族群，焚我信物，断我气运，罪该万死！”
她不答。
九尾齐甩，狐火化刃，将残魂尽数焚灭。火海中，她唇角扬起一丝讥笑：“你们赐我的箭，今日还你们——一箭穿心，两断情义。”
血雾弥漫，妖丹在火焰中寸寸崩解，精纯的狐火之力如江河倒灌，涌入谢无欢体内。
剧痛袭来。
祖龙血脉与九尾狐火在经脉中冲撞，一者如渊海奔腾，一者如烈阳焚天，两股法则撕扯血肉，骨骼发出碎裂之声。他双膝微颤，几乎跪倒，噬天鼎在掌心狂震，黑焰自七窍喷涌，将体内冲突之力强行压制。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混杂龙血与劫火的精血，直入鼎中。
鼎口旋转，黑焰凝成漩涡，将冲突能量逆向炼化，化作一股混沌之力，导入掌心。他猛然抬手，五指张开，掌心撕开一道漆黑裂隙——空间法则初成，裂隙如口，将垂落的锁灵链尽数吞噬。
链身崩断，残片如雨坠落。
金门震颤，符文明灭，天命金榜在虚空中轰然浮现，字迹流转：
【谢无欢，气运值14800，称号：空间主宰】
他立于门前，掌心裂隙缓缓闭合，余烬未散。九对龙角映照金光，黑焰缠身，如魔君临世。他低头，凝视掌心残留的一缕狐火，微弱如残烛，却依旧温热。
“红绡。”他低语，声音沙哑，“你不是棋子。”
金门之上，符文重组，天道残魂的虚影缓缓浮现，形如流转金文，冷漠俯视。
“你以为她们的死，真能改命？”那声音如天律降下，字字如锤，“你不过是我剧本中最癫狂的一笔。青璃献祭，你得星舰；陆红绡自毁，你掌空间。一切皆在推演之中——你走的每一步，都是我写好的结局。”
谢无欢抬头。
脸皮抽动，嘴角咧开，笑容扭曲至极，近乎狰狞。
他反手将噬天鼎高举过顶，鼎口对准金门，黑焰如潮喷涌。
“那我就癫狂到底。”他嘶吼，声震虚空，“这一祭，我收了；这天命——”
他猛然将鼎砸向金门。
轰——！
金门剧震，符文崩裂，天道残魂的虚影晃动，竟被黑焰侵蚀一线。就在此时，他掌心残存的狐火突然跃动，化作一道细小火线，顺着鼎身攀爬，直入金门缝隙。
门缝之中，一丝空间裂痕悄然蔓延。
谢无欢瞳孔金芒暴涨，掌心再度撕开漩涡，将全身气运灌入噬天鼎。黑焰与狐火交融，如逆流之河，冲向金门核心。
天道残魂冷哼，金文流转，欲封锁裂痕。
谢无欢却笑了。
他抬起左手，指尖沾血，在鼎身上划下一道符——正是当年陆红绡赠他的《万妖诀》起手印。血符燃起，狐火呼应，裂痕骤然扩张。
金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天道残魂怒喝：“你竟以她之法，破我之门！”
“不是破。”他低语，声音如刀刮骨，“是祭。”
鼎身轰然撞入金门裂缝，黑焰吞天，狐火焚地。整座金门开始崩解，天命金榜剧烈震颤，无数名字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谢无欢立于崩塌之中，九对龙角尽数燃起，掌心漩涡不息。他望向金门深处，那里，一道由符文构成的阶梯若隐若现，直指地心。
天道残魂的虚影濒临溃散，却仍挤出最后一句：
“你以为，献祭她，就能进去？”
谢无欢未答。
他抬起右手，掌心漩涡猛然扩张，将整扇金门吞噬。
黑焰退去，金门已无。
原地只剩一道虚空裂口，深不见底，阶梯隐现。
他一步踏出，足尖触及第一阶。
阶梯纹路与系统核心完全吻合。
噬天鼎伏于袖中，微微震颤。
他低头，掌心最后一丝狐火熄灭，只余一缕青烟，袅袅升腾，消散于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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