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路小路，脖子后面那条催命绳印只剩二十六天，功德条攒到多少我已经懒得数了，反正债王不死，我就得继续当阴间打工人。今儿的故事得从一只猪蹄说起——别笑，真的是猪蹄，还是红烧的，味儿飘得三里地都闻得着，把我肚子里那条馋虫勾得直蹦迪。
事情发生在天津卫的“鬼市后街”，那儿白天是卖假古董的，夜里就改行卖真·鬼货。我跟老靳、阿飘蹲街口研究下一步去哪儿薅债王羊毛，忽然一股肉香横冲直撞钻进鼻孔。我顺着味儿一抬头，就瞧见对面支着一口大铁锅，锅边立着块木牌：杀猪天团·深夜食堂，进店就送“内部消息”。这牌子油腻腻的，一看就透着不正经，可架不住我饿，也架不住“内部消息”四个字像小钩子挠心窝子。
契机就这么水灵灵地砸我脸上。我撸起袖子冲进去，店里没灯，只有炉火通红，照得三张胖脸油光锃亮。三鬼穿着屠夫围裙，胸口分别绣着“刀”“斧”“锤”，手里菜刀剁得跟打鼓一样。见我进来，三鬼齐声吆喝：“客官，吃啥？今日特色杀猪盘，免费加戏！”
我心里咯噔：杀猪盘？这词儿我熟，原世界被这玩意儿割过的韭菜能绕地球三圈。可肚子饿得咕咕叫，我拉开凳子坐下：“先来一份，盘儿大点儿！”
刀鬼笑眯眯地端上一盘红烧肉，肥瘦相间，颤巍巍地晃，看得我直咽口水。我刚伸筷子，肉盘上“刷”地浮出一行血字：今日本金三百两，利息日翻一倍，吃一口押一天阳寿。得，果然免费的是最贵的。可筷子已经夹到肉，这时候说不要，我怕三鬼直接把我当生猪现场宰了。
我硬着头皮咬下一口，肉香在舌尖炸开，系统提示音立刻在耳边响起：已加入杀猪天团VIP群，编号9527，欢迎随时加仓。紧接着手机——哦不，是阴司版“魂机”——弹出个界面，群公告写着：三日后开奖，最高收益翻百倍，保底送债王金库地图碎片一份。我眼睛一亮，地图碎片？这不就是我一直薅不到的核心情报吗！
受阻来得比渣男还快。我刚想把整块肉都扒拉进嘴，斧头鬼忽然抡起斧背，“当”一声把我筷子砸成两截，笑眯眯道：“小兄弟，进群就得先充值，一口肉一天命，整盘肉三十口，先押三十天阳寿，谢谢惠顾。”我当场差点掀桌，我总共剩二十六天，这一口下去直接欠费四天，阎王都得给我打白条。
我赔笑：“哥哥，分期行不行？”锤子鬼把大锤往案板上一搁，震得锅沿嗡嗡响：“行啊，分期手续费一天一成，利滚利滚死你。”得，标准套路贷。我脑子飞快转，余光瞟见案板角落塞着张油腻腻的羊皮卷，卷角露出“金库”俩字，估摸着就是群公告里说的地图碎片。
努力阶段正式开始。我深吸一口气，把筷子一扔，抄起案板上的抹布擦嘴：“三位哥哥，小弟其实是个厨子，最擅改良杀猪菜。要不让我露一手，做得好吃，肉钱免了，顺便借地图一看？”三鬼互望一眼，刀鬼咧嘴：“敢耍花样，直接剁馅。”
我撸起袖子，借锅热油，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红烧肉回锅加料，撒上一把阴椒、一把阳椒，最后淋半壶老酒，酒香冲鼻，三鬼口水直流。我边翻锅边忽悠：“这叫‘反杀回锅肉’，吃了不光壮阳，还能反向收割运势。”斧头鬼忍不住先夹一块，一入口，眼珠子差点掉锅里：“真香！”锤子鬼更直接，把大锤当筷子使，一口接一口。趁他们吃得满嘴流油，我手一滑，抹布裹着羊皮卷顺势塞进袖口。
肉吃完，刀鬼抹嘴：“兄弟手艺不错，地图碎片送你了，再送你个消息——明晚子时，债王要用杀猪盘收最后一波阳寿，地点在‘金库’，入口就在天津卫北闸口，入口钥匙是……”他故意拖长音，我屏住呼吸。刀鬼嘿嘿一笑：“钥匙就是你脖子后面的那条绳印！”说完三鬼齐刷刷转身，菜刀剁砧板，节奏整齐：“子时见，不来算违约！”
摆脱阶段说来就来。我抱拳告辞，刚踏出门槛，背后忽然“轰”一声，厨房化作一团血雾，三鬼身影在雾里扭曲，最后凝成一张巨大的杀猪盘海报——盘面写着“违约者，剁碎喂狗”。我拔腿狂奔，一口气冲回船上，羊皮卷往桌上一拍，油迹里果然绘着一条暗线：北闸口→废仓→地下金库，终点画着一个血红“债”字。
我摸了摸脖子后面的绳印，它忽然微微发烫，像钥匙插进锁孔前预热。老靳叼着芦苇杆，骨牌“啪”一声扣在“债”字上，十八张人脸齐声低语：“最后一站，杀猪收刀。”阿飘把血账本合上，声音轻得像风：“路小路，明晚子时，债王等你。”
我抬头看天，月亮像一把悬着的杀猪刀，冷冷照着我。我心里默念：债王，你磨刀霍霍，老子这把韭菜偏不让你割，我要连根拔了你的金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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