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久梦:初醒是缘劫 > 第五章 拨开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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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们都看呆了,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桃夭赶紧走上前,笑得合不拢嘴:“各位爷,咱们梦姑娘的才艺,还入得了眼吗?”

“一千金!”一个脑满肠肥的员外猛地拍案而起,脸红脖子粗地喊道。

“二千金!”立刻有人不甘示弱。

“三千五百金!”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就突破了四千。

桃夭的眼睛亮得像两颗金元宝,手心里全是汗。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五千金。”

是阿辞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堂中瞬间安静下来。

谁都看得出二楼那位不是普通人,五千金更是个天文数字,没人敢再跟价。

初梦下意识抬头望向二楼,正好对上司徒浩的目光。

他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手里把玩着茶杯,眼神像在看一件猎物,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认识我?还是认识这具身体的原主?

初梦的心头莫名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在蔓延。

桃夭却已经乐开了花,忙不迭地拱手:“恭喜这位爷!今晚,梦姑娘就属于您了!”

堂中响起一片惋惜的叹气声,夹杂着几声羡慕的议论。

初梦站在台上,看着二楼那道似笑非笑的身影,只觉得手脚冰凉——她预感到,今晚的麻烦,恐怕才刚刚开始。

揽月楼的烛火晃得人眼晕,桃夭脸上的褶子都跟着发光,瞅着司徒浩的背影,那腰间玉佩的水头、手上玉扳指的透亮,在她眼里全变成了哗啦啦的银子,连说话都带着股子蜜味:“客官您瞧好,咱梦姑娘可是这楼里的魁首,今晚保管让您挑不出错。”

大堂里的议论声跟开了锅似的,顺着雕花柱子往上飘。

有人啧啧称奇,说梦姑娘这是要一步登天;也有人叹气,觉得这么个清爽姑娘,栽给司徒浩这种浑身带刺的主儿,八成没好果子吃。

只有初梦缩在二楼回廊的阴影里,手指头都快攥断了。

刚才桃夭拉着她手说“今晚可得拿出看家本领”时,那指甲差点嵌进肉里——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哪是陪酒,分明是鸿门宴。

后苑厢房里,粉色绸缎裙扫过床沿,初梦对着铜镜扒拉了两下头发。

镜子里的姑娘眉眼挺顺,皮肤白得跟刚剥的荔枝似的,就是那双眼睛,没了从前梦姑娘的勾人劲儿,只剩一片写满“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

她刚把换下来的素衣叠成豆腐块,门板就被拍得“咚咚”响,桃夭那嗓门跟催命似的:“梦姑娘磨叽啥呢?司徒殿下等着呢!”

门一拉开,桃夭的目光跟胶水似的粘在初梦身上,转了两圈,咂嘴道:“也就你这身子板,能把这粉裙子穿出仙女范儿。”

她伸手替初梦扯了扯衣领,指尖带着股廉价脂粉香,语气却硬得像块石头:“别忘了,过了今晚,你的自由才归你。”

初梦往后躲了躲,避开她的手:“花魁宴我应付完了,你答应我的……”

“急啥?”桃夭笑得跟偷油的耗子似的,拍了拍她手背,“今儿还没翻篇呢。再说司徒殿下可是梦周国的皇族,有权有钱,还有样貌非凡,真跟了他你亏啥?说不定哪天就成了皇妃,比在这醉香楼混强百倍。”

“谁稀罕啊。”初梦咬着嘴唇,心里那股子想往河边冲的冲动又冒上来了。

她只想回自己的世界,写写生,画点漫画,谁要在这破古代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桃夭懒得跟她废话,一把攥住她手腕就往外拖,那力道跟要卸胳膊似的:“少废话,先过了今晚这关!”

正厅三楼的走廊铺着厚地毯,踩上去跟猫步似的没声。

阿辞杵在最里头的房门口,黑衣服衬得他跟根柱子似的直挺,看见她们过来,眼神先在初梦身上打了个转,那眼神挺怪,像在哪儿见过又想不起来,透着股子生分。

“她自己进去就行。”阿辞的声音跟冰块似的,眼睛瞟向桃夭。

桃夭立刻堆起笑,拍了拍初梦的手:“姑娘进去吧,好好伺候殿下。”说完对着阿辞点头哈腰,扭着腰肢颠儿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初梦跟被人推了一把似的往里挪。

屋里烧着安神香,烟雾缭绕的,司徒浩背对着她站在窗边,手里拿着把长剑,正用软布慢悠悠地擦。

月光从窗格子漏进来,照在他银白的袍子上,连带着那剑的寒光,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初梦的心跳瞬间飙到180,脚刚往后挪了半寸,身后的门“砰”地关上,落锁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听得特清楚。

“你命挺大啊。”司徒浩忽然转过身,手里的剑“唰”地出鞘,寒光直逼初梦的脖子。

剑尖离皮肤就差一毫米,那股子冷意让她鸡皮疙瘩掉一地。

初梦僵在那儿,脑子一片空白。

她想起之前听杂役嚼舌根,说前几天“梦姑娘”莫名其妙掉河里了,现在看来,指定跟眼前这主儿脱不了干系。

可他要想杀自己,犯得着花这么多钱把她从花魁宴上“拍”下来吗?

“怎么,吓傻了?”司徒浩的声音冷得像冰,剑尖又往前送了送,“连话都不会说了?”

初梦深吸一口气,反正都是未知数,怕也没用。

她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带着点破罐破摔的坦然:“你想让我说什么?说谢谢你花钱买我,好让你亲手送我上路?”

司徒浩眯了眯眼,剑锋稍微偏了偏:“你跟那个刺客何关系?”

阿辞早就查清楚,这梦姑娘一个月前还在醉香楼如今被桃夭买回来了,刚好是落了水后。

可那天行刺他的人,跑的时候分明在醉香楼消失了踪迹——这女人,肯定有问题。

“我说没关系你信吗?”初梦摊摊手,语气特别无奈,“我知道你不信,但事实就是这样。我连你说的刺客是谁都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这身体的原主认不认识刺客,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司徒浩“嗤”了一声,把剑收了回去,剑入鞘的声音挺脆生:“是不是一伙的,今晚就知道了。”

他扬声喊了句“阿辞”,门立刻开了,阿辞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手里拎着一捆粗麻绳。

初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辞反剪双手捆得结结实实。

她刚想挣扎,一团带着霉味的破布就塞进了嘴里,紧接着被猛地推倒在床上,厚被子“啪”地蒙住了头。

“盖好,关灯。”司徒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随后是脚步声渐远,门被轻轻带上。

黑暗里,初梦只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

她蜷着身子,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她招谁惹谁了?不就是在桥上被人推了一把,怎么就掉河里了,一睁眼到了这破地方,被人绑着,还要掺和进什么刺杀案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初梦快睡着时,门外传来特轻的脚步声。

她瞬间清醒,屏住呼吸,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门被悄没声地推开,一道黑影闪了进来。那人脚步特轻,径直走到床边,猛地掀开了被子!

冰冷的剑锋瞬间怼到初梦胸口,她甚至能感觉到那金属的凉意。

初梦吓得浑身发抖,闭着眼等死,可那剑半天没动静。

忽然,一团橘黄色的光亮起来,火折子的光映出一张特惊讶的脸。

“梦姑娘?”展洋手里的火折子差点掉地上,他瞅着床上被绑得跟粽子似的姑娘,声音里全是震惊,“你……你没死?”

他手忙脚乱地点燃桌上的蜡烛,烛光下,初梦脸上的泪痕看得特清楚。

展洋急急忙忙解开她身上的绳子,语气里全是自责:“都怪我,那天我行刺失败,还以为你肯定被他们灭口了,心里一直……一直过意不去。”

绳子刚解开,初梦猛地吐出嘴里的破布,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就传来司徒浩的声音,带着点嘲讽:“看来,本殿下的鱼饵没白放。”

话音刚落,司徒浩和阿辞就推门进来了。

阿辞跟离弦的箭似的冲过去,展洋刚想拔剑,就被他一脚踹在胸口,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两人瞬间打在一块儿,刀光剑影在小屋里闪得人睁不开眼。

展洋本来就带伤,对上阿辞这种高手,没几招就落了下风。

阿辞瞅准机会,一刀背狠狠砸在他后颈,展洋闷哼一声,单膝跪了下去。

阿辞的刀立刻架在了他脖子上。

“倒是条汉子。”司徒浩走到桌边坐下,端起早就凉透的茶抿了一口,眼神扫过狼狈的展洋,又落在吓得脸色发白的初梦身上,“说吧,是来救你的小情人,还是来接着刺杀本殿下?”

“刺杀你的是我,跟梦姑娘没关系!”展洋猛地抬起头,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要杀要剐冲我来!”

初梦赶紧点头,声音带着哭腔:“真的,我根本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什么刺杀……”她是真怕了,这些人的刀,可都是能真杀人的!

司徒浩跟没听见似的,起身就往外走:“带下去。”

阿辞闻言,一刀背敲晕了展洋。初梦还没反应过来,后颈就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也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