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狂热的痴迷。
“美……太美了……”
斯诺不解：“我神，您是说这些原始的元素生命？”
“不。”卡尔的目光仿佛要融入光幕之中，“我说的是‘格式化’。你看，雷之龙王，祂在抹去‘存在’。草之龙王，祂在定义‘生命’。一个毁灭，一个创造，在一个星球上，同时存在着两种截然相反的创世权柄。”
“而‘天理’，将这一切都埋葬了。”
卡尔笑了起来，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祂所做的，正是我一直追求的终极艺术！将一个繁盛的、充满规则的旧世界，连同它的神，它的法则，它的一切，都归于虚无！然后，再从虚无中，诞生一个全新的概念！”
“这才是真正的‘虚空’！不是死亡，而是覆盖！是重写！”
光幕的文字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足以让任何神明都感到渺小的画面。
那是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古老而原始。
紧接着，画面拉近，仿佛要将整个宇宙的目光都聚焦于此。
【火之龙王！】
一行燃烧着烈焰的古朴文字浮现。
画面中，一头通体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巨龙从地核深处的岩浆海中苏醒。祂的每一次呼吸，都让大陆架上成片的火山群开始喷发，滚烫的岩浆如同祂的血液，肆意地流淌在大地之上。祂的鳞片，是固态的恒星物质，散发着足以扭曲光线的恐怖高温。
这还未结束。
【水之龙王！】
深邃的万米海沟之下，另一位主宰睁开了双眼。祂的身躯由最纯粹的液态水元素构成，庞大到无法估量。随着祂的舒展，星球的潮汐被彻底掌控，亿万吨的海水被祂轻易地卷上万米高空，形成永不坠落的“天海”。祂一个念头，便能让整个星球的液态水，在一瞬间全部蒸发，或者化为足以压垮一切的滔天巨浪。
地球，巨峡号。
指挥大厅内，一片死寂。
“我的天……”赵信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干得像要冒烟，“这……这玩意儿是真实存在的？一个喷火，一个玩水？这特效比好莱坞大片还夸张啊！”
“这不是特效。”怜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面前的分析仪器已经发出了刺耳的过载警报，“根据光幕显示的能量波动模拟……那个火之龙王，体表温度超过了太阳核心。那个水之龙王，它所操控的水体质量，足以瞬间改变星球的自转轨道！”
“这还怎么打？”刘闯瞪着牛眼，手里的弑神斧都感觉不香了，“俺一斧子下去，估计还没碰到丫的鳞片，就直接被烤成灰了。那个玩水的更狠，一个浪头拍过来，地球直接没了！”
瑞萌萌小脸煞白，她无法想象这种等级的存在。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对“神”的理解。
程耀文紧紧握着拳头，他体内的德诺基因在不安地躁动。他能感受到大地的力量，但光幕上那头岩之龙王还没出场，光是火与水，就已经让他感到了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
恶魔一号。
“我靠！我靠靠靠！”莫甘娜一改女王的姿态，激动地在王座上蹦了起来，两眼放光，“这才叫排面！这才叫逼格！看看人家，一个管烧开水，一个管洗澡，就把一颗星球安排得明明白白！”
“女王，这……这股力量……”阿托在一旁，也是满脸的震撼。
“这他妈才叫神！”莫甘娜指着光幕，唾沫横飞，“跟他们一比，凯莎那个碧池算个屁！天天拿着个破剑搞什么正义秩序，low爆了！还有卡尔那个死变态，躲在角落里研究虚空，有种你出来跟这帮大家伙碰一碰啊！”
她越说越兴奋，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这才是宇宙该有的样子！混乱！强大！不讲道理！碧池！快给老娘分析，这些龙的基因模型，老娘要造一支龙王军团！”
光幕的画面再度变换。
【岩之龙王！】
画面中，一头庞大的巨龙缓缓从群山中站起。祂的身躯并非血肉，而是由世间最坚硬的“神岩”铸就。那对龙角仿佛是支撑天地的石柱，每一片龙鳞都闪烁着金属与岩石的混合光泽，比天使文明最引以为傲的神金还要坚不可摧。祂只是简单地踏出一步，整个大陆板块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横跨数千公里的巨大裂谷随之形成。祂掌控着这颗星球的重力与地脉，一脚踏下，便能引发灭世级的地震，让大陆板块随祂的意志漂移、重组！
【风之龙王！】
与岩之龙王的厚重截然相反，风之龙王的身影近乎透明。祂的身体由无形的风构成，若非那双翼卷起的恐怖风暴扭曲了光线，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到祂的存在。祂是天空的绝对主宰，仅仅是一个随意的呼吸，平流层的大气就被抽空，继而化为足以将星球表面一切物质都彻底剥离的“终末风暴”！
梅洛天庭。
“构成祂身体的，是中子星的内核物质……”鹤熙的眼中，海量的数据流疯狂闪过，“不，不对，密度更高，结构更稳定。这颗星球的物理常数，被祂们篡改了！”
她这位天基王，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科学知识是何等苍白。
这些龙王，不是技术造物，不是生命进化，祂们本身就是“原理”。
岩之龙王，就是“坚固”与“重力”的原理。
风之龙王，就是“流动”与“气压”的原理。
“凯莎……”鹤熙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看到了。”凯shā的反应依旧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洞彻一切的锐利，“一个建立在‘出身’之上的秩序。它的辉煌，也注定了它的脆弱。”
一旁的彦、炙心、冷、追等年轻天使，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她们引以为傲的烈焰之剑，在那火之龙王面前，恐怕连一根蜡烛都算不上。她们引以为傲的飞行能力，在风之龙王面前，更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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