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甘娜呆呆地看着光幕上的那几个字，特别是那个孤零零的【我】字。
那个字的笔锋，那个字的形态，虽然是通过某种宇宙级的能量展现出来，但其中蕴含的某种精神印记，却让她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熟悉。
“女王？”阿托小心翼翼地开口，他从未见过莫甘娜这个样子。
索顿还在旁边啃着零食，不明所以地问：“女王，啥是破壁鸡画啊？好吃吗？”
莫甘娜没有理会他们。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混合了愤怒、悲伤、难以置信的剧烈情绪。
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她还叫凉冰的时候。
在天使星云的图书馆里，有一个人，总是喜欢在草稿纸上写下各种天马行空的计划。
那个人，也曾拉着她的手，指着星空说：“姐，你看这宇宙，像不像一个蛋？总有一天，我要带着你，把它砸开，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
那个人，后来为了追求所谓的终极恐惧，离开了她，消失在了虚空的深处。
而那个人的笔迹，她化成灰都认得！
“不可能……这不可能……”
莫甘娜的嘴唇哆嗦着，一行清泪毫无征兆地从她这位恶魔女王的眼角滑落。
她猛地站起身，指着光幕，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卡尔！你这个碧池！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
20.
莫甘娜那一声尖叫，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悲怆，仿佛要撕裂整个宇宙的暗能量，穿透了时空，回荡在每一个观看着光幕的文明耳中。
恶魔一号的指挥室里，阿托和索顿等一众恶魔，被自家女王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从未见过莫甘娜如此失态，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涌出的、不加掩饰的痛苦。
冥河星系，死歌书院。
斯诺被这声跨越星系的怒吼震得一哆嗦，下意识地看向卡尔。
然而，卡尔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他甚至没有去看光幕上莫甘娜那张因极致愤怒而扭曲的脸。他只是平静地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仿佛刚才那声指名道姓的控诉，只是微不足道的杂音。
“我神……”斯诺有些不安。
“无妨。”卡尔的声音依旧平缓，带着一种学者般的冷静，“疯子的呓语，不必理会。比起这个，我对接下来将要出现的东西，更感兴趣。”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就在此刻，那巨大的光幕忽然闪烁了一下。
之前那段关于“破壁计划”的惊世骇俗的文字，连同那个让莫甘娜彻底破防的【我】字，一同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几个崭新的，散发着冰冷寒气的金色大字。
【天之钉——寒天之钉！】
“天之钉？”
这个陌生的词汇，让刚刚还沉浸在“破壁计划”和莫甘娜失态中的各个文明，都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某种超级武器的代号吗？
地球，巨峡号。
杜卡奥的眉头紧紧锁起，他对身边的怜风命令道：“立刻检索我们的资料库，以及从德诺文明带来的所有信息，查找关于‘天之钉’的任何记录！”
“是！”怜风立刻开始操作，但很快，她就摇了摇头，“将军，数据库里没有任何相关信息，这似乎是一个全新的概念。”
雄兵连的战士们也聚精会神地看着。
“钉子？天上掉下来的钉子？”刘闯摸着自己的光头，一脸费解。
“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琪琳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词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蔷薇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从“破壁计划”到莫甘娜的失控，再到这个诡异的“天之钉”，今天曝光的一切，都在不断地冲击着她对宇宙的认知。
就在全宇宙的智慧生命都在猜测这“天之钉”究竟为何物时，光幕上的文字再次变动，给出了一个更加颠覆性的词条。
【降临者。】
紧接着，是对这个词条的定义。
【在提瓦特的世界观中，这是一个至高无上的位格。其定义为：以一己之力，便可匹敌整个世界的存在。】
轰！！！
如果说“破壁计划”是一颗投入宇宙这片湖泊的巨石，那么这短短的一句定义，就是一颗凭空引爆的超新星！
一己之力，匹敌整个世界！
这是何等荒谬，何等恐怖的概念！
天使星云，天刃七号。
即便是神圣凯莎，在看到这句话时，那万年不变的从容姿态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匹敌整个世界？
她麾下的天使军团，征战数万年，也不过是建立了一个覆盖已知宇宙的“正义秩序”。她本人虽然强大，被誉为诸神之王，但她也绝不敢说自己能以一己之力，对抗一整个拥有完整法则的世界！
“这……这不可能！”天使彦忍不住出声，“什么样的个体，能够拥有如此伟大的力量？这违背了能量守恒，违背了宇宙的一切基础定律！”
一旁的鹤熙，这位天基王，天使文明最顶尖的科学家，此刻也陷入了沉默。她的大脑在疯狂运转，试图用她所知的一切科学理论去解析这句话，但得到的结果，只有一片空白。
这种存在，已经超出了科学的范畴。
烈阳星，天道塔。
潘震大将军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苍老的脸上满是骇然。
“匹敌世界……这……这难道就是‘天’的真正形态吗？”
帝蕾娜也张大了嘴巴，她一直认为自己驱动恒星的力量，就已经是神力的顶点了。可现在看来，那点力量，在“匹敌世界”这种概念面前，渺小得就像一粒尘埃。
光幕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继续向下展示着令人窒息的信息。
【祂们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异物’，其生命本质与力量层级，凌驾于提瓦特世界的基础法则之上。】
【祂们无法被世界的规则所束缚，反而能用自身的意志，去改写、覆盖、甚至创造世界的法则。】
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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