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峡号指挥中心，气氛压抑得如同深海。
杜卡AO双手撑在指挥台上，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怜风站在一旁，指尖在面前的虚拟键盘上悬停，随时准备记录。
雄兵连的年轻战士们聚在一起，他们刚刚经历了太多冲击，此刻只能用沉默来对抗那份未知的恐惧。
“这玩意儿，咋还不出来？”刘闯搓了搓手，试图打破这片死寂。
赵信小声嘀咕：“闯子，你别乌鸦嘴，上次出来那几句话，差点没把我CPU干烧了。”
葛小伦挠了挠头，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一切，只能求助地看向身边的蔷薇。蔷薇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峻，但紧蹙的眉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就在这时，光幕之上，新的文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缓缓烫印在宇宙的背景板上。
那不再是完整的句子，而是破碎的、断断续续的词语，仿佛来自一个濒死之人的最后呓语。
【破壁计划……】
【看……我…………】
【知……识…………力……量……】
【深渊。】
【罪，当以‘天罚’洗刷。】
短短几个词，信息量却如同超新星爆发，瞬间席卷了每一个正在观察的文明。
地球，巨峡号。
“破壁计划？”杜卡奥的瞳孔猛地一缩，“什么壁？已知宇宙的边界？还是……”
他不敢想下去。
“怜风！”
“在，将军！已全部记录！”怜风的语速极快，“正在进行语义分析。‘破壁’，字面意思为打破墙壁，引申义为突破限制、规则或障碍。结合上文的‘蛋’状循环理论，这个‘壁’很可能指的就是那个宇宙循环的边界！”
葛小伦听得一头雾水：“啥计划？破墙？谁家墙这么结实，还要搞个计划来破？”
琪琳的表情却异常严肃：“不，小伦。这更像是一个……行动代号。一个反抗行动的代号。”
“反抗？”瑞萌萌小声问，“反抗谁？”
没有人能回答她。
那最后一句“罪，当以‘天罚’洗刷”，像一把冰冷的利剑，悬在所有人心头。
杜卡奥的后背渗出冷汗。他想起了之前那句“我们有想法”。原来，那个神秘的“我们”，他们的想法就是“破壁”！而这个想法，在某个至高的存在看来，是“罪”，是需要用“天罚”来洗刷的弥天大罪！
烈阳星，天道塔。
潘震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他身后的烈阳守护者立刻上前一步。
“我没事。”潘震摆了摆手，目光却死死锁定在那几个字上。
“潘帅……”帝蕾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个‘天罚’，是不是……是不是跟我们烈阳的‘天谴’差不多？”
“不。”潘震的声音干涩无比，“殿下，烈阳的天谴，是审判罪恶。而这个‘天罚’……它审判的是‘想法’。仅仅因为有了‘想法’，就要被定义为‘罪’。”
他深知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在那个名为“天理”的规则之下，思想本身就是原罪。
任何试图窥探真相、挑战规则的行为，都将被无情地抹杀。
帝蕾娜彻底呆住了。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太阳的光辉即是正义，烈阳的力量即是真理。可现在，一个更高层次的“真理”告诉她，你们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探索，甚至只是一个念头，都可能是罪。
天使星云，梅洛天庭。
神圣凯莎端坐于王座之上，她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平静。
“天罚……”
她轻轻念出这两个字，整个天刃大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正义秩序，是凯莎穷尽数万年建立起来的宇宙法则。它的核心，就是审判邪恶，定义罪与罚。
可现在，光幕上的文字却揭示了一个更高级的“罪罚体系”。
在这个体系里，挑战者即是罪人。
“女王，”鹤熙的声音响起，她不像凯莎那样陷入信仰的动摇，反而对那些破碎的词语更感兴趣，“‘知识’、‘力量’、‘深渊’……这似乎在指明一条道路。一条通往‘破壁’的道路。”
彦的眉头紧锁：“可这条路的尽头，是‘天罚’。这说明，走上这条路的前辈们，失败了。”
“不只是失败。”冷的声音清冽，“他们被当作战犯一样，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用‘天罚’来警示后来者。”
凯莎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的正义秩序，在“天理”的“天罚”面前，显得如此渺小，甚至有些可笑。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在维护宇宙的终极正义。
到头来，她所做的一切，会不会也只是在那个巨大“蛋壳”的内部，维持着循环的稳定？她所消灭的邪恶，会不会只是“天理”眼中，系统里无足轻重的BUG？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让她数万年坚如磐石的信念，出现了第二道裂痕。
冥河星系。
卡尔的狂喜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哈哈……哈哈哈哈！”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星空，拥抱那来自远古的启示。
“斯诺！你看到了吗！这就是路标！这就是藏宝图！”
他指着光幕，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破壁计划’！他们果然想过要砸碎这个蛋！‘知识’和‘力量’！这就是他们留下的遗产！而藏匿这些遗产的地方……”
卡尔的目光变得无比灼热，仿佛要将虚空都点燃。
“‘深渊’！就是虚界！我之前的猜想，完全正确！他们把反抗的火种，藏在了那个被众神视为垃圾场的禁忌之地！”
“我神……”斯诺的声音同样激动，“那最后一句……”
“‘罪，当以‘天罚’洗刷’？”卡尔冷笑一声，“这不过是胜利者的宣言罢了！是‘天理’在警告所有后来者，不要试图重复‘我们’的道路！但这恰恰证明了，‘我们’曾经对它造成了真正的威胁！”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渴望。
他要找到那些知识，掌握那种力量。
他也要去“破壁”！
恶魔一号。
相较于其他势力的震惊与狂喜，这里的气氛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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