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朱允炆醒后,将宫女喂汤药的玉碗“啪”地一声摔得粉碎!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
“不……不可能!他不会死!他怎么能死!”他嘶吼着,如同受伤的野兽,不顾一切地就要冲向宫门口,却被内侍死死拦住。
“陛下!陛下节哀!罪臣古潼确是……确是自戕身亡了……尸身都已……”内侍战战兢兢地回禀。
朱允炆疯狂地推开所有人,跌跌撞撞地跑到能望见西苑方向的高楼,看着那边隐约的混乱,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瘫软在地,发出绝望而痛苦的哀嚎。他囚禁他,是为了留住他,不是要逼死他啊!无尽的悔恨和巨大的失落瞬间将他吞噬。
与此同时,得到“确认”消息的齐泰等人虽然意外,但也乐见其成,立刻以“罪臣畏罪自尽,有辱圣听”为由,建议草草收殓,扔去乱葬岗了事,以免玷污宫闱。心神俱碎的朱允炆已无力思考,麻木地挥了挥手,默许了。
一具薄棺被迅速抬出西苑,运往城外荒山。然而,在途经一处密林时,早已埋伏在此的沈白浪带领着几个绝对忠诚、用重金收买的亡命之徒(或是徐至谦暗中安排的“意外帮助”),轻易地解决了押送的几个杂役,打开棺材,将只是陷入深度假死的古潼迅速救出,换上了一具提前准备好的、体型相似的乞丐尸身。
(三)
在城外另一处更为隐秘的安全屋内,古潼缓缓苏醒。手腕的伤口已被沈白浪熟练地包扎好。他睁开眼,那双曾经总是蕴含着温和与智慧光芒的眼眸,此刻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和锐利,仿佛卸下了一层沉重的、伪装多年的面具。
“妈的,吓死小爷了!下次再玩这种心跳,提前打个招呼行不行?”沈白浪一边给他喂水,一边心有余悸地抱怨,但眼神里满是兴奋,“总算出来了!接下来怎么办?杀回南京,找那小兔崽子算账?”
古潼缓缓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算账?不。我们的游戏,已经结束了。”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完全陌生的景色,眼神如同一个冷漠的观察者:“朱允炆……他已经是一枚死棋了。我们的干预,或许加速了他的失败,但终究改变不了历史的必然。建文朝,注定短命。”
沈白浪愣了一下:“……就这么算了?他那么对你!”
“私人恩怨,在历史洪流面前,微不足道。”古潼的语气没有丝毫情绪起伏,“我们来自未来,最大的优势不是改变历史,而是知道历史最终的走向。朱允炆的仁柔寡断、齐黄二人的志大才疏,注定了他们无法应对朱棣这样的枭雄。削藩策略的失败,君臣之间的猜忌离心……这一切,早已写在教科书上。”
他转过身,看着沈白浪,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复仇,而是确保我们自己能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全面内战和权力更迭中,安全地活下去,并且……找到回家的路。你之前说的观星台线索,现在是时候去彻底调查了。”
(四)
这一刻的古潼,彻底撕掉了那层“忠臣”、“师者”、“深情者”的伪装,显露出了他作为现代精英最核心的底色——极致的理性、可怕的冷静和对目标的绝对专注。情感、道德、忠诚……这些都可以成为工具,也可以随时为了更大的目标(生存和回归)而被舍弃。
朱允炆的囚禁和背叛,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心中那点残存的、对这个时代和人物的温情与责任。他现在只是一个冷静的、甚至带着一丝嘲弄的旁观者,等待着历史的剧本按照既定的轨迹上演。
而就在他们脱身不久,来自北平的正式檄文以更猛烈的方式传遍天下!燕王朱棣在檄文中痛斥齐泰、黄子澄为奸佞,指责他们不仅祸乱朝纲、迫害宗室,更逼死了“忠良之士”(影射古潼),宣布正式起兵“靖难”,要“清君侧,安社稷”!
战争的巨轮,轰然启动,再也无法阻挡。
古潼和沈白浪站在暗处,冷眼看着这天下即将陷入的血火纷飞。他们不再试图去改变什么,而是如同两个超脱的幽灵,开始专注于自己的终极目标——寻找那渺茫的、回归现代的时空节点。历史的洪流,依旧朝着它注定的方向,汹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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