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郊外森林公园,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和炭火混合的香气。一条清澈的小溪旁,支起了烧烤架和野餐垫,充满了悠闲的假日气息。
古潼挽着袖子,手法娴熟地翻动着烤架上的肉串和鸡翅,油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香气四溢。他神情专注,仿佛不是在烧烤,而是在进行一项精密实验,只是眉宇间比在实验室时柔和了许多。
朱允炆则坐在野餐垫上,正认真地……串蘑菇和青椒。他动作还有些笨拙,但极其认真,每个蔬菜块都力求大小均匀,摆得整整齐齐,那副严谨的模样逗得旁边的沈白浪直乐。
“哎哟喂,我们小朱同志这串的是艺术品吧?米其林三星都没你这标准!”沈白浪嘴里叼着根草,斜靠在折叠椅上,看着朱允炆笑。
朱允炆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反驳,继续跟手里的竹签和蘑菇“较劲”。他现在开朗了许多,虽然偶尔还是会流露出一点天然的呆萌和认真过头的劲儿。
而沈白浪身边,坐着那个新来的小师弟——徐谦。他安安静静地帮着递调料,偶尔抬头看沈白浪一眼,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依赖和温柔。小师弟会极其自然地伸手揉揉沈白浪的头发,或者把刚烤好、吹凉了的玉米递到他手里:“尝尝看,评价一下我的手艺退步没?”沈白浪乖乖接过去,小口小口地吃着,嘴角微微上扬。两人之间流淌着一种历经磨难后失而复得的、心照不宣的静谧温情。
(二)
古潼将一批烤好的肉串放到盘子里,递给大家。然后很自然地坐到朱允炆身边,抽了张湿巾,仔细地替他擦掉刚才串蘑菇时不小心蹭到脸颊的一点酱料。
“慢点吃,小心烫。”他低声叮嘱,语气是惯常的平淡,但里面的关切浓得化不开。自从来到现代,他几乎把朱允炆当成了玻璃娃娃,事无巨细,照顾得无微不至,生怕他有一丁点不适应或不舒服。
朱允炆享受着这份体贴,心里甜丝丝的,但还是忍不住小声抗议:“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话虽这么说,却还是就着古潼的手,咬了一口他递到嘴边的肉串,眼睛满足地眯起来,“好吃!”
古潼眼里掠过一丝笑意,状似随意地问道:“最近投简历有进展吗?或者想去学点什么?”他总觉得把朱允炆整天圈在家里不是长久之计,希望他能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融入这个社会。
朱允炆咽下食物,眼睛亮了起来,带着点小兴奋:“找到了!上周面试的,昨天刚收到offer!”
“哦?”古潼挑眉,有些意外他的效率,“哪家公司?做什么的?”
“是一家叫‘XC’的公司,做……嗯……好像是人工智能算法优化的?”朱允炆努力回忆着面试官说的名词,“职位是总裁助理。”
他虽然对现代商业社会还很陌生,但他学习能力极强,尤其是古文功底和那种沉淀下来的沉稳气质,在面试时反而成了一种独特的优势。
(三)
“XC?”旁边正给徐谦剥虾的沈白浪耳朵一动,插话进来,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嘿!我知道那家公司!挺有名的,不是技术多牛逼,是他们那个总裁郗承,哈哈哈!”
沈白浪来了兴致,开始八卦:“听说那个郗总年轻有为,就是好像有点……嗯,感情方面不太开窍?老是被他一个发小,叫月什么的……哦对,月松尧!被那个月松尧乱搭红线,闹出不少笑话!上次好像非要介绍一个跳国标的男生给郗总,说人家体态好有气质,结果人家直得不能再直,差点没把郗总办公室给掀了!还有一次……”
沈白浪说得绘声绘色,朱允炆听得目瞪口呆,难以想象现代人的职场……竟然是这样的?连古潼都忍不住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弧度。
“……所以啊,”沈白浪总结道,“你去当总裁助理,别的先不说,估计光看老板的热闹就够本了!说不定还得兼职帮老板挡桃花……哦不,挡‘基’情?”他说着自己都乐了。
朱允炆被他说得有点紧张又有点好笑,下意识地看向古潼。
古潼倒是很平静,给他倒了杯果汁:“工作环境轻松点也好。只要你自己喜欢,觉得能学到东西就行。遇到麻烦随时告诉我。”依旧是那种全方位的保护姿态,但多了份尊重和支持。
“嗯!”朱允炆用力点头,心里暖暖的。他知道古潼是怕他辛苦,但他更想证明自己不是需要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朵。
(四)
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带来阵阵凉爽。四个人围坐在野餐垫旁,吃着烤串,喝着饮料,聊着天。古潼依旧话不多,但会细心地把烤好的、朱允炆爱吃的鸡翅挑出来放在他盘子里。朱允炆则会把自己觉得特别好吃的烤香菇喂到古潼嘴边。
沈白浪和徐谦那边更是腻乎,徐谦几乎包办了所有烤和剥的活儿,沈白浪就安安静静地吃,偶尔抬头对他笑一下,徐谦就恨不得把全世界都塞给他。
炭火渐渐熄灭,食物的香气混合着青草味,勾勒出平凡却无比珍贵的幸福图景。他们从波诡云谲的过去走来,身上或许还带着无法磨灭的印记,但此刻,在这烟火人间的琐碎甜蜜里,每个人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安宁与归属。朱允炆即将开启新的职场生涯,或许会遇到那个总被乱点鸳鸯谱的郗总和他的冤种冤家月松尧,但那将是另一个充满烟火气的、有趣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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