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他那力量……’
‘要是有能打破一切绝望、能守护所有想守护之物的力量……’
不甘心！千澈不甘心到灵魂都快烧起来了！
凭啥啊！凭啥要不明不白死在这种地方！
凭啥只能看着无辜的人被欺负！
这股从心底冒出来的、混着绝望、愤怒和对“力量”的渴望，像火星掉进滚油里，一下子点燃了凉宫千澈身体里藏着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嗡———！
脑子里像有根无形的弦，被这情绪崩断了！
太阳穴像被针扎似的，疼得他眼前一黑！
接着，一股说不出的“能量”像决堤的洪水，从他意识最深处———那个叫“前世”的记忆库里，疯狂地涌出来！
一个冰冷、没感情的机械音，直接在他脑子里炸响：
【检测到极端精神波动！信念锁定！】
【空想投影仪启动！】
【目标：‘蒙奇·D·路飞’（顶上战争时期/少年版/同步率70%）！】
【精神力强制抽取！开始投影———】
“呃啊———！”千澈发出一声不像人的喊，感觉脑袋都要被这股抽走的力量撕裂了！
身体里啥东西被一下子抽空，又虚又晕，难受得要命。
就在这时候，硬化男人那石头拳头离千澈的头发只剩一点点距离！
嗤啦———！
一道没法形容的、亮得晃眼的金光，突然在千澈跟前炸开！
那光特别烈，一下子把巷子里的黑全盖住了，脏墙、地上的垃圾、硬化的凶脸、橡胶指的呆样、女人蜷缩的身子……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好像整个空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金光里，一个人影瞬间凝聚了！
草黄色短裤，鲜红色无袖马甲，敞开的胸口，还有那顶———
边儿有点磨破的、标志性的草帽！
“橡胶橡胶的———”
一个充满蓬勃生命力、带着绝对自信，和一点点天然莽撞少年嗓音，如同惊雷，在这被金光凝固的小巷子里，轰然响起！
“———手枪（Pistol）！！！”
随着这声喊，一只带着风的、小麦色的少年胳膊，从金光里狠狠砸出来！
胳膊跟没尽头的弹簧似的，在硬化吓呆的眼神里，快得看不清，疯狂地拉长！
砰———！！！
一声闷响，听得人心都停跳了！
那看着不算粗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硬化最引以为傲的、石头似的胸口上！
时间又动起来了。
硬化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换成了不敢信的惊恐和懵。
他低头看着抵在胸口的拳头，好像还没明白咋回事。
下一秒，一股没法想象的、特别猛的力量，从挨打的地方炸开，跟万吨锤子砸在烂木头上似的！
“呃———噗！”
硬化连句正经的惨叫都没发出来，整个人像被高速卡车撞上似的！
他那小山似的身子飞起来，脚都离了地！
在女人发呆的眼神、橡胶指吓变形的脸里，硬化像炮弹似的往后飞！
轰隆！！！
他狠狠砸在千澈身后三米远的水泥墙上！
撞上去的地方一下子凹进去，裂纹跟蜘蛛网似的，飞快地往四周爬！
碎水泥块和灰跟爆炸似的飞得到处都是！
整个巷子好像都震了一下！
硬化男人像幅画似的，嵌在墙上的凹坑里。
他石头似的皮肤上满是细裂纹，灰白色慢慢退下去。
胳膊腿软趴趴地耷拉着，眼睛翻白，鼻子嘴里流出血，彻底没了气息。
就看他嵌进墙里的深度，就知道刚才那拳多狠。
呛人的灰飘满了巷子。
巷子里静得吓人。
就剩下雨点又开始下，打在地上的声音。
千澈瘫在地上，浑身的劲儿和意识都被抽干了，眼睛边上慢慢黑下来。
彻底晕过去前，他使劲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地看向金光那边。
灰雾里，戴草帽的身影晃了晃，开始变透明、不稳。
草帽往上抬了点，那张少年人的脸转过来，咧嘴笑了———是他标志性的、阳光又大大咧咧的笑。
“哟！是你把我叫醒的？”草帽少年挠了挠脸，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的懵，还有藏不住的兴奋，“就是……感觉怪怪的啊！”
话刚说完，那亮得晃眼的金光，像被风吹散的萤火，骤然向内收缩、暗淡，熄灭。
草帽少年的身影，连带着他的光和热，像个短时间的泡泡，在千澈彻底黑下去的视线里，悄没声地没了。
巷子又被黑和冷雨罩住了。
静得吓人。
就剩下墙上那个深深的人形坑、满地的碎石、缩在墙角吓得忘了哭的女人，还有瘫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千澈，证明刚才那几秒钟不是瞎想。
“呜……呜……”女人终于从吓傻的状态缓过来，发出断断续续的哭腔。
“怪……怪物……”橡胶指脸白得像鬼，嘴唇哆嗦着，看看嵌在墙上的硬化，又看看地上晕过去的千澈，好像见了比咒灵还可怕的东西。
他怪叫一声，也不管同伴和抢来的包了，橡胶似的腿一下子拉长，跟受惊的蜘蛛似的，手脚并用地往巷子另一头跑，没一会儿就没影了。
冷雨越下越大，密密地打下来，冲着重兮兮的血腥味和橡胶味，想把巷子洗干净。
远处，尖锐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划破了雨夜的静，朝着这条黑巷子过来了。
千澈是被一股子呛鼻的消毒水味儿，给活活熏醒的。
眼皮沉得像挂了铅，费老大劲才掀开一条缝。
白，一片刺眼的白。
天花板亮得晃眼，跟太平间似的。
他试着动了一下，浑身上下没一块舒坦地方。
脑袋里跟有把电钻在嗡嗡响，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呃……”喉咙里挤出半声干涩的呻吟。
“醒了？”
一个没啥温度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硬邦邦的。
千澈眼珠子慢慢转过去。
床边杵着俩穿黑西装的。
左边那个一脸严肃，国字脸，法令纹深得能夹死苍蝇。
手里捏着个硬壳笔记本，笔尖悬着，随时准备戳下去的样子。
右边那个戴着副金丝眼镜，看着斯文点，脸上没啥表情。
那双眼睛透过镜片扫过来，跟X光似的，能把人骨头缝都看透。
“感觉怎么样，凉宫千澈君？”眼镜男开口了，声音倒是挺温和，可那眼神一点儿没变。
千澈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喉咙火烧火燎的：“水……”
国字脸皱了下眉，没动。
眼镜男倒是起身，从床头柜拿了杯水，插上根吸管，递到他嘴边。
千澈顾不上客气，叼着吸管猛嘬了几口。
凉水滑进喉咙，稍微压下了点火气，脑子也清楚点了。
“我是英雄协会东京分部事故调查科的田中。”国字脸先开口，声音跟他的脸一样硬。
“这位是咒术高专东京都立支部的辅助监督，铃木。”
咒术高专？英雄协会？
千澈心里咯噔一下。
这俩机构名字在那些混乱记忆碎片里，分量可不轻。
“能说说昨晚在小巷里发生了什么吗？”铃木监督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冷光。
“越详细越好。比如，你是怎么卷入事件的？那个戴草帽的男人是谁？你认识他吗？”
问题跟连珠炮似的砸过来。
千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惊魂未定、还带着点茫然的倒霉学生样儿。
“我……我不知道……”他声音发虚，眼神飘忽，不敢跟那俩人对视。
“我……我就是打工下班，想抄近路回家……那条巷子平时没人走的……”
他故意说得磕磕巴巴，时不时还吸溜下鼻子，显得特无助。
“然后……然后就听见有女人在喊……好像……在求饶？”他皱着眉，努力回忆的样子。
“我……我有点怕，想赶紧走……结果不小心踢到个易拉罐……就……就被他们发现了……”
“他们？”田中追问，笔尖在纸上划拉了一下。
“两个男的……很凶……”千澈缩了缩脖子，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
“一个瘦高个，手指……手指能变得老长！跟橡胶似的！另一个特别壮，胳膊……胳膊硬得像石头！他们……他们在抢一个姐姐的包！”
“那个戴草帽的男人呢？”铃木监督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带着无形的压力。
千澈脸上立刻露出混杂着恐惧，和极度困惑的表情：“他……他突然就出现了！就在那个大个子要打我的时候！”
“一道光！特别亮！然后……然后他就从光里冒出来了！戴着个草帽，穿着红马甲……”
他努力描述着路飞的样子，甚至模仿了一下路飞咧嘴笑的表情，但显得特别生硬和惊惧。
“他……他喊了一句什么……‘橡胶……橡胶手枪’？然后一拳……就把那个石头人打飞了！砸在墙上……墙上都裂了！”千澈的声音带上了点颤抖，眼神惊恐地看向铃木监督。
“那……那是我干的吗？那个草帽人……是我的‘个性’？”
他猛地抓住被单，手指关节捏得发青，一脸“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崩溃样。
“我以前……从来没这样过！就……就刚才那一瞬间，我感觉脑袋快炸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他急促地喘着气，脸色更白了。
“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田中盯着他看了几秒，那眼神像在掂量他说的话有几分真。
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刷刷记着。
铃木监督镜片后的目光依旧锐利，但没再继续逼问。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份报告，声音平稳地补充信息：
“根据现场初步勘察和那位女士的证词。袭击她的两人，其中代号‘硬化’的个性者胸骨碎裂，脊椎受损，目前还在ICU抢救，存活希望渺茫。”
“另一个，代号‘橡胶指’，在事发后逃离，下落不明。”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千澈：
“巷内残留的能量波动非常特殊，混杂着强烈的生命力和……一种难以解析的特质。与我们已知的任何‘个性’或‘咒力’形式都有差异。”
“凉宫君，你确定在此之前，从未有过任何异常表现？哪怕是很微小的？”
来了，重点盘问。
千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眼神里全是后怕和茫然：“没有！真没有！我……我就是一个普通高中生！打工，上学……连架都没打过！昨天之前，我都以为自己是个‘无个性’！”
他把自己往“突然觉醒的、不受控的倒霉蛋”人设上死死靠拢。
这个解释，在这个超能泛滥的世界里，虽然少见，但并非没有先例。
“我们初步评估，”铃木监督放下报告，语气没什么起伏，“你的’能力’虽然表现形式特殊，且破坏力惊人，但触发条件苛刻（濒死应激），目标指向明确（保护自身及他人），且目前看来，你本人完全无法掌控。”
“属于‘高潜力、高风险但暂时可控’类别。”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因此，暂不采取强制收容措施。但你需要登记备案，并接受定期观察。”
“同时，在获得正式许可前，严格禁止在非紧急自卫情况下使用‘个性’。”
田中在旁边板着脸补充：“这是‘临时能力者行为约束告知书’。看清楚条款，在这里签字。”
他把一张印满密密麻麻条款的纸和一支笔递到千澈面前。
千澈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一副惊魂未定、唯唯诺诺的样子。
看也没看（也看不懂那些复杂的法律条文），抖着手在签名栏，歪歪扭扭地写下了“凉宫千澈”。
“另外，”铃木监督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鉴于你的情况特殊，且昨天算是‘见义勇为’的受害者兼参与者，协会会酌情发放一笔小额慰问金和医疗补助。”
“手续稍后有人会来跟你对接。”
慰问金？
千澈心里那点沉重感，顿时轻了一丢丢。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好好休息。”铃木监督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
“希望你能尽快适应，凉宫君。东京……比你想象的更复杂。”
说完，他和田中对视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门轻轻关上。
病房里只剩下千澈一个人，还有那刺鼻的消毒水味。
他紧绷的神经这才彻底松懈下来，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瘫在病床上，后背全是冷汗。
刚才那番交锋，简直比跟那两个混混拼命还累。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虚汗，心里清楚，这关暂时算过了，但麻烦远没结束。
登记，观察……以后的日子，恐怕得在各方势力的眼皮子底下小心求生了。
还没等他缓过劲儿，病房门又被轻轻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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