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家里。
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却依旧挡不住那若有若无、勾人馋虫的烤鸭香味丝丝缕缕地飘进来。
贾东旭焦躁地在屋里踱来踱去,鼻子使劲抽动着,脸上又是嫉妒又是愤恨。
他终于忍不住,猛地停在易中海面前,指着窗外后院的方向,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利:
“师傅!您闻闻!您仔细闻闻!这味儿!他何雨柱算个什么东西?
刚拿了您的钱,转头就买全聚德的烤鸭回来收买人心!
他这分明是搞小团体,孤立我们啊!
用的还是您的钱!这简直欺人太甚!”
易中海背对着他,坐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身形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僵硬。
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搭在膝盖上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指节捏得发白。
屋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贾东旭发泄了一通,见自己师傅毫无反应,那无声的压迫感让他高涨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声音也下意识地低了下去,带着点怯懦:
“师傅,我也是气不过…”
他咽了口唾沫,不敢再纠缠烤鸭的事,转而哭丧着脸,提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可师傅,淮茹那边,眼看着就要说定了,现在钱没了,这可咋办啊?秦家村那边要是知道没了指望,肯定不能同意啊!师傅,您得给我想想办法啊!”
他絮絮叨叨,翻来覆去就是媳妇和房子那点事。
易中海猛地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似乎终于被这无止境的抱怨和眼前的烂事搅得心烦意躁到了极点。
随后霍然转过身,一双冷眸在昏暗的光线下阴沉得吓人,直直地盯得贾东旭后面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大气不敢出。
“闭嘴!”
“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他沉默了几秒钟,眼神闪烁不定,显然在快速权衡着什么。
“明天!我亲自去一趟秦家村!”
贾东旭猛地抬头,脸上瞬间涌上惊喜和期待:“师傅!您…”
易中海不耐烦地打断他:
“我去跟秦淮如她家里人谈!至于怎么谈,你就别管了!管好你自己的嘴!”
说完,他不再看贾东旭,重新转过身去,恢复了那副沉默僵硬的姿态,只是周身散发的气息,比之前更加阴郁冰冷。
贾东旭被噎得不敢再问,心里虽然七上八下,
但听到师傅肯亲自出马,总算又燃起一丝希望,
只能惴惴不安地闭上了嘴,
屋里再次只剩下那恼人的肉香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
另一边,四九城稽查室。
一间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内,白天在全聚德经历风波的那两位老者正坐在沙发上,中间的小几上摆着两杯清茶,热气袅袅。
片刻,门外传来清晰的报告声,随后一名身着整齐制服的警备员走了进来,身姿挺拔地向两位首长敬礼。
“首长,审讯还在进行。那家伙嘴很硬,但根据其反审讯的熟练程度和暴露出的某些习惯来看,是那边过来的人无疑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小角色。”警备员沉声报告。
其中一位为首的老者缓缓压了压手,神色平静:
“嗯,知道了。不急,慢慢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让你去查的另一件事,有结果了吗?”
警备员立刻回答:“报告首长,已经调查清楚。今天在全聚德出手的那个年轻人,名叫何雨柱,现年十七岁,住在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叫何雨水。他母亲早在生何雨水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父亲……”
说到此处,警备员的声音略微有些迟疑。
“嗯?父亲呢?有什么就说什么,如实报告。”老者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警备员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是!他父亲名叫何大清,原本是丰泽园饭庄的掌勺大厨,厨艺很好。
但是两年前,从保定来了一个白姓寡妇,不知怎么两人就好上了。
没多久,何大清就抛下一双年幼的儿女,跟着那个寡妇跑去保定生活了,至今没有再回来过。”
汇报完毕,警备员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补充了一句:
“首长,这个何雨柱,他的家庭成分,尤其是他父亲这种行为,在档案上恐怕不太好啊。”
在这个年代,成分二字重若千钧,几乎能决定一个人的前途甚至命运。
一个父亲跟人跑了,留下复杂社会关系和思想作风有问题嫌疑的家庭,其子女难免会受到牵连。
首长听了警备员关于何雨柱家庭成分的担忧,却只是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何雨柱他母亲,早在七八年前生他妹妹的时候就没了?”首长确认道。
“是的,首长。”警备员点头。
“嗯,”
首长沉吟了一下,手指轻轻点着沙发扶手。
“一个男人,又当爹又当妈,能把俩孩子拉扯到这么大,没让他们饿死冻死,也算尽到责任了。后来追求自己的生活,虽说方式不妥,抛下儿女有亏父责,但也别把问题搞得那么上纲上线。”
他这话,算是给何大清的事情定了性,暂时抹去了成分上可能对何雨柱造成的负面影响。
“那何雨柱这个人呢?平时表现怎么样?”首长继续问道,显然对这个人更感兴趣。
警备员略一思索,回答道:“根据初步了解,何雨柱这个人本身倒没什么特别不良的记录。小时候上了两年私塾,后来新式学堂开了,读到初中毕业就没再继续。三年前下学后,就在丰泽园后厨帮工学艺,听丰泽园的老师和伙计说,这孩子厨艺天赋不错,肯吃苦,是块好料子。不过……”
“不过什么?”
“就在三天前,他毫无征兆地从丰泽园辞了职,手续办得很干脆。我们的人侧面打听了一下,他对外说是……要去考大学。这个决定非常突然,和他之前安于学厨的状态截然不同,丰泽园的老掌柜和周围邻居都觉得很意外,都说他像是突然变了个人。”
警备员说完,谨慎地请示道:“首长,需不需要我们再深入了解一下他家里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他性情大变?”
首长手指停顿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讶异和欣赏:“考大学?好志向嘛!有魄力!”
他沉吟片刻,最终摆了摆手:“不必了,刻意去查,反而显得我们别有用心。既然他现在安分守己,又有向上的心,这是好事。等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亲自去拜访一下他吧。”
老者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杯,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定夺:
“毕竟,是救了我一命啊。这份情,得记着,也得当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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