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幽能化身的消散，复仇者大厦顶层的会议室，坠入一种近乎凝固的死寂。
奥创掀起的全球风暴，以一种任何人都无法预料、更无法理解的方式，被彻底抹除。
那不是一场胜利。
那更像是一次……清扫。
高高在上的存在，用拂去尘埃般的姿态，处理掉了凡人眼中足以灭世的灾难。
留下的，是比灾难本身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的阴影。
那个名为“深空监察局”的组织，如同一片无法被观测的黑暗天体，用它庞大的引力，扭曲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认知。
“我们……赢了吗？”
良久，娜塔莎的声音干涩地响起，打破了这片死寂。
没有人回答。
托尼·斯塔克胸口的方舟反应堆，光芒明灭不定。美国队长紧握着盾牌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雷神索尔的视线，则死死地盯着幽能化身消失的位置，眼神中混杂着戒备与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困惑。
赢？
这个词汇，在刚才那场单方面的“展示”面前，显得无比苍白和可笑。
就在这时。
会议室的门口，那片空无一物的空气中，幽蓝色的光点再次无声地汇聚。
凌风的化身，再度凝聚成形。
所有人的肌肉瞬间绷紧，刚刚稍有松懈的神经，再一次被拉扯到了极限。
“等一下。”
他开口，声音平静，不带任何情绪的起伏。
“你还想怎么样？”
托尼·斯塔克的声音里充满了尖锐的戒备，刚才胸口反应堆被一股无形力量随意“关闭”的体验，那种生命源泉被他人掌控的冰冷恐惧，依旧盘踞在他的心脏。
凌风的化身缓缓飘浮，视线越过所有人，最终停留在托尼的面前。
“别紧张，斯塔克先生。”
“物理攻击的账，我可以暂时不跟你们算。”
他平静地陈述着，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毕竟，凡人对神的冒犯，是源于无知，而非勇气。”
这句话，像一根无形的尖刺，扎进了在场每一位“超级英雄”的心脏。
一种强烈的屈辱感，混合着无力反驳的憋闷，让他们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我这次回来，是来收取一笔……债务的。”
凌风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托尼的身上。
“债务？”
托尼的眉头瞬间锁紧，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斯塔克工业的账目，他参与过的所有交易，没有任何一笔与这个神秘的组织有关。
“我不记得我欠了你们什么。”
“你确实不欠‘监察局’什么。”
凌风的化身微微摇头，吐出的话语，却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但你，托尼·斯塔克，欠了‘凌风’一条命。”
托尼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困惑。
凌风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用一种揭示天机般的淡漠口吻，平静地撕开了一个被他本人尘封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一年前。”
“当你因为胸口的钯元素中毒，生命进入倒计时，一个人躲在马里布的豪宅里，绝望地等待死亡时。”
“是谁，通过一个匿名的、绝对无法被追踪的加密渠道，给你发送了一份关于‘新元素’的理论构想图？”
轰！
这几句话，如同一道贯穿维度的惊雷，在托尼的大脑中轰然炸响！
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收缩成了针尖！
呼吸，心跳，乃至血液的流动，都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这件事，是他此生最大的秘密！是他从绝望深渊中爬出来的唯一凭依！他一直以为，那份宛如神启的构想图，是他伟大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以一种超越时代的方式留给他的、隐藏在纽约博览会模型中的、最后的遗产！
那是斯塔克家族智慧的传承！是他骄傲的根源！
“那……那不是我父亲……”
他的声音在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不敢置信。
“霍华德·斯塔克的天赋，还不足以触及到那个层面。”
凌风无情地，斩钉截铁地，打碎了他最后的幻想。
“那份构想图，是我，在成为‘监察官’之前，以‘凌风’的个人名义，送给你的一份‘礼物’。”
“现在。”
“我来收取这份拯救了你性命的……‘智慧债务’。”
与此同时。
监察局总部，那张俯瞰着无数维度光带的王座之上。
凌风的本体，缓缓睁开了眼睛。
就在他通过幽能化身，编造了那个关于“逻辑上帝”的谎言，并成功将奥创收容之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与这座神秘的“万象王座”之间，产生了一道更加深刻的链接。
一股全新的信息流，如同奔涌的金色数据洪流，直接灌入他的意识深处。
那不是力量，也不是知识。
那是一条……规则。
一条关于“契约”与“等价交换”的至高规则碎片，烙印进了他的灵魂。
他瞬间明白了。
万象王座，并非一个单纯的、毫无逻辑的力量赐予者。
它本身，就遵循着某种更加古老、更加底层的宇宙法则。
——有予，必有取。
一年前，他为了改变剧情，随手将新元素的构想图“赠予”了托尼·斯塔克。
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行为，在他与托尼之间，在他成为监察官之前，就已经建立了一道看不见的、绝对无法被违背的“因果契约”。
而现在，在他正式执掌王座，并加深了这份链接之后。
他终于可以凭借王座的力量，来强制性地，收取这份“债务”的报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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