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林凡总是感觉口干舌燥，不停喝水，折腾了一宿。还好今天不上班，睡到将近10点才起来。刚坐起身，被昨天与林凡一同回来的舍友蔡悦一顿笑话，说林凡别说酒品怎么样，压根就没有酒品。另一个舍友冬青看她笑林凡，也跟着起哄。林凡问蔡悦昨天下车时陈行说了什么，她说：“陈行说叫你以后多练练，向我和黄天宇学习，比你强。”她转头对冬青说:”昨天跟领导坐一车，太尴尬了，你是不知道，黄天宇说话老不着边了，感觉一开口就能把天聊死，说陈行看着挺年轻的，不像个领导。马屁直接拍在马蹄子上了，我一直在给他打圆场，林凡倒好，睡得打呼噜呢还。幸好陈行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只不过是嘴笨，懒得跟他计较。下周陈行说准备带上行内艺术团成员去B乡团建，感觉这三个挺机灵，还说我未来一定能有个很不错的业绩，有意纳这三个也加入，邀请同去。”转头又对林凡说:”好好准备下吧。不用谢我，你看你昨天那德行，不过不得不说，你演讲功底还是不错的。对了，我没有合适的衣服，快收拾收拾，咱俩上街转转去。”一旁的冬青没有说话。林凡心想:“这蔡悦真厉害，领导很是看好呀，救了我一命，要是光我自己，我估计陈行看都不想再看我一眼，一想到那杯‘酒水’，我就想钻到地里去。这看在蔡悦的面子上，不跟我计较，把他们三都带上了。”跟蔡悦整整逛了一天，林凡买了防晒霜，草帽，口罩等防晒系列，走嘻哈路线，感觉很舒服，林凡想着，“万一让我爬个山趟个河小菜一碟。”正美滋滋呢，被蔡悦批评说林凡去E乡会热死，愣是让林凡买了条短裤，林凡赶快配了条丝袜防晒。她买了条性感的裹臀短裙，穿起来超级漂亮，最主要是那两座挺挺的”双峰”，纤细的腰身，是真正的”女神”。但是林凡不太认可她的那双高跟鞋，怕她累坏了，不过被嘲笑说林凡不懂搭配，林凡也就没再多嘴。
直到站在单位门口的空地上，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人群，林凡才彻底明白——所谓艺术团团建，哪里是简单的集体活动，分明是领导班子带着“全家老小”的大聚会：走在前面的陈生和几位团领导低声交谈着，身后跟着平日里在舞台上光彩照人的主持人，她们穿着轻便的运动装，却依旧难掩挺拔的身姿；再往后是乐队和舞蹈演员，有人背着乐器包，有人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早餐，小声讨论着这次团建的目的地；最末尾是负责灯光、音效的后勤人员，他们扛着几个大背包，里面装着大家的备用物品，脚步虽沉却走得整齐。40多号人按部门站成松散的两列，说说笑笑间，倒把清晨的冷清驱散了大半。此时才刚过六点，天边还蒙着一层淡淡的墨蓝，太阳连个影子都没露出来，只有东方的天际线泛着一丝极浅的鱼肚白，冷风裹着露水的湿气吹过来，让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两辆蓝色的大巴车早已停在路边，车身在昏暗的天色里像两座安静的城堡，车窗玻璃上凝着薄薄的水汽，司机师傅正靠在车门边抽烟，看见人来齐了，便掐灭烟蒂，抬手拉开了车门。“主持人组先上第一辆车！”“演员朋友们注意脚下，别碰着乐器！”团里的干事拿着扩音喇叭喊着，声音在清晨的空气里格外清晰。大家顺着指引有序上车，主持人和演员们很快就把第一辆车的座位占满，说笑打闹的声音从车窗里飘出来；后勤人员则拎着背包走向第二辆车，有人还不忘帮身边的演员递过水杯，偶尔传来几句调侃的玩笑，让队伍里的气氛愈发热闹。林凡跟着人流走上第二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就看见陈生和几位领导走上了第一辆车，陈生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模样，上车前还回头叮嘱干事清点人数。等所有人都坐稳，两辆大巴车几乎同时发动，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车灯在昏暗的路面上划出两道明亮的光带，像两条穿梭在夜色里的光河。车子缓缓驶出单位大门，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些，路边的树木飞快地向后倒退，偶尔能看见早起的环卫工人在清扫街道。车厢里，有人靠在座位上补觉，有人戴着耳机听歌，还有几位演员凑在一起，小声哼唱着熟悉的曲目，旋律轻轻飘在车厢里。林凡看着窗外渐渐泛亮的天际，听着身边的笑语和歌声，忽然觉得——这浩浩荡荡的 40多人，从聚光灯下的表演者到幕后的后勤人员，再到统筹全局的领导班子，此刻都卸下了舞台上的身份，像一家人一样朝着同一个方向出发，倒比平日里的演出，多了几分难得的温馨与热闹。当第一缕阳光终于从东方的云层里探出头，金色的光芒洒在大巴车的车身上，车厢里瞬间亮堂起来。两辆大巴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公路上，像两道流动的风景线，载着 40多人的期待与笑声，朝着远方的目的地浩浩荡荡地驶去，清晨的冷风里，都仿佛飘着几分期待的暖意。大概两个小时的样子，大家来到了草原，统一进了景区之后，大概自主分了四五个团各就开始各自逛着，约好中午十二点在蒙古大营集合，几个新员工一起走着。早晨八点的太阳今日格外灿烂，照射得草原的草绿得发光，草原上的风夹着青草香味，吹得大家心旷神怡。他们只要告诉项目管理员他们是E市银行的，不赢验证就可以免费骑马，射箭，骑骆驼，坐缆车，还有沙滩车，吃路上见到摆着的奶酪，奶皮，奶豆，还可以喝奶茶，马奶酒。不过，林凡没有喝到马奶酒，蔡悦说”别又给她丢人了”，林凡就作罢了，准备自己回家练练再说，花式拍照。中午十二点在蒙古大营吃了点自助，继续出去疯跑，逛了一天，累的有点瘫软，尤其是穿着高跟鞋的蔡悦，以直报怨说领导不給她说清楚还会逛草原，感觉已经抽筋了。反正也没见领导们的踪影，她脱了高跟鞋在草原上跑，他们玩嗨了。到了大概下午六点半，他们在大巴处集合，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集体被拉到了B乡。
大家到了一个大的农家院，高高的院墙，墙上挂满了干辣椒，黄天宇说，这是领导们每年夏天的必到之地。大巴车停在巷口时，天边的朝阳刚把云层染成淡金，可这条藏在老城区里的巷子却像还没睡醒，窄窄的巷道向里延伸着，深处裹在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连风穿过去都带着几分沉滞的凉意。40多号人顺着巷口往里走，脚步踩在青石板路上，“哒哒”的声响瞬间填满了原本寂静的巷子——有人的运动鞋蹭过路面，发出轻擦的“沙沙”声；有人背着乐器包，金属配件偶尔撞在石板上，“叮”的脆响混在脚步声里；还有人拎着塑料袋，袋子摩擦的声音虽轻，却在空荡的巷子里格外清晰。巷子两侧的墙皮斑驳，爬满了深绿的藤蔓，枝叶在晨风中轻轻晃荡，投下的影子在地上织成杂乱的网。最让人发怵的是没有路灯，只有头顶窄窄的天空漏下一点晨光，勉强能看清前方人的背影，稍远些的地方就只剩模糊的轮廓，连脚下的石板缝里积着的落叶，都只能看出一团团深色的印记。有人下意识拉紧了背包带，有人小声跟身边人搭话，可声音刚出口就被巷子吞了大半，只剩下细碎的尾音在耳边绕，反而让周遭的寂静更显突出。走在中间的林凡忽然觉得心里发毛——身前身后都是攒动的人影，脚步声层层叠叠地在巷子里回荡，像是有无数双脚在同时走动，明明是熟悉的同事，可在这昏暗的巷子里，只能看见一个个晃动的剪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模糊。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老电影，那些鬼子进村时也是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进安静的村子，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连空气都透着几分紧张。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自己先忍不住失笑，可再看眼前的场景——幽深的巷子、密集的人影、此起彼伏的脚步声，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昏暗，倒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错觉，让人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想赶紧走出这压抑的巷子。队伍还在往前挪，脚步声像鼓点似的敲在青石板上，偶尔有人不小心踢到路边的石子，“咕噜噜”的滚动声在巷子里传得老远。巷子深处的阴影似乎越来越浓，连头顶的晨光都变得黯淡了些，有人开始小声抱怨“这巷子也太黑了”，有人则笑着调侃“咱们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干什么大事”。林凡跟着人群往前走，听着身边的议论，再感受着脚下不断传来的脚步声，那种“鬼子进村”的错觉又淡了些，只剩下对巷子尽头的期待——盼着能早点走出这昏暗的巷道，看见光亮的那一刻。到了巷子尽头，透过大门，果然见到了摆好的酒桌，摆着满地的酒。林凡看到，领导们一桌，在正中间都开始喝上了，同时林凡还看到了她的舍友，冬青。”她昨天没有说要来呀？”蔡悦低声说，跟林凡对视了一眼。林凡也摇了摇头，她俩没再说啥。见大家来了，领导们表示欢迎，让大家快坐下先吃，估计饿坏了。林凡被领导们的贴心有点感动到了，开始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