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汐真的不在乎吗，即使……我是错的。
“错的又怎么样，我还是会选择站在你这边。”高逸风轻声说，伸手想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不要这样好吧，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的话。”沈南汐别过脸，声音有些发颤，“上次说出这些话的人，他……最后还是丢下了我。这些话，听着真的好廉价。”
“南汐……”
高逸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牵起她的手，带她回了家。
“衣服先穿我的吧。”他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的衣物递给她，随后带着她走向浴室，“你慢慢洗，我先出去了。”
沈南汐站在原地没动，低着头，发丝垂落遮住了神情。
高逸风刚要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窸窣的脱衣声。他猛地一怔，立刻背过身去，耳尖泛红：“你……你等我出去后再脱啊！”
“又不是没看过，你躲什么？”沈南汐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快把湿衣服脱了。”
“沈南汐，你能有点节操吗？”
“我是女生，我都没介意，你介意什么。”她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般的笑意。
说完，她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到角落的小凳子上坐下，拧开水龙头，开始冲洗头发。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绑架自己的老师吗？”她仰头让水流浸透发丝，声音混着水声传来，“边洗边说吧。”
高逸风沉默片刻，终于也褪下湿透的外衣，站进花洒下。
“你有听说过阳泉中学吗？”沈南汐问。
“从新闻上看到过，大概是两年前吧，有个女学生跳楼自杀了。”高逸风答。
“这就是你从新闻上所看到的？”
“这跟你老师有什么关系吗？”
沈南汐闭上眼，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像泪。
“她之所以自杀，是因为遭到了老师的性侵……才走上了那条路。”
高逸风身体一僵，水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沈南汐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刃划过空气，“本来我只是想收集证据的，没想过要杀他。可他最后，用金钱和关系逃脱了罪名。”
洗完澡后，高逸风拿了条毛巾，轻轻帮她擦拭湿漉漉的长发。
“也许……是我心有不甘吧。”沈南汐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神空洞，“我就让人绑架了他，对他进行了残忍的虐待，然后杀了他，还伪造了他自杀的现场，用的是和我朋友一样的方式，让他也‘跳’了下去。”
她顿了顿，嘴角浮起一抹近乎虚无的笑。
“为了不留下任何证据，我还杀了三个人，把他们埋在了乱葬岗。”
客厅里，灯光昏黄。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沉默如夜。
“你只是……为了给朋友报仇才这样做的吗？”高逸风终于开口。
“不然呢？”
“你不相信法律吗？”
“我相信法律。”沈南汐缓缓摇头，“但我更相信我自己。”
“你完全可以选择忘记这件事，都过去了，何必去纠结，不是吗？”
“是啊……可是，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颤抖，“初中的时候，我转过很多学校，每一次，我以为可以重新开始的时候，那个人却总会出现。”
“你是指夜恩熙吗？”
“她是那个老师的妹妹。”沈南汐苦笑，“也许……是因为罪恶感的驱使吧，我对她下不了狠心，处处让着她。”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陷入回忆。
“我记得一年前那次，因为那件事，我被他家人绑架了。虽然受了不少折磨，但很快就被我爸救了出来。”
“当时，我爸真的……真的很生气。”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他说要把所有伤害我的人都杀掉，埋进地底，永远消失。”
一年前，医院病房外的走廊。
夜夫人跪在地上，声音发抖：“沈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家静静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对沈小姐做出这样的事的……”
夜总也低着头，脸色惨白：“沈先生，真的对不起，对不起！静静！”
何静静跪在一旁，泪流满面：“对……对不起，沈先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吧……”
程峥站在沈皓南身旁，低声问：“沈先生，怎么处理？”
沈皓南靠在墙边，眼神冷得像冰：“我希望明天之前，这一家子人，永远消失在南城。”
“不要啊！沈先生，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夜总扑上前想抓住他的裤脚，却被保镖一把推开。
“怎么说呢，夜总。”沈皓南语气平静，却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我家南汐从小到大，我就没让她受过一点伤害，也没见她哭过。现在，因为你们，她不仅哭了，还被人绑走，受尽折磨。”
“沈先生，不如这样，我赔钱，赔多少都可以！”夜总慌乱地喊。
“我对钱没兴趣。”沈皓南冷冷道。
话音未落，他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何静静脸上。
“都怪你！”夜总崩溃地怒吼，“因为你，整个夜家都要完了！”
“爸……”何静静蜷缩在地上抽泣。
病房内，沈南汐坐在床边，听着门外的一切，泪水无声滑落。
不久后，沈皓南走了进来。
“伤还没好，不好好躺着干嘛？”他语气严厉，眼神却满是心疼。
“爸爸，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沈南汐抬起头，声音微弱。
“如果你是为他们求情，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沈皓南皱眉，“小汐，这次他们那么伤害你，你不该心软。按现在的情况，最好斩草除根，免得日后你再因为他们难过。”
沈南汐忽然起身，冲上前紧紧抱住他。
“爸爸，求求你，我求求你了……不要伤害他们好吗？我已经……已经不想再有人因为我死去了。”她的声音颤抖，带着深深的恐惧，“小汐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啊……”
沈皓南愣住，随即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别哭，我答应你就是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坚定：“但是，要是他们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你求情也没用。到时候，我会让他们一家人，去下面团聚。”
沈南汐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像是抓住唯一的光。
“爸爸……你要说话算数啊。”
“傻丫头。”沈皓南轻笑一声，将她搂得更紧，“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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