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在咆哮。
车窗外的废墟连成一片残影。
赵雅坐在后座，她的手一直放在刀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的呼吸很重，胸口起伏。
对讲机里陈睿的声音还在她脑中回响，那一声声的呼救和绝望，点燃了她心里的火。
林凡握着方向盘，他的眼睛注视着前方的道路。
他没有说话，只是踩着油门的脚又往下深了一点。
车里只有引擎的轰鸣。
凌清寒坐在副驾，兜帽下的侧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调整了一下平板的角度，无人机的画面正对着购物中心的大门。
她看着屏幕，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演出。
购物中心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大门口，一些桌椅和废弃的货架被堆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简陋的路障。
几个男人拿着棍棒和消防斧，在路障后来回走动，他们的脸上带着不安和一种虚假的强硬。
林凡没有减速。
“他们设置了路障。”
赵雅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林凡的脚依旧踩在油门上。
越野车像一头发怒的公牛，直直撞向那道路障。
轰！
桌椅和货架被撞得粉碎，木屑和金属零件向四周飞溅。
那几个守卫被这股冲击力吓得连滚带爬地躲开。
越野车碾过一地狼藉，在广场中央一个甩尾，停了下来。
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整个基地，死一样的寂静。
广场大厅的门口，幸存者们都涌了出来。
他们先是恐惧地看着这辆闯入的钢铁怪物，当车门打开，林凡从驾驶座走下来时，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骚动。
希望，从他们死灰一样的眼睛里重新亮起。
一些人甚至喜极而泣，用手捂住了嘴。
王勇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他身边围着十几个拿着武器的亲信。
他看到林凡，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但他很快又挺直了腰板。
他必须赌一把。
林凡下车，赵雅和凌清寒也跟着下来。
他看都没看王勇一眼。
他的目光穿过王勇，穿过那些拿着武器的男人，落在了人群后方。
陈睿和老教授被绳子捆着，嘴里塞着布条。
陈睿的脸上有一块淤青，他看到林凡，眼睛里瞬间充满了血丝，身体不住地挣扎。
老教授的眼镜歪在一边，他看着林凡，只是叹了一口气。
林凡的视线，让王勇感觉自己像个透明人。他心中的恐惧和屈辱瞬间化为怒火。
“林凡！”
王勇用尽全力吼了出来，他想用声音盖过自己的心虚。
“你还敢回来！你这个背叛者！”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
那些幸存者们，刚刚燃起希望的脸上，又露出了困惑和犹豫。
他们看看林凡，又看看言之凿凿的王勇。
赵雅上前一步，她的手已经握住了刀。
林凡抬手，拦住了她。
他依旧没有看王勇。
他好像在欣赏一出闹剧，甚至觉得有些无聊。
他转过身，对着身旁的凌清寒，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陛下，要活的还是死的？”
凌清寒兜帽下的脸动了动。
她没有看林凡，也没有看王勇，只是用指尖轻轻划过平板的边缘。
“本座的基地，不养废品。”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在滚开的油锅里。
王勇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听不懂那句自称，但他听懂了那份杀意。
他彻底慌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理智。
他转身，一把从人群里拽出一个瘦弱的小女孩，一把生锈的水果刀抵在了女孩的脖子上。
女孩吓得哭都哭不出来，身体抖成一团。
“别过来！”
王勇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他对着林凡嘶吼，
“把车和物资都给我！不然我杀了她！”
幸存者们发出一片惊呼，人群向后退去，空出一大片地方。
陈睿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林凡的眉毛挑了一下。
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么经典的戏码。
他甚至有点想笑。
王勇的话还没说完。
一道黑影从他眼前闪过。
他只觉得脖子一麻，手里的力气瞬间消失，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整个人像一根软掉的面条，瘫了下去。
赵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她收回手刀，另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那个小女孩，将她推向老教授的方向。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广场上，针落可闻。
王勇那十几个亲信看傻了眼。
他们的老大，就这么没了？
恐惧之后是极致的疯狂。
“跟他拼了！”
“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十几个人红着眼睛，举着手里的钢管和消防斧，像一群疯狗，嘶吼着朝林凡冲了过去。
幸存者们尖叫着再次后退，脸上血色全无。
林凡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
他甚至懒得抬眼。
一股气流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男人，身体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瞬间向后倒飞出去。
他们的身体在空中扭曲成一个奇怪的角度，然后重重砸在地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广场上格外清晰。
后面的人根本来不及停下，一个接一个，全部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掀飞。
他们像被丢弃的破烂娃娃，飞出七八米远，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再也爬不起来。
只有哀嚎，在空地上回荡。
世界安静了。
所有幸存者，包括陈睿和赵雅，都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看着那满地打滚的叛乱者，又看看那个自始至终插着口袋，连姿势都没换过的男人。
这是什么力量？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林凡迈开步子，缓缓走向瘫在地上的王勇。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他的皮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每一下，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他走到王勇面前，低头看着这个已经吓到失禁的男人。
王勇嘴唇哆嗦着，想求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凡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物理公式。
“我的规矩，第一条。”
他对着所有人说。
“背叛者，死无全尸。”
话音落下。
他抬起脚，对着王勇的右腿，踩了下去。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这次近得让人头皮发麻。
王勇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林凡没有停。
左腿。
咔嚓！
右手。
咔嚓！
左手。
咔嚓！
王勇的惨叫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气，整个人像一滩烂泥，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血腥味弥漫开来。
那些幸存者们，一个个脸色惨白，有的捂住嘴，浑身发抖，有的别过头去，干呕起来。
恐惧，像冰冷的铁水，灌进了每个人的骨髓里。
林凡做完这一切，好像只是踩死了几只蚂蚁。
他看向赵雅，眼神示意了一下地上那些还在呻吟的叛乱者。
赵雅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但她立刻挺直了背。
她握紧了手里的刀，眼神变得冰冷。
她对着林凡，行了一个她记忆中最标准的军礼。
“是！”
她转身，走向第一个叛乱者。
手起，刀落。
血光飞溅。
幸存者中有人发出压抑的惊叫，但立刻又死死捂住了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赵雅没有犹豫，走向第二个，第三个……
她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精准地执行着王的命令。
广场上，除了刀锋入肉的声音和压抑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这个下午，血流成河。
这个下午，所有人都明白了新世界的规则。
这里没有法律，没有道德，只有一个人的意志。
神的意志。
林凡的目光落在系统商城里一个闪着金光的图标上。
【自动防御炮塔（魔能版）】
售价：3000宠爱点。
他点了下去。
【确认消耗3000宠爱点，兑换该物品？】
确认。
【系统提示：兑换成功！物品已投放至指定位置！】
下一秒。
购物中心楼顶，平平无奇的天台上。
空气开始扭曲。
一团幽蓝色的光芒凭空出现，光芒迅速扩大，凝实。
嗡——
一声低沉的轰鸣响彻整个基地。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
然后，他们看见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尊巨大的，充满着无法理解的科幻与魔幻色彩的炮塔，从虚空中缓缓降临，最终重重地落在楼顶。
炮塔通体由不知名的金属构成，表面流淌着幽蓝色的能量纹路，炮口深邃，仿佛能吞噬光线。
它就那样矗立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钢铁神明，俯瞰着下方渺小的人类。
所有幸存者，包括刚刚完成处决，满身是血的赵雅，都目瞪口呆，大脑彻底宕机。
他们刚刚建立起来的认知，在这一刻，被这超越常理的神迹，冲击得粉碎。
这是……什么？
凭空造物？
神罚之后，是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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