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停在金鹰购物广场的街对面。
赵雅举着望远镜，眉心拧成一个疙瘩。
“楼顶有五个人，都拿着自动步枪。他们发现我们了。”
林凡靠在椅背上，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根草茎。
“五个人，五把枪。发了啊。”
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进货的。
赵雅放下望远镜，她的手心有些出汗。
“情况不明，对方有敌意。我们不能贸然过去。”
林凡坐直身体，他推开车门。
“我去，麻烦死了。早点拿完东西早点回家睡觉。”
赵雅一把拉住他。
“等等！交涉是必要的！我们有食物，这是末日里最宝贵的硬通货，可以作为筹码。”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作战服，然后从后座拎出一袋真空包装的大米。
这是她的方案。
林凡看了看那袋米，又看了看赵雅一脸认真的表情。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耸了耸肩，一副“你高兴就好”的样子。
既然想要吃点教训，自然是没必要拦着。
赵雅提着米，独自一人走向购物广场的大门。
林凡和凌清寒留在车里。
凌清寒的目光始终落在平板上，无人机的画面清晰地显示着楼顶那几人的动向。
“你觉得她能成功吗？”
林凡忽然开口。
凌清寒头也不抬。
“本座为何要思考蝼蚁的行为？”
林凡笑了一下。
他心里清楚，赵雅那套规矩，在末日里多数时候行不通。
真正的奢侈品，从来不是食物。
赵雅的身影消失在广场入口。
几分钟后，一个拿着步枪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他朝赵雅做了个手势。
赵雅回头看了越野车一眼，然后跟着那人走了进去。
又过了五分钟。
赵雅出来了，但不是一个人。
她身后跟着五个男人，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脸上有一道疤，眼神凶狠。
所有人的枪口，都若有若无地对着赵雅。
他们停在越野车前。
那个叫老刀的疤脸男人，目光越过赵雅，直接落在车里的林凡身上。
“车上的人，下来。”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赵雅脸色难看。
“我们是来交易的！这是我们的诚意！”
她把那袋米往前一推。
老刀看都没看那袋米，他只是重复了一遍。
“下来。”
林凡推开车门，慢悠悠地走了下来。
凌清寒依旧坐在车里，像一座雕塑。
老刀的目光在林凡身上扫了扫，然后看向那袋米，他嗤笑一声。
“食物？老子不缺。”
赵雅的身体一僵。
老刀向前一步，枪口抬了抬。
“你们所有的东西，食物，水，还有这辆车。全部交出来，我或许可以饶你们一命。”
赵雅的手握紧了刀柄。
“你们这是抢劫！”
“是啊。”
老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欢迎来到末日。”
他话音刚落，身边一个年轻人猛地伸手去抓赵雅。
赵雅反应极快，侧身躲避的同时，手里的军刀已经出鞘。
但老刀的动作更快。
他手里的枪托直接砸向赵雅的肩膀。
就在这时，一道残影闪过。
老刀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只觉得手腕一麻，手里的步枪就不见了。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一口气没上来，脸憋得发紫。
另外四个人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自己的首领飞了出去，然后那个一直懒洋洋的年轻人，手里多了一把枪。
林凡单手拎着老刀的步枪，另一只手掐着那个试图偷袭赵雅的年轻人的脖子，把他提在半空。
年轻人的脸涨成猪肝色，双脚在空中乱蹬。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剩下的三个男人脑子一片空白，他们举着枪，手却在发抖，不知道该不该开枪。
赵雅也愣住了。她只看到林凡动了一下。
林凡松开手，那个年轻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剧烈地咳嗽。
林凡的脚踩在老刀的手臂上，缓缓用力。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老刀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林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不喜欢麻烦。
杀了他们，拿走武器，这是最简单的处理方式。
“等等。”
一个声音从车里传来。
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凌清寒通过车载对讲机开了口。她的声音里没有情绪。
林凡脚下的动作停住了。
他心里有点意外。
啊这，女帝居然会喊停？
平板屏幕上，无人机正悬停在购物中心一间房间的窗外。
画面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嘴唇干裂，身体因为高烧而不住地抽搐。
凌清寒的金色瞳孔看着那个女孩。
她想起了自己。
想起了道基受损，神魂无依，只能任由力量流逝的那种无力。
这感觉，让她很不悦。
“本座的基地，不缺这点弹药，但缺一个懂得感恩的邻居。”
凌清寒的声音再次响起，
“给他一个选择。”
林凡的嘴角翘了一下。
家人们谁懂啊，原来是圣母心发作了。
不过，这个剧本我喜欢。
他松开脚，看着地上因为剧痛而蜷缩的老刀。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枚灰扑扑的丹药。
这是秦牧炼出来的那批劣品祛尸丹，闻起来有一股草药混合着焦糊的味道。
他把丹药扔到老刀面前。
“一，吃下它，你女儿活，所有武器归我。”
林凡的声音很平静，
“二，拒绝，你们和她一起死。”
老刀愣住了。
他看着那颗不起眼的丹药，又看了看林凡。
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里面混杂着怀疑、痛苦和绝望。
女儿……
他怎么知道我女儿病了？
“这是什么？”
他声音沙哑地问。
“你没资格问。”
林凡说，
“选。”
老刀的一个手下忍不住喊道：
“刀哥！别信他！这肯定是毒药！”
老刀的身体在颤抖。
他想到了女儿那滚烫的额头和微弱的呼吸。
医生死了，抗生素早就没了。他抢遍了所有的药店，都没用。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现在，一个选择摆在他面前。
一个荒诞的，没有任何道理的选择。
他死死盯着林凡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但他只看到一片漠然。
老刀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他用没断的那只手，颤抖着捡起地上的丹药，然后挣扎着爬起来，冲进了购物中心。
林凡没有阻止他。
几分钟后，老刀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他直接跪在了林凡面前，抱着他的腿，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谢谢！谢谢你！烧退了！她烧退了！”
他的手下们都看傻了。
系统提示音在林凡脑中响起。
[系统提示：宿主完美揣摩并执行了凌清寒的意志，展现了仁慈与威严，凌清寒内心极大触动！]
【愉悦】 150！
【满意】 60！
【宠爱点】 1000！
林凡心里乐开了花。
笑死，这波血赚。
老刀的团队没有再做任何抵抗。
他们把所有的武器弹药都搬了出来，堆在越野车旁，然后像最忠诚的仆人一样，垂手站在一边。
“走吧。”
林凡对赵雅说。
就在他们准备上车返回的时候。
滋……滋啦……
赵雅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响起一阵电流声。
然后，一个撕心裂肺的呼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背景音是人群的惊呼和哭喊。
那个声音，林凡和赵雅都认得。是陈睿。
“……王勇！你这个叛徒！你不得好死！……他要放弃所有人……救命！”
声音戛然而止。
赵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林凡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车里，凌清寒兜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好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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