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寒站在浴室门口，身体僵硬。
她身上那件宽大的T恤，是林凡的，下摆拖到了她的大腿。
干净、柔软，却像无数根针扎在她皮肤上，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角落里那件曾经的凤袍上。
战斗的破损、干涸的血污、超市的灰尘，让这件象征着瑶光女帝身份与荣耀的法衣，此刻像一块被随意丢弃的抹布。
尊严，是她仅剩的东西。
她无法忍受。
“这东西，能洗？”
她开口，声音里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凡正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划着系统商城，闻言抬了抬头。
“洗？能。修复？别想了。”
他走过去，用两根手指嫌弃地捏起凤袍一角，
“上面的灵力阵纹早就碎成渣了，现在就是块破布，还是质量不怎么样的那种。”
“破布”两个字，像两根冰锥刺进凌清寒的耳朵。
她凤眸中的光，黯淡下去。
“本帝要亲手洗。”
她伸出手，动作固执。
“别介。”
林凡一把拦住她，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手搓。来，给你看个宝贝。”
他指向阳台。
那里，一台崭新的银灰色方盒子静静立着。
林凡趁她洗澡时，刚用宠爱点兑换的新手大礼包升级版——全自动滚筒洗衣机，附带烘干。
“此为何物？某种炼器炉鼎？”
凌清寒打量着这个铁疙瘩，里面没有一丝灵力波动。
“你可以叫它‘全自动洁净神机’。”
林凡一本正经地胡扯，顺手拉开圆形的舱门，
“衣服扔进去，按几个键，一个时辰，还你一件干净、蓬松、还带香味的‘新’衣服。”
凌清寒的眼神里，怀疑和一丝微弱的希望在交战。
她最终还是在林凡的指导下，亲手，将那件承载着她一切过往的凤袍，塞进了神机之中。
“嗡——”
低沉的轰鸣声响起，圆窗之后，水流涌动，泡沫翻滚。
那抹最后的、象征着帝王威仪的嫣红，被彻底吞没。
一个小时，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提示音响起时，凌清寒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脸上竟出现了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
林凡打开舱门。
一股热气夹杂着洗衣液的清香扑面而来。
下一秒，两个人的表情，同时凝固。
林凡从里面掏出的，是一堆彻底失去光泽、缩水到不成样子、
甚至破了更多窟窿的……碎布条。
那曾经栩栩如生、浴火展翅的凤凰图样，
此刻皱缩成一团，像一只被开水烫过的落汤鸡。
帝袍，神圣的法衣。
彻底，报废。
“这……就是你说的……神机？”
凌清寒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她死死盯着林凡手上那堆破烂，修长的指甲用力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月牙印。
那不是一件衣服。
那是她身份最后的凭证，是她与过去唯一的联系。
现在，没了。
巨大的失落瞬间化为滔天的愤怒，不是对林凡，而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
对这个陌生、野蛮、处处透着诡异的世界的愤怒！
【叮！警告！检测到女帝情绪极度低落，
宠爱点获取效率-50%！请宿主尽快采取措施！】
系统冰冷的警告音在林凡脑中炸响。
“卧槽！”
林凡心里一咯噔，手一扬，把那堆破布扔进垃圾桶。
“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别气，别气！
我保证，给你找一百件！一千件比这好看的！”
他有点慌，笨拙地伸出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凌清寒身体一僵，那股冰冷的杀气却奇迹般地收敛了一丝。她没有躲开。
【叮！安抚行为触发，宠爱点 30！】
【叮！高质量情感互动触发，宠爱点 50！】
看着瞬间到账的80点，林凡眼睛亮了。
原来这样也行？！
他瞬间悟了。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
也为了接下来更多的高质量互动，林凡脑中立刻有了新计划。
“光说没用，咱们先逛逛。”
他心念一动，消耗50点，兑换了一架巴掌大的黑色四轴无人机。
“此乃天眼。”
林凡将无人机托在掌心，对她解释，
“能飞到天上去，把千里之外的画面传回来。”
凌清寒的好奇心被成功勾起，看着那小东西嗡嗡作响，化作一个黑点飞出窗外。
林凡手中的平板亮起，清晰的俯瞰画面传来。
死寂的城市，倾倒的废车，街上游荡的丧尸。
忽然，画面中出现了一群活人。
一个穿着干净皮夹克、表情嚣张的男人，正一脚踹在一个瘦弱的少年身上。
少年在地上翻滚，怀里紧抱的罐头脱手飞出。
男人捡起那罐过期午餐肉，在少年肮脏的衣服上轻蔑地擦了擦，转身就走。
无人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画面显示，这伙人占据了一座巨大的商场。
男人将抢来的食物据为己有，只分给几个满脸匪气的亲信。
包括那名少年在内的其他人，只能分到几块发霉的面包屑。
他们被称作“工蚁”。
画面一转，一个年轻女孩端着水杯，不小心碰到了皮夹克男人的手臂。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女孩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
凌清寒的凤眸，瞬间冷了下来。
即便灵力尽失，她骨子里依旧是那个执掌亿万生灵、最重秩序与规则的女帝。
恃强凌弱，是她最不屑的罪。
林凡没说话，他操纵着无人机，镜头拉近，对准了商场那巨大的招牌——“环球购物中心”。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凌清寒，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看见没？”
他指了指屏幕里耀武扬威的皮夹克男人。
“垃圾。”
他又指了指商场里那些高端服装品牌的橱窗。
“新衣服。”
林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散漫又危险的笑容。
“咱们去把垃圾清理一下，顺便把那座楼给你当新衣柜，怎么样？”
凌清寒的目光从屏幕上那个男人丑恶的嘴脸，移到林凡的脸上。
她冰冷的眼眸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几乎凝为实质。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
林凡打了个响指，像完成了一笔愉快的交易。
“很好，零元购2.0版本，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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