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的指挥车，那团火还在烧。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从旁边一辆卡车的阴影里跳了出来。
他的眼睛是红的，嘴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声。
“大哥！大哥受伤了！”
他就是那个副手，“狂犬”。
狂犬看着天台上的三个炮塔，又看了看地上那几个大坑，脸上的肌肉抽动。
“全他妈疯了！都给我上！冲！！”
他抓起身边一个小弟的衣领，把他往前推。
“去！把后面那些桶，都给我点着！炸！炸平他们！！”
他指的是他们营地后面堆放的那些从化工厂搜刮来的，标着骷髅头标志的铁桶。
金鹰帮剩下的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腿都在抖。
“冲啊！你们这群废物！”
狂犬一枪打在地上，火星四溅。
人群骚动起来，一些人开始不要命地往基地这边跑，还有几个人，真的跑去点那些桶。
基地广场上，幸存者们的欢呼声卡在了喉咙里。
“他……他们要干什么？”
“那些桶！那些桶会爆炸！还有毒！”
刚升起来的希望，又被一层阴影盖住。
天台上。
凌清寒眉头一皱，她握着林凡的手，用了点力气。
【凡人，真是愚蠢又疯狂的生物。】
林凡没看下面那些人，他看着凌清寒，然后低头，看了看系统界面。
【宠爱点11720。嗯……刚刚涨了一大波，够了。】
【本来还想省点钱的，看来不行了。这些苍蝇，不一次拍死，总嗡嗡叫，烦人。】
他的心念动了一下。
系统界面上，【弑神弹图纸】那个选项，亮了一下。
【叮！兑换【弑神弹图纸】？需要宠爱点6000。】
【是。】
【叮！宠爱点-6000。图纸已激活。】
林凡还是牵着凌清寒的手，什么动作都没有。
可天，变了。
天空，那片被夜色笼罩的黑布，中心的位置，出现了一点光。
那点光，无法用任何颜色去定义。
它在扩大。
光芒往下，笼罩了金鹰帮整个营地。
时间，停了。
声音，没了。
那个叫狂犬的男人，他脸上的疯狂，他张大的嘴，他手里的枪。
那些往前冲的人，他们奔跑的姿势，他们脸上的恐惧。
那些去点火的人，他们手里的火把。
还有那些卡车，那些废墟，那些标着骷髅头的铁桶。
所有的一切，在光芒里，消失了。
不是爆炸，不是燃烧，就是消失。
它们化作了最细微的粒子，然后连粒子都不存在了。
光芒散去。
金鹰帮的营地，那个位置，现在是一个巨大的，光滑的，圆形的空地。
土地，建筑，人，什么都没有。
那片区域，干净得好像从来就没存在过任何东西。
天空，那个光芒出现过的地方，空间扭曲了一下，像水面泛起的波纹，然后恢复了平静。
基地里，一片死寂。
所有幸存者，都仰着头，张着嘴，看着那片空空如也的地方。
他们的脑子，一片空白。
天台上。
凌清寒的手，在林凡的掌心里，抓得很紧。
她的身体，在抖。
不是因为害怕。
她能感觉到。
刚刚那道光，那里面蕴含的力量……是法则。
是直接抹除存在，改写现实的法则之力。
这种力量，就算是在她全盛时期，不动用瑶光剑的本体，也做不到。
她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凡。
这个男人，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好像刚才只是打了个响指，灭了一窝蚂蚁。
【他……到底是什么？】
远处。
那个从火球里滚出来的黑狼，因为离得远，没在光芒的范围里。
他趴在地上，看着那片被清空的土地。
他的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
他脸上的惊恐，凝固了。
然后，那份惊恐，变成了空白。
他开始抖。
牙齿打颤，咯咯作响。
“不……不可能……”
“神话……故事里……说的……”
他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嘴里重复着几个字。
“神……罚……”
战场，安静了。
世界，都安静了。
林凡感觉手心有点痒。
是凌清寒的指甲。
他转头，看着凌清寒那双写满问题的眼睛。
他知道，这一下，动静可能有点大。
【算了，大了就大了吧，省得以后总有不长眼的来烦我。】
他牵着凌清寒的手，在天台上，俯瞰着那片被清理一空的废土。
风吹过，有点凉。
凌清寒靠了过来，身体贴着他，好像这样能找到一点真实感。
过了好久，才用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在他耳边问：
“你……还有多少这样的奇迹？”
风吹过那片空地，什么都卷不起来。
那地方，太干净了。
广场上，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仰着脖子，嘴巴张着，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他们的眼睛里，没有东西。脑子，也是空的。
【这下玩得是不是有点大了？算了，早死早超生，一次性解决，省得天天有苍蝇嗡嗡叫。】
林凡心里嘀咕了一句，感觉手心里的那只手，捏得他骨头都有点疼。
他低头，看见凌清寒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全是问号，大大的问号，能把他淹死的那种。
“你……”
凌清寒的嘴唇动了动，那个问题，还是卡在喉咙里。
林凡笑了笑，把她的手牵起来，拉着她走到天台边缘。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下面那群石化了的幸存者，开了口。
声音通过广播，传遍了整个购物中心。
“好了，各位，垃圾清扫完毕。”
他的声音，还是那股子没睡醒的味儿。
“现在，都看见了。外面不安全，这里，是家。
想留在家里的，就好好干活，赚你们的贡献点。”
“吃的，喝的，住的，还有你们头顶上这个罩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想活命，就给我记住规矩。赵雅，陈睿，后续工作，交给你们了。”
他说完，就跟没事人一样，拉着凌清寒，转身往楼下走。
广场上，人群好像才活过来。
山崩一样的欢呼，炸开了。
“家！我们的家！”
“林先生！您是神！您就是我们的神！”
“贡献点！我要去搬砖！谁也别拦着我！”
狂热，在每个人脸上燃烧。
他们看着那片什么都没有的空地，心里再也没有一点点害怕。
有的，只是对这个“家”的归属，和对那个男人的崇拜。
……
基地的顶层，那个被凌清寒叫做“空中花园”的地方。
桌子上的灵犀无人机，屏幕亮了。
那是一个新的信号源。
画面上，一支车队，开在公路上。
车身上，有红色的五角星。
车队的目标，就是他们的基地。
林凡的眉毛，挑了一下。
【得，咸鱼生活体验卡，又到期了。】
他叹了口气。
一个穿着制服的人，从车上跳下来，对着无人机的镜头，挥了挥手。
那个人，好像在说：我们是军方代表，我们来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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