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罡枪拄在石阶上,枪尖深陷三寸,震感顺着铁脊传到掌心。我右臂经脉还在抽搐,青灰纹路虽退,但皮肤底下像有细针游走,一动就刺。幽影站在五步外,左臂垂着,血从掌心滴落,在符牌上晕开一圈暗红。那腐金属腥气又起来了,缠着他周身,像一层看不见的壳。
他没再说话,只是抬手,将符牌轻轻按回胸口。暗雾不再外放,而是向内收束,渗进皮肉。他呼吸变缓,眼神却更沉,像是在等什么。
我不能等。右臂撑不住第二轮雷罡轰击,三清归元诀的灵力循环也断了半截。再拖下去,只会被他用那符牌一点点拖进死局。
闭眼,神识沉入识海。系统界面浮现,光点微弱,像风中残烛。我默念指令:【启用“窥测未来”功能,回溯过去十息战场影像】。
识海一震,眼前骤黑。下一瞬,画面倒流——幽影抬手、血滴落、符牌翻转、浊流涌动……一切以三倍速回放,又被系统切片成帧,逐格解析。我盯着他左臂伤口,血流轨迹、符牌共鸣频率、符影起伏节奏,一帧一帧比对。
第一遍,无果。他动作太稳,血流与施法节奏几乎同步。
再来。
第二遍,我锁定他引动符牌的瞬间。血从伤口涌出,刚要滴落,忽然一顿。不是凝固,也不是减缓,而是断流——像水流过断管,中间空了半瞬。
0.3息。
就是这刹那,他体内灵力逆冲经脉,血流被迫停滞。而符牌的暗雾,在那一瞬也出现了0.1息的迟滞。
破绽。
我睁眼,冷汗顺着额角滑下。窥测未来只能看三息,每一次启动都像拿刀刮神魂。但我已经知道他在哪一刻最弱。
现在要做的,不是攻,是耗。
我缓缓松开右臂经脉的封锁,让一丝雷意游走于皮下。雷罡枪仍拄地,枪身微颤,电芒断续跳跃,像是随时会熄。我低头,喘了口气,肩膀微微塌下,像是撑不住了。
幽影动了。
他右脚前踏半步,符牌微抬,暗雾如潮涌出,贴着地面蔓延。我感知到那股压迫感在增强,血锈浊气扑面而来,像是要把我钉在原地。
我没动,只是左脚悄悄后撤半寸,脚底碾过一道早已埋下的三味真火残丝。火线极细,藏在石缝里,是我上一轮雷罡枪插入时,借反震之力埋下的伏笔。
浊流逼近三尺,我猛然抬头,右臂一震,雷意上涌。
他立刻反应,符牌横移,暗雾凝成屏障。可就在他催动符牌的瞬间——我脑中画面闪现:血流凝滞,灵力逆冲。
就是现在。
我左掌拍地,引爆火线。
轰!
一道赤红火蛇自石缝窜出,贴地炸开,火浪直扑他左腿。他反应极快,暗雾回卷成盾,挡下大半冲击,但火势贴地蔓延,烧断了他与符牌之间的一缕浊流连接。
他身形一滞,符牌旋转慢了半拍。
我立刻收手,右臂垂下,雷罡枪斜指地面,像是刚才那一击已耗尽力气。火光映在我脸上,忽明忽暗,遮住眼底的冷静。
他盯着我,没再上前。左臂伤口还在流血,血滴落的速度比刚才慢了些,像是体内灵力在调整节奏。他察觉到了异常,但不确定是巧合,还是我有意为之。
我等他再动。
他果然不信邪。片刻后,右手指尖微抬,符牌再度悬浮,暗雾重新凝聚。这一次,他没急着进攻,而是让浊流在身前盘旋,像在试探我的反应。
我屏息,神识锁定他左臂。
第三次引动符牌。
血从伤口涌出,将落未落——
凝滞。
0.3息。
我屈指弹地,火线如蛇蹿出。火光冲天,逼得他后撤半步,暗雾屏障再度出现裂隙。这一次,我清楚看到,符牌的浊流在那一瞬彻底断了一瞬,像是失去了支撑。
破绽真实存在。
我心中战术成型:他每催动一次符牌,就必须用左臂的血为引,而每一次引动,都会让体内灵力逆冲,造成0.3息的滞涩。这段时间,他无法维持暗雾稳定,防御最弱。
只要他再施禁忌术,我就在那一瞬出手。
但不能用雷罡枪。右臂经脉撑不住第二次全力轰击,而且雷属共鸣已被符牌察觉,再用雷法,只会被反制。
我需要近身。
我缓缓将雷罡枪从石阶拔出,枪尖轻点地面,电芒微弱闪烁。我低头,像是在调息,实则将最后一丝三味真火精粹凝于左掌心,压进掌骨深处,随时可爆。
幽影站定,符牌悬浮身前,暗雾缓缓旋转。他盯着我,眼神不再急躁,而是带着审视。他知道我在等什么,但他也清楚,只要符牌还在,他就立于不败。
他指尖轻抚符牌,背面雷纹随翻转若隐若现,边缘锯齿状,与我在雷池捡到的残片一样。他低头看着那纹路,声音低沉:“它说……你该回来了。”
我没答。
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向我。
浊流开始收缩,不再是防御,而是向内压缩,像是在酝酿什么。符牌旋转加快,血从他左臂伤口涌出,顺着纹路渗入,暗雾中泛起一丝暗红。
禁忌术,要来了。
我右脚微移,重心下沉,左掌紧握,火种在掌骨深处灼烧。神识锁定他左臂伤口,等待那0.3息的凝滞。
他右手猛然下压。
符牌爆开黑光,暗雾如锁链般缠绕全身,铠甲锈蚀味暴涨。他左臂伤口血流加速,可就在符牌光芒最盛的瞬间——
血流,凝滞。
0.3息。
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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