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了。
右脚一蹬，地面炸开蛛网裂痕，身形如离弦之箭扑出。幽影的符牌正释放出最后一道黑光，暗雾如锁链缠身，铠甲成型的刹那，血从他左臂伤口喷涌而出——就在那血流将落未落的瞬间，滞住了。
0.3息。
左掌拍地，掌骨中压缩的三味真火精粹轰然引爆。火浪贴地翻滚，赤红如蛇，直扑幽影下盘。他反应极快，暗雾回卷成盾，可火势灼烧的是符牌与心神之间的能量丝线。那丝线一断，符牌旋转慢了半拍。
就是现在。
右臂卸力，雷罡枪横扫低空，枪身未至，电芒已撕裂空气。幽影本能抬臂格挡，暗雾凝聚于前臂，形成弧形护甲。可他忘了，真正的杀招不在正面。
我矮身滑行，借火浪遮蔽视线，从雷罡枪扫击的死角贴地逼近。三丈距离，一步踏尽。左脚踩住他左臂后方的石缝，正是之前埋下火线的位置。右掌翻转，掌心浮现一道由系统赋予的先天雷篆——银蓝纹路，如活物般游走。
雷篆入体，直击左臂伤口处的能量节点。
“轰！”
他身体猛地一震，左臂经脉爆开细小血珠，符牌与体内灵力的共振当场断裂。黑光骤然扭曲，反噬之力顺着连接倒灌而回。他瞳孔一缩，右手下意识要压下符牌强行续接，可那道雷篆已顺着血流侵入心脉，扰乱了灵力循环。
禁忌术崩解。
黑雾如退潮般从他体表剥离，锈蚀味瞬间转为焦糊。符牌在空中剧烈震颤，边缘雷纹崩裂，发出刺耳嗡鸣。他张口欲言，一口黑血喷出，溅在符牌表面，腐蚀出几个小洞。
我没停。
一击得手，不退反进。左手掐诀，神识沉入识海，默念指令：【布大道·火属规则权重提升】。
三丈范围内，天地规则悄然偏移。残存的三味真火丝线从石缝中重新燃起，赤光如网，封锁他所有退路。空气温度骤升，石面发红，裂纹中渗出微弱火苗。
幽影踉跄后退半步，右脚踩上火线，皮肉焦裂。他咬牙，强行稳住身形，抬手将符牌横在胸前。可那符牌已布满裂痕，光芒黯淡，再也撑不起防御。
我抬手，雷罡枪回旋刺出。
枪尖缠绕最后一丝雷意，快得只留下残影。他仓促举牌格挡，可符牌承受不住雷罡冲击，“咔”地一声，从中裂开。枪尖穿透裂隙，直逼咽喉。
他仰头避让，枪尖擦过颈侧，划开一道血口。他顺势翻身后撤，落地时左腿一软，单膝触地，右手撑地才没彻底倒下。
符牌落地，碎成两半。
我收枪，枪尖垂地，电芒微闪，随即熄灭。右臂经脉仍在抽痛，青灰纹路从指尖爬向手腕，但我不再压制。这一战，已经不需要再藏。
“你败了。”
声音不高，却压住了全场躁动。截教弟子围在远处，有人握紧兵器，有人眼神阴沉，却无人敢上前。
幽影低头，喘息粗重。左臂血流不止，右手指节发白，死死抠着地面。他缓缓抬头，眼神里没了之前的冷厉，只剩一丝不甘。
“你……怎么发现的？”
我没答。不是不能说，而是没必要。
那0.3息的滞涩，是系统窥测未来时一帧一帧切出来的破绽。每一次他催动符牌，就必须以左臂之血为引，灵力逆冲经脉，造成短暂断流。而我，埋火线、蓄火种、近身突袭，每一步都卡在那0.3息的缝隙里。
这不是侥幸。
我抬手，将雷罡枪拄地，借力站直。右臂垂下，青灰纹路缓缓退去。远处，清虚道人踏前一步，拂尘轻挥。
“李无涯，胜。”
声音如钟，传遍山门。
阐教弟子齐声喝彩，有人高呼我名，有人振臂而起。两教交锋前线，第一次，有人以真本事压下截教弟子的气焰。
幽影撑着地面，试图站起。可左臂一软，再次跌坐。他盯着碎裂的符牌，忽然笑了。
“你说……你不是一个人。”
他抬头看我，嘴角带血，“可我，也不是最后一次。”
我没动，只是握紧了枪柄。
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沾血，在地面划出一道扭曲符纹。那纹路与符牌背面的雷纹相似，却更加古老，边缘带着锯齿状裂口。他指尖一弹，血珠落入纹中。
符纹微亮。
我瞳孔一缩。
那不是残片，是钥匙。
他嘴角扬起，血顺着下巴滴落，砸在符纹中央。
血珠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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