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怀德那里得到的信息,在林卫国脑中迅速构建出一副清晰的权力图谱。
红星轧钢厂,保卫科。
两个副科长,两枚棋子。
张峰,转业干部,军人作风,耿直,不懂变通。这种人,是用来干实事的刀,只要用对地方,锋利无比。
王富贵,厂长外甥,关系户的标杆。油滑,懒散,除了正事什么都精通。这种人,是用来敲山震虎的棍,打他,就是打杨厂长的脸,是立威的最好靶子。
“一个做事,一个立威。”
林卫国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棋盘已经摆好,就看对手怎么走了。
下午的阳光带着几分暖意,透过窗棂洒进倒座房。
街道办联系的木工老师傅带着徒弟,扛着工具箱走了进来。老师傅姓黄,手掌粗糙,布满老茧,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他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用手里的墨斗线比比划划,不时和林卫国低声商讨着。
“林同志,您这想法好。这隔断一打,里外间就分明了。地面起掉重铺,再刷上大白,保准跟新房一样。”
“就按您说的办,黄师傅,用料一定要足,工钱不是问题。”
“得嘞!您就瞧好吧!”
敲定了详细的修缮方案,送走黄师傅,整个院子又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林卫国关上房门,意念一动,眼前的景象瞬间变换。
他整个人出现在一片广袤而充满生机的空间里。
“功勋农场”。
这是他穿越以来最大的依仗。
【“进行每日签到。”】
林卫国下达指令。
【“签到成功!获得猪肉×10斤,精白面×20斤,鸡蛋×30个。”】
伴随着冰冷的机械音,农场一角的仓库里凭空出现了码放整齐的物资。
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带着新鲜的肉腥气;一口袋沉甸甸的精白面粉,细腻得不见一丝杂色;三十个圆润饱满的鸡蛋,静静躺在草窝里。
林卫国伸手拿起一个鸡蛋,掌心传来温润的触感。
他心中最后的一丝不安也彻底消散。
有了这个神级农场,食物就是他最不需要担心的东西。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这就意味着绝对的底气。
别说即将到来的大饥荒,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能活得比谁都滋润。
傍晚。
夕阳的余晖给整个四合院镀上了一层昏黄的色彩。
“吱嘎——吱嘎——”
沉重的板车轮子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院内的宁静。
林卫国跟在板车旁,指挥着送货的师傅将一件件崭新的家具搬进院子。
油光锃亮的双开门大衣柜,气派的实木写字台,还有一套在这个年代堪称奢侈品的布艺沙发。车上甚至还有全新的被褥、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这些东西,任何一件都足以让普通家庭羡慕许久。
现在,它们全都堆在院子中央,在落日下闪着崭新的光泽,像是在无声地炫耀。
院里的人都被惊动了,纷纷从屋里探出头来,很快就在院子中央聚成了一圈。
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蝇般嗡嗡作响。
“嚯!我的老天爷!这新来的也太有钱了吧?”
“这得花多少钱?怕不是把他那点津贴全搭进去了?”
“什么津贴能买得起这些?我看他这来路不正!”
“这哪是过日子,这分明就是资产阶级的享乐作风!太不像话了!”
羡慕、嫉妒、贪婪、鄙夷……各种复杂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全都聚焦在林卫国和那些家具上。
就在这时,一个提着搪瓷饭盒的身影,晃晃悠悠地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是傻柱。
他刚从厂里食堂带了饭菜回来,一眼就看到了院子中央的骚动。
崭新的家具刺痛了他的眼睛。
昨天被林卫国一个眼神逼退的屈辱感,混合着易中海白天在他耳边煽风点火的“教诲”,瞬间化作一股无名邪火,直冲天灵盖。
“他一个新来的,凭什么这么威风?”
“不就是个破军官吗?在院里就得守院里的规矩!”
傻柱把饭盒往地上一放,大步流星地冲上前,伸出粗壮的胳膊,直接拦住了板车。
他下巴一扬,指着林卫国的鼻子,唾沫横飞地嚷嚷起来。
“哎哎哎!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
“刚来就搞特殊化?买这么多好东西,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工人阶级邻居?”
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蛮横的劲头,瞬间让整个院子的议论声都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和林卫国身上。
傻柱梗着脖子,一副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模样,声音更大了。
“我告诉你,在我们这院里,就得讲究个集体主义精神!”
“你这些‘过于享受’的东西,思想上就有问题!必须拿出来一部分,交由大院统一分配!帮衬帮衬困难的邻居!”
他话音刚落。
易中海和刘海忠两人,就如同算好了时间一般,一前一后,从人群中“恰好”走了出来。
易中海背着手,眉头紧锁,先是板着脸,对着傻柱假惺惺地批评道。
“柱子,怎么跟林同志说话呢!没大没小的!快给林同志道歉!”
这话说得不痛不痒,更像是一种变相的撑腰。
然后,他转向林卫国,脸上瞬间切换成那副标志性的、悲天悯人的“我是为你好”的表情。
“小林同志,你别介意,柱子这人就是个直肠子,说话冲了点。”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语重心长。
“但他说的道理,其实也没错。咱们院年年都是街道的先进集体,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团结互助,有困难大家一起扛。”
“你看,你一个人刚来,也用不了这么多东西。不如拿出来一些,比如那沙发,还有多的锅碗,也算帮衬帮衬邻居。大家心里都念着你的好,以后你在院里,也好开展工作嘛。”
话里话外,全是陷阱。
不给,就是不团结,就是脱离群众。
给了,就是开了口子,以后予取予求。
一旁的二大爷刘海忠,也立刻挺着他那官迷十足的肚子,上前一步,用鼻孔看着人。
“没错!林同志,你刚来,不懂我们院里的规矩。”
“在这院里,就得听我们这些老住户、老同志的安排!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免得你犯错误!”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还有一个当打手。
三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明摆着,就是要借着这个由头,当着全院人的面,给林卫国一个下马威,逼他低头,让他屈服,顺便再捞一笔天大的好处。
院里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被三人围在中间的林卫国,想看他如何应对这场精心策划的发难。
然而,林卫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紧张,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他看着眼前这三个跳梁小丑拙劣的表演,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正愁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一次性把院里这帮牛鬼蛇神彻底打服、打怕,彻底清理干净。
没想到,他们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把脸伸了过来。
这要是不狠狠地扇回去,都对不起他们这么卖力的演出。
林卫国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傻柱、易中海、刘海忠三人的脸,最后,定格在傻柱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上。
冲突,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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