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下调至2摄氏度。时长延长。”
邵斯南的声音透过颈环传来,不是咆哮,却比真空更令人窒息。那不是命令,是判决。是对一个渺小生命最终耐受力的冰冷测试。
莫星黎跪在露台冰冷的金属地面上,这句话像最后的丧钟,敲碎了他强撑的最后一丝意志。2摄氏度?延长?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和脚趾了,耳朵和鼻尖像是被无数细小的冰针反复扎刺,疼痛过后是更可怕的麻木。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冰冷的碎玻璃,割裂着气管和肺叶。
下调指令生效得飞快。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然后以一种可感知的速度变得更加酷寒。那层薄薄的丝绸睡衣彻底失去了意义,直接蜕变成一层紧贴皮肤的、冰硬的壳。寒风似乎也变得更加锐利,穿透力更强,无情地掠夺着他体内残存的所有热量。
“呃……”一声极其细微的、破碎的呻吟从他紧咬的牙关里逸出。身体的本能反抗达到了顶峰,颤抖变得无法抑制,像是通了电般剧烈地哆嗦起来,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关节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噪音。”邵斯南的提醒再次准时抵达,透过寒风,精准地鞭挞着他的神经。“控制不住?”
莫星黎试图回答,或者说,试图求饶,但冻得发僵的嘴唇根本无法清晰地吐出字句,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带着哭腔的气音。眼泪刚涌出眼眶,就几乎要冻结在睫毛上,视线变得模糊不清。绝望如同这无孔不入的寒气,彻底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他会死在这里吗?像一只被遗忘在冰天雪地里的动物,无声无息地冻僵,而那个男人就在几步之遥的温暖室内,冷漠地看着?
就在这时,主厅那边的能量屏障发出极其轻微的嗡鸣,开合了一次。
脚步声。
踩在露台冰冷的金属地面上,沉稳,清晰,一步步靠近。
邵斯南出来了。
他依旧穿着那身挺括的西装,外面甚至没有加一件外套,仿佛这足以让普通人牙齿打颤的低温对他毫无影响。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吹向莫星黎的寒风,投下一片阴影,但带来的不是庇护,而是更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莫星黎努力地想抬起头看他,但脖颈冻得僵硬,只能勉强看到对方锃亮的鞋尖和笔挺的裤腿。
邵斯南在他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目光如同扫描仪,一寸寸地掠过他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冻得发青的嘴唇,剧烈颤抖不止的身体。
“看来言语教导的效果有限。”邵斯南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更加清晰冰冷,“需要更直接的……物理干预。”
物理干预?什么物理干预?莫星黎恐惧地想要向后缩,但冻僵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邵斯南蹲下了身。
这个动作让他瞬间与莫星黎处于一个近乎平视的高度。那股冷冽强大的雪松信息素也随之更加逼近,混合着寒意,几乎要让莫星黎停止呼吸。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那只戴着昂贵腕表、骨节分明的手,直接探向了莫星黎睡衣的领口。
莫星黎瞳孔骤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绝望地以为对方是要在这冰天雪地里继续昨晚的暴行。
然而,邵斯南的手指只是灵活地解开了他睡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将衣领微微向两边拉开——
冰冷的空气瞬间如同冰水般泼在他裸露出的、脆弱的脖颈和锁骨皮肤上,激得他猛地一个剧颤,倒抽一口冷气,那冷气直冲肺腑,疼得他几乎蜷缩起来。
但下一秒,邵斯南滚烫的掌心,毫无预兆地、整个覆在了他暴露出的冰冷皮肤上!
“啊……!”莫星黎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喘。
太烫了!
那掌心的高温与他周身的冰冷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几乎带有冲击性的对比!像是烧红的烙铁猛地贴上了冰块,瞬间激起一阵剧烈的、矛盾至极的战栗!那热度霸道地透过冰冷的皮肤,直往骨头缝里钻,带来一种尖锐的、几乎是疼痛的刺激感。
邵斯南的手并没有用力,只是那样覆盖着,掌心那异常灼热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熨烫着那一小片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皮肤。他的拇指甚至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摩挲了一下莫星黎冰冷的锁骨凸起处。
这种极致的冷热交替,这种突如其来的、近乎狎昵的触碰,让莫星黎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是惩罚?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折磨?
“感受到了吗?”邵斯南开口,声音低沉,几乎就响在他的耳边,灼热的呼吸拂过他冻得冰凉的耳廓,带来另一种战栗,“安静,不是靠意志力硬撑。”
他的手掌缓缓下移,带着那惊人的热度,划过莫星黎冰冷僵硬的胸膛,隔着一层湿冷的丝绸,停在了他心脏剧烈跳动的位置。那里的布料因为之前的寒冷和此刻的刺激,已经变得又冷又湿,紧紧贴着皮肤。
“而是要让这里,”邵斯南的掌心微微用力,按压着他的心口,那灼热几乎要烫伤他,“彻底认清楚,反抗和噪音,带来的只有更深的痛苦。而绝对的顺从……”
他的手掌再次移动,这一次,顺着莫星黎绷紧的腹部向下,最终停在了他因为寒冷而紧紧并拢、颤抖不止的膝盖上方。
“……才能获得一丝喘息。”他的话音落下,那只滚烫的手就那样放在他的腿上,隔着一层冰凉的丝绸,热度却惊人地透进来,像是在冰封的湖面上开辟出一小片诡异的、灼人的暖域。
莫星黎全身都僵住了。冰冷的寒风依旧在吹拂,但他身体的感觉却变得混乱不堪。一部分在极寒中麻木刺痛,另一部分却在邵斯南手掌的覆盖下,被迫感受着那近乎残忍的灼热。冷与热在体内疯狂交战,激起一阵阵更加强烈的、无法控制的生理性颤栗。
这种完全被掌控、连身体反应都被对方随意操控的感觉,比单纯的寒冷更让他感到恐惧和……迷失。
邵斯南不再说话,只是维持着这个蹲跪的姿势,一只手灼热地放在他的腿上,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自己膝上,目光如同最冷静的观察者,看着莫星黎在他冰与火的“教导”下,无助地颤抖,喘息,眼神涣散。
时间仿佛再次被拉长。
莫星黎的意志力在这双重极端的感官冲击下开始逐渐崩溃。意识在寒冷的模糊和灼热的刺激间浮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不知道这场酷刑何时才是尽头。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彻底失去意识时,邵斯南终于动了。
他缓缓站起身。那只灼热的手也随之离开。
突然失去的热源,让那片皮肤瞬间再次被冰冷的寒意包裹,甚至比之前感觉更冷,带来一种诡异的空虚感。
邵斯南低头看着他,像是终于确认了某种结果。
“温度回调至5摄氏度。再给你半小时。”他冷冷地宣布,仿佛已经给予了莫大的恩赐,“如果还是学不会,下次就不是用手了。”
说完,他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回温暖的主厅。能量屏障在他身后无声闭合。
莫星黎独自跪在恢复至“仅仅”5摄氏度的寒风中,身体依旧在无法控制地颤抖,但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地、失序地跳动。
刚才那灼热的触感,如同一个诡异的烙印,深深刻在了他的皮肤上,甚至……记忆里。
冷风一吹,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无尽的冰冷,和那一小片仿佛还在灼烧的皮肤。
提醒着他,这场驯化,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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