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星海沉黎:邵总的囚宠新妻 > 第一卷:笼中雀Chapter10:破碎的温情10.5决绝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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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支冰冷的修复喷雾剂握在手里,像一块灼人的寒冰,又像一枚即将引爆的微型炸弹。透明的药剂在精密容器内微微晃动,倒映出莫星黎此刻惊魂未定、却又充满荒谬感的苍白脸孔。

下巴处被邵斯南指尖肆虐过的皮肤,在高效药剂的作用下,传来一阵阵清凉刺麻的感觉,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晶正在努力修复着破裂的毛细血管,抚平那圈象征着暴力和屈辱的青紫。生理上的痛楚确实在迅速缓解,但心理上的惊涛骇浪,却绝非一支喷雾能够平息。

他低着头,不敢去看邵斯南。眼角的余光只能瞥见对方笔挺的裤腿和锃亮的鞋尖,停留在他前方几步远的地方,没有离开,也没有再靠近,像一座沉默的、随时可能再次喷发的火山,散发着无形却致命的压力。

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这生硬无比的缓和姿态,比持续不断的暴怒更让莫星黎感到毛骨悚然。事出反常必有妖。邵斯南这种人,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误伤”而产生愧疚?这更像是一种策略,一种麻痹,一种在确认某些事情之前的……缓兵之计。

他绝对起疑了。

虽然不知道那照片清晰到什么程度,虽然自己凭借急智和长期伪装的惯性暂时搪塞了过去,但邵斯南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里,分明已经写满了浓重的、不肯散去的怀疑。他只是按下了暂停键,而不是清除键。他就像最高明的猎手,暂时收起了爪牙,退后几步,只是为了更好地观察猎物的下一步反应,寻找更确凿的破绽。

这短暂的、虚伪的“平静”,是致命的温柔陷阱。

莫星黎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跳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更深的危机感。他必须利用这宝贵的、也可能是最后的喘息之机。

他紧紧攥着那支喷雾剂,指尖用力到泛白,仿佛要从这冰冷的科技造物中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勇气。他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让颤抖的肩膀平复下来,将自己重新缩回那个怯懦、无知、受了惊吓后茫然无措的“739号”壳子里。

现在,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必须经过精心计算,不能有丝毫差错。

邵斯南终于动了。

他没有再说话,似乎也觉得刚才那番生硬的表演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和“反常”。他只是深深地、意味不明地看了莫星黎一眼——那目光依旧带着审视和未散的疑虑,像X光一样试图穿透他伪装的皮囊——然后,转身,迈着比来时更显冷硬和决绝的步伐,离开了这个角落,重新回到了他那由数据和权力构筑的领域。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寓所的另一端,直到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稍微减弱了一丝,莫星黎才敢极其缓慢地、偷偷地抬起一点眼帘。

远处,邵斯南已经重新坐在了那张黑曜石王座上,背对着他,光屏上的幽蓝光芒再次亮起,将他笼罩在一片冰冷的光晕之中。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冷酷、高效、不容置疑的寰宇之主,仿佛刚才那段插曲从未发生。

但莫星黎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平静的海面下,是最危险的暗流。沉默的火山口,积聚着毁灭性的能量。

他不能再等了。侥幸不会降临第二次。邵斯南的疑心一旦被勾起,以他的能力和手段,查清真相只是时间问题。等到他手握确凿证据的那一刻,自己的下场……莫星黎根本不敢想象。

逃跑的计划,必须立刻启动,不惜一切代价!

之前传递出去的信号如同石沉大海,家族那边迟迟没有回应。是没收到?是信号被邵斯南的防御系统拦截了?还是……父亲做出了某种冷酷的、基于家族利益最大化的抉择,暂时放弃了他这颗棋子?

指望外部救援的希望正在变得渺茫。他不能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别人身上。

他必须自救。

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恐惧被强行压制,转化为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清醒。他仔细回忆着这几个月来在这座顶级囚笼里观察到的一切细节。

邵斯南的生活习惯极其规律,甚至可以说是刻板。每天何时处理公务,何时进行体能训练,何时听取汇报,都有着严格的时间表。这座寓所的安保系统虽然强大到令人绝望,但只要是系统,就必然存在逻辑,存在可以利用的细微间隙。

比如,每天下午三点整,邵斯南会进入寓所内部的私人训练室进行长达一小时的沉浸式训练。期间,他通常会关闭所有外部通讯,隔绝一切干扰。那是他警惕性相对较低、也是整个寓所安保系统进行每日例行数据备份和微调的时刻!

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的系统波动期,安保级别不会有丝毫降低,但某些内部的、非核心的监控日志传输优先级可能会被暂时调低……

还有那个负责运送日常物资的小型货运机器人。它每天下午三点零五分会准时从专用通道进入寓所下层仓库进行补给交接。它的系统权限很低,但它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时间坐标,一个可能干扰到某个区域监控死角的移动物体……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像散落的星辰,在他脑海中飞速组合、推演,逐渐勾勒出一个极其冒险、成功率低得可怜、但却是在绝境中唯一能看到的、细微的缝隙。

他需要找到一个方法,一个极其隐蔽的、不可能被常规监测到的方法,在那个特定的时间点,利用那转瞬即逝的波动,再次向外传递信息。这次的信息必须更明确,更紧急,直接指向他的确切位置和困境。

他的目光,假装无意地扫过整个客厅。最终,落在了角落里一盆不起眼的、用于调节室内空气和湿度的蕨类植物上。这种植物根系需要保持特定的微生物环境,土壤中埋设有微型的湿度、养分监测传感器,数据会无线传输到中央环境控制系统……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

他可以……尝试篡改那个传感器的微小数据流?在那极短的备份波动期内,将一段加密的求救代码伪装成异常数据包,混入环境系统的日常传输中?虽然环境系统与外界网络物理隔离,但每日的日志会通过安全链路被外部维护公司读取一次,以进行远程分析……

这太冒险了。成功率微乎其微。一旦被邵斯南那无比敏锐的系统防火墙察觉,无异于自投罗网。

但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坐以待毙,等待身份暴露,承受邵斯南的雷霆之怒?

不。绝不。

他缓缓地、极其小心地吐出一口浊气,将眼底所有翻腾的情绪死死压回深处。他重新低下头,拿起那支喷雾剂,又对着下巴喷了一下,动作看起来自然又顺从,仿佛真的只是在遵循主人的命令,努力消除那“不雅”的痕迹。

然后,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又像是终于找到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慢慢侧身,将自己更紧地贴向冰冷的观星窗,蜷缩起来,闭上眼睛,仿佛一个受惊过度、终于疲惫睡去的孩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副脆弱顺从的皮囊之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预警,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他的大脑正在如同最高效的光脑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模拟、计算、推演着那个疯狂计划的每一个细节,寻找着任何可能存在的漏洞。

时间,变得从未如此缓慢,又如此紧迫。

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沙漏中坠下的沙,宣告着他所剩无几的安全倒计时。

他必须成功。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窗外,星海无声流转,冰冷而浩瀚,从不为任何人的命运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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