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色帆船在海平面上缓缓航行，船帆图腾由三道交错弧线构成，泛着银辉——与沈砚之最初捡到的龟甲纹路相似，却少了海妖的阴邪，多了温润灵蕴，仿佛同源却对立的力量。
“那是什么人？”赵蛮握紧石斧，粗声发问。经暗影议会突袭后，他对陌生船只本能警惕，目光死死锁住船头白袍人，似防对方即刻发难。
苏禾扶着沈砚之手臂，藤蔓轻颤：“未感知邪力，反有与荒岛灵脉同源的波动，只是这灵蕴陌生，带着古老厚重感，不像灵蝶、石肤灵那般纯粹。”
林溪走近，盯着船帆图腾脸色骤变：“这是‘灵汐族’图腾！灵蕴族古籍记载，他们是远古守护海洋灵脉的部族，三百年前因浩劫消失，竟还存在！”
“灵汐族？”沈砚之皱眉，他翻遍《青囊丹经》也无此部族记载，“为何来此？是敌是友？”
话音未落，白色帆船已抵浅滩。白袍人踏透明水纹行于海面，无需工具。他约四十岁，面容温和，长袍绣着同款图腾，手持青铜罗盘，指针正对着沈砚之的“灵蕴守护者”令牌。
“沈砚之阁下，冒昧来访。”白袍人欠身，语气恭敬，“我是灵汐族族长莫渊，此来为灵蕴道场与灵汐族共同之事。”
“你怎知我名？灵汐族与灵蕴道场有何关联？”沈砚之握紧令牌，保持警惕。
莫渊掏出半透明玉牌，其上符文与巨树灵蕴符文一致：“这‘灵汐玉牌’是两族盟约信物。远古时，灵蕴族守陆地灵脉，我族守海洋灵脉，共护灵蕴平衡。三百年前，暗影议会先祖破平衡夺灵脉核心，灵蕴族设灵障隔荒岛，我族退入深海，从此失联。”
他看向令牌：“你成灵蕴道场新主，令牌激活灵脉共鸣，我罗盘才感知荒岛。此次一来重启盟约，二来告知危机——暗影议会未灭，余党夜煞在深海寻得‘邪渊之门’，欲用灵蕴核心与我族海洋灵脉，打开通邪渊的通道！”
“邪渊之门？”林溪色变，“古籍载其比界域之门更险，封印远古邪魂，一旦开启，大陆灵脉皆会被染！”
“夜煞是前首领副手，更狡猾残忍，已掳十位灵汐族人逼其带路。半月内不阻止，邪渊之门必开。”莫渊语气凝重。
沈砚之转向苏禾：“能感知深海灵脉波动吗？夜煞在何处？”
苏禾闭眼，藤蔓轻晃后睁眼，脸色苍白：“荒岛东南‘幽灵海沟’有强邪力，灵脉混乱似遭破坏，夜煞应在那。”
“幽灵海沟！”赵蛮咋舌，“商船船长说过，那常年刮黑风暴，满是沉船残骸，还有吞灵蕴的‘暗灵水母’，进去无人生还！”
“可那也是邪渊之门封印地。”莫渊叹气，“夜煞选那，是借混乱灵脉掩邪力。必须赶在他开通道前抵达。”
沈砚之握紧烬渊法杖：“我去。苏禾，你留此用藤蔓加固防御，让潮汐螺监守海面，有异常速报。赵蛮，你带人设守丹庐，护好灵蕴核心，防暗影议会余党偷袭。”
“沈兄弟，我跟你去！”赵蛮急道，“幽灵海沟太险，多个人多份力！”
“不行。”沈砚之摇头，“灵泉山谷是退路，需你坐镇。林溪懂灵蕴族秘术，莫渊熟深海地形，我俩足够。”
林溪掏出驱邪草粉末与清心丹：“驱邪草粉能暂退暗灵水母，清心丹抗邪力侵蚀，你我各半。”
莫渊递水蓝色香囊：“这‘灵汐香囊’装深海灵藻，可水下呼吸、避邪力探测。现在出发，争取三日内到幽灵海沟。”
众人即刻行动，沈砚之、林溪随莫渊至浅滩。莫渊吹哨，远处海面浮出半透明“灵汐船”——深海灵木所制，船身随海水变色，不易察觉。
“苏禾、赵蛮，保重。”沈砚之挥手，与二人登船。灵汐船驶离浅滩，向东南深海而去。
船速快，海面下景色清晰可见。沈砚之望着鱼群与珊瑚，心却紧绷——幽灵海沟险过黑礁区，夜煞还握人质，此战更难。
莫渊立于船头操控船，忽开口：“灵蕴核心与我族海洋灵脉，是开邪渊之门的两把钥匙。先祖就是用它们封的门。夜煞要开门，必夺两者，所以他一边找门，一边盯着荒岛核心。”
“夜煞会派人偷袭灵泉山谷？”沈砚之变色，“该让赵蛮多带人守！”
“放心，我已让族人布‘灵汐阵’围荒岛。暗影议会人靠近即触发警报，还能掩核心波动，夜煞的人难寻准确位置。”莫渊安抚道。
沈砚之松口气，问林溪：“古籍有封印邪渊之门的方法吗？”
林溪掏泛黄古籍：“需灵蕴核心、海洋灵脉，再加‘灵蕴守护者’精血，三者融合可重激活封印。但这可能……”她未说完，沈砚之已懂——精血激活或耗尽他灵蕴之力，甚至致命。
“能阻夜煞、护大家，我不在乎。”沈砚之语气坚定，“我为灵蕴守护者，守护是使命。”
莫渊满是敬佩：“灵蕴族、灵汐族都没选错人。”
灵汐船行两昼夜，近幽灵海沟。海面风浪骤起，乌云蔽日，一片阴森。海沟入口漂满沉船残骸，缠黑藤蔓，藤上挂巨大水母——正是“暗灵水母”，体泛黑光，触手能释腐灵蕴的毒液。
“暗灵水母毒液能穿灵汐香囊，缠上即失灵蕴力。”莫渊小心避开水母，“夜煞应在海沟深处，得加快。”
船入沟，光线渐暗，仅靠船身灵蕴光视物。忽船身剧晃，莫渊惊道：“不好！暗灵水母群被邪力控了！”
窗外，无数水母围来，触手拍船，船身灵蕴光渐暗。林溪速撒驱邪草粉，粉遇水泛绿光，水母暂退，却又被邪力控着再次围上。
“沈砚之，引灵蕴力！我配合你！”莫渊喊着掏灵汐玉牌，蓝光与烬渊法杖红光交织，成红蓝光盾挡水母。
沈砚之借光盾力射红光刃，碎前排水母。可水母太多，碎一批又来一批，船身光芒更暗，随时要破。
此时，海沟深处传尖哨，暗灵水母骤停攻击，退向深处。莫渊擦汗：“是夜煞的哨，他发现我们了，想引我们进去。”
“是陷阱。”沈砚之握法杖，“他故意让水母退，诱我们深入再围杀。”
林溪掏红瓶丹药：“这是‘爆灵丹’，危时服下暂提三倍灵蕴力，药效过会虚弱，你我各带一瓶。”
莫渊驾船继续深入，越往内邪力越浓，沉船残骸满布黑邪纹，似附邪魂。忽船停，前方现巨洞，洞口站十数黑袍人，为首穿黑斗篷，绣银骷髅头——正是夜煞！
夜煞抓着年轻灵汐女子，匕首架其颈，刃泛邪光：“莫渊族长，好久不见。竟找到灵蕴道场新主，意外。”
“夜煞，放我族人！”莫渊怒喝，灵汐玉牌发强光，“邪渊之门开不得，收手吧，否则自取灭亡！”
夜煞冷笑，匕首又近女子：“自取灭亡？开门得远古邪魂力，大陆皆会臣服！沈砚之，交灵蕴核心与令牌，我放这女子，不然先杀她，再杀其他族人！”
沈砚之看女子，又看洞深处——隐约见黑裂缝，渗邪力比界域之门浓百倍，正是邪渊之门。他知夜煞逼他交核心令牌，可一旦交出，门必开，后果不堪设想。
“交可以，但你得先放所有灵汐族人。”沈砚之慢伸手向怀。
“不能给！”莫渊急喊，“核心落他手，邪渊之门再难阻！”
“莫渊族长，你信他们？”夜煞笑，“先扔核心令牌，我验完放这女子。其他族人，等开门再考虑。”
沈砚之明了，夜煞根本不打算放族人，只是拖时间等封印松。可他无他法，只能先稳住，寻反击机。
正要扔核心令牌，林溪拉他衣角轻语：“我有办法。我用秘术缠夜煞，你攻邪渊之门裂缝，那邪力不稳，击中能暂阻封印松。莫渊族长救女子。”
莫渊点头，握紧玉牌。沈砚之假作扔物，夜煞伸手去接瞬间，林溪咬破指尖滴血，绿光网从地起，缠上夜煞。
“就是现在！”林溪喊。
沈砚之举烬渊法杖，引全身灵蕴力射红光刃，直扑邪渊之门裂缝。莫渊趁机冲夜煞，玉牌蓝光碎其匕首，救走灵汐女子。
夜煞被光网缠，怒啸着膨胀身体，黑邪魂从七窍涌，欲破网：“你们阻不了我！邪渊之门封印已松，很快开，你们都得死！”
光刃击中裂缝，洞体剧震，黑邪力外扩，沉船残骸被吞成灰。林溪光网渐暗，快支撑不住。
“沈砚之，用令牌！”莫渊喊，“令牌能暂压邪力，只有你能用！”
沈砚之掏令牌，金光与裂缝邪力相撞。海沟震得更烈，暗灵水母再围来，体泛黑光，彻底被邪魂控。
夜煞趁机破网，举黑法杖射紫光：“受死！”
沈砚之不及躲，中紫光喷血，令牌脱手。夜煞捡令牌大笑：“灵蕴守护者令牌到手！邪渊之门，终于要开了！”
他持令牌走向裂缝，欲插入。林溪、莫渊想阻，却被暗灵水母缠，近不得。沈砚之躺地看夜煞背影，绝望涌上——邪渊之门真的阻不了了？
此时，地上灵蕴核心突泛绿光，与沈砚之血融，成绿光带缠夜煞腕。夜煞剧颤，令牌脱手滚到沈砚之旁。
“是灵蕴核心认主之力！”莫渊喜喊，“沈砚之，拿令牌，用精血激活封印！只有你能！”
沈砚之挣扎站起，握令牌咬破指尖滴血。令牌金光、核心绿光、莫渊玉牌蓝光交织，成三色光盾冲邪渊之门裂缝。
裂缝尖啸，黑邪力渐退。夜煞被光盾击中，化邪魂散。暗灵水母失控，退向海沟深处。
众人松气，沈砚之却突感虚弱倒地。莫渊、林溪急扶：“怎么样？”
“裂缝暂封……但邪力还在，有机会还会松。”沈砚之笑指裂缝。
“邪渊之门需寻彻底封印法，且暗影议会余党未清，还会来。”莫渊凝重道。
忽海沟深处传潮汐螺歌声，满是恐慌。沈砚之心里一紧——灵泉山谷出事了！
“不好！苏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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