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写字楼外的台阶上，鼻梁还在渗血，裂开的眼镜框压着太阳穴发疼。他没再回头，手指插在裤兜里，攥着那把云锦湾的钥匙，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麻。风吹过耳际，带着城市午后特有的铁锈味和尾气。
手机震动了一下。
屏幕亮起，一道猩红弹窗猛地炸开：【警告！检测到非法侵占行为，建议立即确权】。
他眯了眯眼，划开热搜榜单。第一条赫然是#云锦湾租房纠纷#，点进去是段直播回放——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坐在精装公寓大厅沙发上，手里举着一份“三年租赁合同”，声泪俱下：“新业主凌晨砸门，说要赶我走！我交了半年租金，还有装修费二十万！这年头当房东就能为所欲为？”
镜头扫过客厅，墙上挂着全家福，茶几上摆着儿童玩具。弹幕刷得飞快：“太惨了”“现在房东都这么野蛮？”“支持租客维权”。
林默盯着视频右下角的时间戳：十分钟前上传，播放量已破百万。
他冷笑一声，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车行途中，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黑色笔记本，翻开右边空白页，笔尖迅速勾勒出不动产确权流程图：系统产权生成→国家登记平台同步→公证处备案→物业交割确认。左边则写下三个关键词：电子证照防伪码、实时联网验证、行政监管响应阈值。
他不是律师，但十年职场教会他一件事——规则从来不是用来遵守的，是用来反制的。
车子停在云锦湾小区门口。高档住宅区的玻璃大门锃亮，保安刚要阻拦，林默直接亮出手机上的电子产权证截图。保安愣了两秒，挥手放行。
大厅里人影攒动。
花衬衫男还在直播，面前支着自拍杆，身后站着个穿制服的物业经理，袖口卷起时露出一截青灰色纹身——城东流民帮的蛇首图案。那人斜靠墙边，手里捏着对讲机，嘴角挂着笑。
“哟，来了？”物业经理瞥了林默一眼，慢悠悠开口，“这位先生说你是新业主？巧了，我们这儿有口头协议，租客提前半年付清租金，享有优先续租权。”
林默没说话，径直走到前台。
“我要办理产权交接。”
“交接？”物业经理踱过来，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笃笃声，“可以啊。不过按咱们这里的规矩，原租客已经入住，你作为新业主单方面终止合同，得赔双倍违约金，八十万，现金或转账都行。”
围观人群嗡地议论起来。
“装什么大尾巴狼，穷酸打工仔也配买豪宅？”
“看他那眼镜都裂了，怕不是借的钱吧？”
林默依旧沉默。他打开手机相册，调出系统自动生成的电子不动产权证——编号可查，钢印清晰，附带国家不动产登记中心实时验证链接。他把屏幕转向摄像头，声音不高，却穿透全场：
“这是我的名字，林默。产权编号2025-GD-8847321，全国联网可验。现在，我要求你们在十五分钟内完成业主信息变更，并安排现场交接。”
花衬衫男跳起来：“假的！肯定是P的！”
“那你报警。”林默看着他，“让警察来鉴定真伪。顺便告诉他们，你伪造租赁合同，涉嫌诈骗。”
他一边说，一边按下录音键，拨通物业总公司投诉热线，语速平稳：“我是云锦湾17栋B座合法产权人林默，现遭遇非法阻挠交接，对方以口头协议为由索要巨额违约金，并纵容租客发布不实信息进行网络诽谤。若十分钟内无正式负责人到场处理，我将向辖区派出所、住建局及市场监督管理局同步提交报案材料。”
电话那头立刻变了语气。
大厅瞬间安静。
物业经理脸色微变，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花衬衫男还想抢手机，被两名围观群众一把拦住。
三分钟后，一辆黑色商务车疾驰而入，下来两个穿正装的中年男子，胸前挂着总公司监察牌。为首的看了眼林默手中的证件，又扫了眼直播画面，转身就对物业经理吼：“谁让你私自干预产权交接？总部早发过通知，系统直连不动产平台的电子证照具备同等法律效力！”
人群哗然。
有人开始拍照上传社交平台。话题风向悄然转变。
“等等，这证是真的？”
“我去官网试了编号，居然能查到！”
“#社畜靠法律反杀流氓#这标题怎么样？”
林默没参与讨论。他退到墙角，指尖在手机屏上轻点，触发系统隐藏功能：安全确权提醒。三秒后，辖区派出所、消费者协会、房管局后台同时收到自动备案信息，包含产权凭证哈希值、现场影像时间戳及涉事人员身份标记。
他知道，这场仗，他已经赢了。
总公司人员当场宣布暂停该物业经理职务，承诺配合完成交接流程。花衬衫男被带去谈话，直播中断。
林默转身往外走。
没人拦他。
走出大门那一刻，手机再次震动。热搜词条刷新：#社畜靠法律反杀流氓#高居榜首，点赞破百万。评论区清一色写着：“原来老实人也能硬气一次。”
他低头看了看鼻梁上的伤口，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创可贴，撕开贴上去。动作利落，没看镜子。
阳光斜照在街面，映出他前行的身影。
他穿过马路，走进街角那家中国银行。大厅冷气很足，叫号机吐出一张纸条：A217。
他坐在等候区，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窗外车流如常，谁也不知道，这个穿着起球格子衫、鼻梁贴着创可贴的男人，刚刚用一套教科书式的反击，把一场舆论围剿变成了全民普法课。
他摸了摸裤兜。
那把钥匙还在。
铜牌上残留的暗红色痕迹，在灯光下微微反光。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