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表面上对自己客气有加,礼遇备至。
可一个君王,怎么可能对一个来历不明,却身怀绝技的男人毫无戒心?
他允许自己成为红莲的剑术老师,这本身就透着一丝诡异。
姜澈很清楚,红莲是韩国最受宠的公主。
她未来的归宿,不是被用于六国联姻,就是嫁给本国的权臣。
而自己,一个无意于仕途的江湖人,韩王是绝不可能将公主许配给自己的。
既然如此,他将自己放在红莲身边,到底意欲何为?
姜澈想不明白。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姜澈陪着红莲走到了演武场的边缘。
看着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他才转身,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宫墙上的灯笼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将脚下的石板路照得斑驳。
晚风带着些许凉意,吹动着他黑色的衣角。
刚到宫门口,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姜先生请留步。”
姜澈的脚步停住了。
他转过身。
不远处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来人一身锦衣华服,面容端正,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贵气。
只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像是藏着旋涡的古潭。
姜澈的心头,警铃微动。
他认得此人,韩国四公子,韩宇。
“四公子。”
姜澈微微颔首,态度不卑不亢。
韩宇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走上前来。
“这么晚才出宫,姜先生辛苦了。”
“分内之事。”
姜澈的回应很平淡。
韩宇的目光越过姜澈,看向他身后的王宫深处,意有所指地感叹道。
“我这妹妹,平日里毛毛躁躁,没个公主的样子。”
“唯独在姜先生面前,才能静下心来练剑。”
这句话听似夸赞,却像一根看不见的针,轻轻刺了过来。
姜澈的眸色没有丝毫变化。
“公主酷爱剑术,天资聪颖,一点就通。”
“能静心,是她自己的功劳。”
他将功劳推得一干二净,仿佛自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教习。
韩宇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踱步到姜澈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望着宫门外的夜色。
“一转眼,红莲也十五了。”
“再过几年,便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只可惜,生在王室,又有几人能嫁给自己心爱之人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惋惜,眼神却悄然落在了姜澈的侧脸上。
姜澈的表情依旧平静。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无论是王室贵胄,还是平民百姓,能自主选择的,本就是少数。”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将韩宇抛来的话题,又轻轻地推了回去。
韩宇闻言,低声笑了起来。
“先生说的是。”
“不过,先生这样的人物,想必是那少数人之一吧。”
他话锋一转,又将矛头对准了姜澈本人。
“啊,抱歉。”
不等姜澈回答,韩宇又故作歉意地摆了摆手。
“是我失言了,提及先生的先考先妣,实属不敬。”
姜澈终于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清冷,不带任何情绪。
韩宇与他对视着,脸上的笑意依旧,眼底的幽深却更浓了。
“天色已晚,不如由我做东,请先生小酌几杯,也算是我为方才的失言赔罪。”
他发出了邀请。
姜澈收回了视线,重新望向宫外的黑暗。
“多谢四公子美意。”
“只是家中有事,不便叨扰。”
韩宇听了他的拒绝,脸上没有半分不悦。
“既然先生有事,我便不强留了。”
他表现得极为大度。
“日后在宫中,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先生尽管来找我。”
说完,他便笑着转身,重新走入了宫门的阴影之中。
姜澈没有回头。
他迈开脚步,走出了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身后,韩宇的身影从阴影中再度浮现,静静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的温和笑意,一点点地冷却了下去。
姜澈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的黑暗里。
宫墙的阴影蠕动着,仿佛活了过来。
一个背着长弓的青年从那片更深的黑暗中走出,站到了韩宇的身后。
他身上带着一股锐气,如同出鞘的利箭。
“义父。”
韩千乘的声音里压着不满。
“此人未免太不知好歹。”
“您屈尊降贵,亲自相邀,他竟敢拒绝。”
韩宇脸上那一点点冷却下去的温和,又重新浮现。
他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义子,眼神里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带着几分玩味。
“千乘。”
“若他轻易便能招揽,反倒不值得我如此看重了。”
韩千乘的眉头依旧紧锁。
在他看来,姜澈不过是一个教习剑术的先生,纵然有些本事,也配不上韩宇这般礼遇。
韩宇看出了他的不解。
他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带着一种揭开秘密的质感。
“你可知,一年前,姬无夜麾下的第一杀手墨鸦,险些死在一个人的剑下。”
韩千乘的瞳孔微微一缩。
“你又可知,在过去的一年里,夜幕麾下的‘百鸟’杀手,折损了近半。”
“皆是死于同一人之手。”
韩宇的目光落向姜澈消失的方向,语气变得幽深。
“此人,便是姜澈。”
韩千乘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眼中的轻视与不满,被一种纯粹的震惊所取代。
那些传闻中被神秘高手猎杀的夜幕杀手,竟然都和眼前这个看似平淡的剑术教习有关。
韩宇的声音继续传来,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砸在韩千乘的心湖里。
“他甚至曾将剑,架在姬无夜的脖子上。”
“而姬无夜,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安然离去,甚至放弃了与他为敌。”
韩千乘彻底呆住了。
将剑架在那个权倾朝野的大将军脖子上,还能活下来。
这已经不是实力可以解释的了。
这是一种足以让姬无夜都感到忌惮的疯狂。
“现在,你还觉得他不知好歹吗?”
韩宇问道。
韩千乘沉默着,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与姬无夜有深仇大恨,绝无可能投靠夜幕。”
“他又与司寇张开地的孙子张良走得很近。”
“这样的人,正是我们最需要的。”
韩宇的眼中,闪动着志在必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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