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男人面前,他连一招都挡不住。
对方用的,还是一把自己用旧了的木剑。
这是何等可怕的剑法。
这个人是谁?
新郑城内,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位剑术高手?
他暗中调查过韩国所有成名的剑术高手。
除了那位神秘莫测的血衣侯白亦非,他不认为还有谁能拥有这般实力。
可眼前这个人的气质,与传闻中阴冷的血衣侯截然不同。
卫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艰涩地开口。
“你是谁?”
姜澈没有回答。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身下这个狼狈的少年。
“失败者,没有资格先提问。”
失败者。
这三个字像三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卫庄的心上,刺得他浑身一颤。
他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天赋异禀,是鬼谷派百年不遇的奇才,何曾被人如此评价过。
一股滚烫的屈辱感从心底最深处涌起,瞬间冲垮了所有的惊愕与不解。
姜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种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对手,更像是在看一件有趣的物品,一件可以随意摆弄的死物。
“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住在这冷宫里?”
姜澈的提问很随意,就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但这随意的背后,是更深层次的蔑视。
卫庄瞬间就明白了。
对方分明什么都清楚,却偏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他。
承认自己的名字,承认自己居住于此,就等于当着他的面,亲口承认自己的失败,承认自己是个被王室抛弃的可怜虫。
卫庄咬紧了牙关,牙齿和牙齿摩擦,发出咯咯的响声。
他没有回答。
他只是用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姜澈。
那是一种不屈的,带着野兽般狠劲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用牙齿咬断对方的喉咙。
姜澈看懂了。
他收回了抵在卫庄喉咙上的木剑。
随手一抛。
那柄让卫庄尝尽败绩的木剑,被他毫不在意地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卫庄的脸上。
“会是不错的对手。”
姜澈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但现在,太弱了。”
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白色的衣袍不染尘埃。
卫庄趴在地上,看着那道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小岛的岸边。
强烈的愤怒与不甘充斥着他的胸膛,几乎要炸开。
他撑在地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指节发白,深深地陷进了湿润的泥土里。
姜澈的强大,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
变强。
一定要变得更强。
强到足以将今夜的耻辱,千百倍地奉还。
……
冷宫的石板路被月光照得发白,像铺了一层霜。
姜澈不紧不慢地走着。
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响动。
那脚步声很细碎,而且刻意压制着,试图与夜风融为一体。
跟踪者的技巧还算不错,换了别人,或许真的就忽略过去了。
可惜,在他面前,依旧拙劣得可笑。
姜澈在一根朱红色的廊柱前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
“出来吧。”
廊柱后面一片寂静。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跟踪者显然不想现身,还抱着一丝侥幸。
姜澈也懒得再多费口舌,他没那个耐心。
“再不出来,我可就走了。”
话音刚落,一道纤细的身影才不情不愿地从柱子后面挪了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火红衣裙的少女,正是韩国的红莲公主。
她脸上还带着几分被识破的惊讶和尴尬,一双大眼睛里却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好奇。
“你……你怎么发现我的?”
姜澈转过身,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跟了一路,我想不发现都难。”
红莲的脸颊一下子鼓了起来,像个生气的河豚。
她自认为跟踪的本事还不错,以前捉弄那些侍卫的时候,从来没有失手过。没想到今天,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点小小的挫败抛之脑后。
她想起刚才在小岛上看到的那一幕,眼睛里顿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是发现了什么绝世宝藏。
“喂,你刚才好厉害啊!”
“哦。”
姜澈的反应平淡至极,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哦?”
红莲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公主特意跑过来夸他,怎么就得到一个“哦”字?这是什么态度!
姜澈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难得地补充了一句。
“你说得没错。”
“……”
红莲一时语塞。
她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她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坦然接受夸奖,并且还顺带肯定一下自己的人。
这家伙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
“你这个人,还真是自恋。”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姜澈没有理会她的吐槽,这种程度的评价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他转身,打算继续离开。
“哎,你别走啊!”
红莲一看他要走,急了,连忙小跑几步,张开双臂拦在了他的面前。
她仰起头,眼中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期待与热切。
那是一种小孩子发现了新奇玩具,并且迫不及待想要据为己有的神情。
“你教我练剑好不好?”
红莲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她想,要是学会了这么厉害的剑法,以后看宫里谁还敢欺负自己。
到时候,一定要把这个自恋的家伙也打趴下,让他知道知道本公主的厉害!
姜澈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轻哼,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然后。
他甚至懒得开口拒绝,只是像绕开路边的一块石头一样,绕过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态度明确得不能再明确。
拒绝。
“喂!”
红莲气得在原地跺了跺脚,精致的绣鞋踩得石板砰砰响。
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干脆、这么彻底地无视过。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
她看着姜澈远去的背影,不服气地握了握小拳头,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
本公主想要做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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