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怎么转,只要动了就行!不用管快慢,也不用用力,顺其自然!”龙尘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感觉自己快要被气吐血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人,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学不会。
好在阿蛮虽然笨,却很执着,像头倔强的牛,认定了就不放弃。在龙尘的反复催促和引导下,丹田终于微微动了一下——虽然只是极细微的颤动,像湖面泛起的涟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让龙尘松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天大的难事,比炼制出上品丹药还开心。
“好,很好!接下来,我用灵魂之力带你运转一次,你记住这个感觉,别走神,一定要记住,这很重要!”
龙尘的灵魂之力涌入阿蛮的丹田,瞬间激发了里面的灵气。原本平静的丹田骤然沸腾,灵气如怒海狂涛般翻涌,像沉睡的火山突然爆发,吓得阿蛮脸色发白,身体都开始发抖:“龙哥,这……这是什么?我肚子里好像有东西要炸了,好难受,会不会出事啊?”
“别怕,跟着我的节奏,把灵气往胳膊上引,别紧张,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龙尘引导着灵气向阿蛮的手臂涌去,本想慢慢演示路径,让他记住每一个穴位的感觉,一步一步来,稳扎稳打。可灵气刚进入手臂,就像脱缰的野马,再也不受控制,顺着经络疯狂奔腾,像决堤的洪水,势不可挡。阿蛮只觉得手臂一麻,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力涌来,他本能地挥出一拳——
“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屋顶被拳风直接震碎,瓦片纷飞,烟尘弥漫,像发生了地震一样。阳光从破洞处照进来,形成一道光柱,落在阿蛮惊愕的脸上,他看着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头顶的破洞,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喃喃道:“我……我刚才做了什么?房子怎么破了?龙哥,我是不是闯祸了?”
龙尘也是心惊不已——光是拳风就震碎了屋顶,若是实打实砸在人身上,怕是凝血境强者都要粉身碎骨,变成一滩肉泥!他再次探查阿蛮的丹田,发现里面的灵气几乎空了,全都被刚才那一拳耗尽,像被抽干的水库。
“阿蛮,你回去好好琢磨刚才的感觉,每天都要练,不许偷懒,知道吗?”龙尘严肃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你很有天赋,就是太笨了,得多下点功夫,只要你好好练,将来肯定能成为高手。”
“我一定练!我每天都练,不偷懒!”阿蛮用力点头,兴奋得手舞足蹈,像个得到奖励的孩子,“龙哥,我以后是不是就能像你一样厉害了?能保护你,还能帮你打坏人?”
“只要你好好练,以后肯定比我厉害,到时候我还得靠你保护呢。”龙尘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像对待自己的弟弟一样。
阿蛮走后,龙尘看着破了个大洞的屋顶,无奈地摇了摇头——阿蛮的体质到底是什么来头?细胞激活不到十分之一就有如此力量,若是全部激活,怕是连他都要忌惮三分,说不定能成为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武者。不过转念一想,阿蛮是自己的兄弟,他越强,自己就越安全,也就不用瞎担心了,反而应该开心才对。
他取出一张纸,在纸上写了几十个药材的名字,细数下来,一共有四十八种。“熔星丹,二阶上品丹药,能化解楚瑶丹田内的异种灵力,让她恢复正常修炼。”龙尘喃喃道,手指在纸上轻轻敲击,“只是我现在的丹火太差,就算有丹帝的手法,也未必能炼制出上品,看来得找云奇大师帮忙了,他的丹火比我强很多,应该能行。”
根据他的记忆,熔星丹的主药是熔星草,一种非常稀少的奇珍,生长在火山深处,环境极为恶劣,很难采摘,炼制多种二阶丹药都需要它,极为紧缺,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他必须先找到熔星草,才能动手炼制,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第二天一早,龙尘出了家门,来到炼药师公会的库房。库房里堆满了各种药材,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让人神清气爽。他将清单递给药童,心中有些忐忑——他不确定公会是否有这么多珍稀药材,尤其是一些辅助药材,平时很少用到,可能早就断货了。
出乎他预料的是,其他材料居然都有,药童很快就把药材一一找了出来,打包好放在他面前,只有主药熔星草缺货。
“抱歉,龙尘先生,熔星草刚被人买走,就在你之前不久,据说买主是个男子,要炼制二阶丹药晋升凝血境,出价很高,我们也没办法。”药童解释道,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龙尘点了点头,只是缺一味,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将所有材料收好,心中盘算着去哪里找熔星草——火山深处太过危险,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应对,只能看看帝都的药材市场有没有货,或者问问云奇大师有没有渠道。
就在他准备离开炼药师公会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昨天在茶楼看到的那个“疯人”,他正从公会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药包,看起来很开心,应该是买到了想要的药材。
龙尘嘴角浮现一抹残酷的笑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既然他刚买了熔星草,那自己就不用去火山冒险了,直接从他手里拿过来就行,正好报上次在公会的一箭之仇!
巷口的阴影被脚步声踏碎,周耀阳的身影踉踉跄跄地晃出来——那张曾经养尊处优的脸,如今只剩蜡黄的皮肤贴在凸起的颧骨上,眼窝深陷,像被抽走了魂魄。龙尘扫过他扶着墙才勉强站稳的模样,指尖摩挲着袖角,眼底浮起一丝冷然的玩味:武者的身子果然耐折腾,上次把他从聚英楼的栏杆上掷下去,骨头碎得像撒了一地的瓷片,如今竟还能站着喘气,想来周家为了这根独苗,怕是把库房里的金币都换成了疗伤的丹药。
这半个月,周耀阳活在炼狱里。夜里烛火明明灭灭,闭眼就是青面獠牙的厉鬼扑来,指甲刮过他的脖颈,带着刺骨的寒意;他只能整夜睁着眼,看着烛芯烧到天明,可天刚亮,灵魂就像被扔进了烧红的烙铁堆,每一寸都在炙烤中抽搐,疼得他在床榻上滚来滚去,把锦被抓得稀烂。
他去炼药师公会跑了三趟,那些白胡子药师把完脉,只含糊说“体虚受邪”,开的固本培元丹吃了一坛,折磨却变本加厉——夜里就算盯着烛火,也能看见鬼影在墙上游走;清晨的疼从“穿刺”成了“烹煮”,仿佛五脏六腑都在沸水里翻滚,他好几次抓起床头的匕首,指尖都按在了腕动脉上,可一想到府里的锦衣玉食、街上的红袖招展,又把匕首扔了回去。
“周兄,气色不错。”龙尘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带着温煦的笑意,像在问候多年的老友。
周耀阳猛地抬头,看清来人的瞬间,浑身的血都像冻住了。他连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墙上,青砖的凉意透过衣料渗进来,却压不住从脚底窜起的寒意:“龙尘……你想干什么?”
“瞧你这模样,倒像是见了鬼。”龙尘缓步走近,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石,发出轻微的声响,“我只是好奇,厉鬼在耳边哭嚎,灵魂被烈火炙烤,这滋味,比你当年断我修行资源时,有趣多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周耀阳的声音发颤,冷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淌。他突然想起昏迷前,龙尘捏着他的下巴,塞进来一颗黑褐色的药丸——当时炼药师说那是“护脏丹”,能保他脏器不衰竭,可此刻回想起来,那药丸入口时的腥涩,像一条毒蛇,钻进了他的骨髓。
“除了我,还有谁会给你这份‘大礼’?”周耀阳双目赤红,怨毒像藤蔓般缠住了他的喉咙,“龙尘,你卑鄙!”
他嘶吼着扑上去,拳头带着积攒了半个月的恨意,却被龙尘抬手一巴掌扇在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周耀阳被抽得原地转了半圈,重重摔在地上,半边脸颊瞬间肿起,火辣辣地疼——龙尘的力道控制得极好,只让他疼,却没伤筋动骨。
“卑鄙?”龙尘收回手,语气淡得像在说今日的天气,“你当年堵我在巷子里,打断我的腿;趁我修炼时偷偷换掉我的丹药,让我走火入魔;在帝都散布谣言,说我是废柴……这些事,你倒忘了?”他俯身看着地上蜷缩的人,眼神冷了几分,“出来混,总得还。以前我没本事,任你欺辱;如今我站起来了,自然要一一讨回来。”
这一巴掌,把周耀阳的怒火扇得烟消云散,只剩下刺骨的恐惧。养伤时他早打听清楚了:龙尘不仅击败了大夏皇子的凝血境侍卫,还成了云奇大师的弟子,成了炼药师公会的丹徒——身份和实力,早已是他望尘莫及的高度。他咬着牙爬起来,把眼底的怨毒压进心底,换上一副屈辱的模样:“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哦?这就服软了?”龙尘挑眉,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我被你折磨了三年,就算断了腿,也没向你低过头。如今你才受了半个月的苦,就撑不住了?”他转身要走,脚步顿了顿,回头时语气漫不经心,“想解脱也容易,你腰间的剑不是挺锋利?往脖子上一抹,就疼一下,往后再也不用见厉鬼,也不用受烈火炙烤了。”
周耀阳浑身发抖。他不是没想过死——疼到极致时,他甚至把匕首抵在了喉咙上,可只要熬过那阵剧痛,窗外的阳光照进来,他又舍不得这花花世界。活不成,死不了,这种煎熬像一张网,把他困在中间,快要窒息。
“噗通”一声,周耀阳双膝重重砸在地上,额头抵着满是尘土的青石板,声音发颤:“龙尘,我认输……求你,放过我。”
龙尘看着他卑微的模样,心底的恨意淡了些。如今他站的高度,早已不是周耀阳能企及的,眼前这人,不过是只翻不起浪的虾米。他本想从储物戒里摸出一颗解药,顺便探探周家有没有参与当年的事,可灵魂之力扫过周耀阳时,却瞥见他藏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指节泛白,眼角闪过一丝未掩饰的怨毒——那是淬了毒的恨意,就算此刻低头,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龙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在储物戒上一抹,一颗黑褐色的药丸落在掌心,随手丢给周耀阳:“这颗药给你。记住,别再招惹我,否则下次的滋味,比现在难熬百倍。”
说完,他转身便走,靴底踏过碎石,没有再看周耀阳一眼。
周耀阳攥着药丸,直到龙尘的身影消失在巷尾,才猛地抬头,眼底的卑微瞬间褪去,只剩下翻涌的怨毒:“龙尘,今日之辱,他日我必让你碎尸万段!”他料定龙尘不敢当众下毒——刚才巷口有不少行人,若他死了,龙尘就算是丹徒,也脱不了干系。当下毫不犹豫,将药丸丢进嘴里,咽了下去。
次日清晨,周耀阳从床上醒来,伸了个懒腰——一夜无梦,灵魂的炙痛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摸着胸口,脸上露出阴狠的笑:“龙尘,你等着,下次我再出手,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而此刻的龙尘,正站在街角的茶楼上,透过窗户看着周家的方向,指尖摩挲着储物戒,冷笑更甚——那哪是什么解药,不过是把“追魂液”的药效压后了三个月。本想饶他一次,偏要作死,那就怪不得谁了。
“龙哥!”
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喊,龙尘回头,见于胖子气喘吁吁地跑上楼,原本圆滚滚的身子竟透着点魁梧——聚气三重天的气息在他身上流转,像刚烧开的水,带着蓬勃的热气。
“可以啊胖子,这就三重天了?”龙尘笑道。
“还不是托龙哥的福!”于胖子挠挠头,脸上的肉挤成一团,笑得腼腆,“我刚想去府上找你,这不突破了,想请哥几个喝顿酒庆祝庆祝——你看石峰晋凝血境都摆了宴,我也不能太寒酸不是?”
“人家是凝血境,你才三重天,用得着这么大阵仗?”龙尘失笑。
“那不一样!”于胖子急了,梗着脖子道,“我以前是连气都聚不起来的废柴,街坊邻居都笑话我,说我这辈子只能当个酒楼的跑堂。如今我能踏上修行路,这惊喜比石峰晋凝血境还大!”
龙尘被他逗乐:“行,有人请酒,没理由不去。”
于胖子订的酒楼在城南,叫“醉仙楼”,虽不如聚英楼名气大,却也装修雅致——朱红的栏杆,雕花的窗棂,桌上摆着青瓷酒杯,透着几分文人雅士的韵味。龙尘到的时候,石峰、猴子等人早已候着,桌上摆满了酒菜,酱肘子冒着热气,桂花酒的香气飘满了整个包间。
“龙哥来了!”猴子第一个跳起来,把主位的椅子拉开,“快坐快坐,就等你了!”
龙尘笑着坐下,刚端起酒杯,于胖子就端着大碗站起来,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今天这第一杯,敬龙哥!没有龙哥,我于胖子现在还是个不能修行的废物,这杯必须干了!”
众人轰然响应,纷纷端起酒杯。这些人都是靠龙尘才踏上修行路——石峰突破凝血境,猴子摆脱了聚气一重天的瓶颈,就连最不起眼的小李,也能凝聚气旋了。他们对龙尘,早已不止是兄弟情谊,更带着一份感恩。
龙尘也不推辞,端起大碗,一口气灌了下去。桂花酒的清甜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一丝暖意。
酒过三巡,几人的话也多了起来。小李喝得满脸通红,拍着桌子道:“龙哥,你丹武双绝,将来的嫂子得是什么样的?起码得是公主级别吧!”
“那必须的!”猴子接话,眼睛发亮,“样貌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身份得配得上龙哥——咱们凤鸣帝国,也就三公主楚瑶能配上了!”
“三公主我见过,上次在灯会,穿着一身粉裙,美得像画里的人!”于胖子咂咂嘴,“就是脾气烈了点,听说有个侍卫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被她一脚踹飞了三丈远!”
“那是没遇到龙哥!”猴子拍着胸脯,“龙哥要是出手,再烈的老虎也得变成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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