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里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
尖叫声、哭喊声、机器停止运转后的余韵嗡鸣,交织成一片刺耳的噪音,狠狠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所有人都被眼前恐怖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手足无措地围成一圈,却没人敢上前一步。
电火花还在那焦黑的接线盒上“滋滋”作响,一股刺鼻的臭氧和绝缘皮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
被那股看不见的力量攫住的棒梗,小小的身子如同风中落叶般剧烈颤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口中溢出不成声的嗬嗬声。
在这片代表着死亡的寂静与混乱的喧嚣中,李卫国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慌乱,反而透出一股冰冷的决断。
“都让开!”
一声沉稳有力的大喝,如同平地惊雷,竟短暂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众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李卫国高大的身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劈开了慌乱的人群。他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目标明确,直指车间墙角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
那是车间的总电闸。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他没有丝毫犹豫,手臂肌肉贲张,一把抓住了那粗大的闸刀把手。
“啪!”
一声清脆刺耳的巨响,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
随着那道弧形的电火花在闸箱内一闪而逝,肆虐的电流被瞬间切断。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那纠缠着棒梗的无形死神,终于松开了它的手。浑身抽搐的棒梗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像一滩烂泥般软软地瘫倒在地,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
李卫国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单膝跪地。
他的手指冷静而迅速地探向棒梗的颈动脉,感受着那虽然微弱但依旧存在的搏动。他又俯下身,将耳朵贴近棒梗的口鼻,确认了那断断续续的呼吸。
只是电击导致的暂时性休克。
没有生命危险。
李卫国心中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下来。他没有浪费时间,拇指指节用力,精准地掐在棒梗的人中穴上。
一下,两下。
力道沉稳而精准。
就在这时,一道只有他能听见的机械提示音,在他脑海中清晰地响起。
【叮!在“一号车间”完成签到!】
【奖励:猪肉10斤、细粮20斤!】
一股暖流涌过,李卫国心中涌起一股掌控一切的快意。他没有表露分毫,意念微动,那丰厚的奖励便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随身空间。
这个世界,果然处处是机遇。
“咳……咳咳……”
几声剧烈的咳嗽,棒梗悠悠转醒,眼神迷茫,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
“棒梗!我的儿啊!”
直到此刻,被吓得瘫软在地的秦淮茹才如梦初醒,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
然而,另一道更为严厉的声音,却抢先一步响起。
车间主任铁青着脸,指着地上的棒梗,又转向秦淮茹,声音里压抑着怒火。
“秦淮茹!你就是这么看孩子的?让他跑到车间里来胡闹!现在好了,厂里的设备被他弄坏了,人也差点出了事!这个责任,你必须负!”
“主任,我……”
刚刚悠悠转醒的秦淮茹听到这话,身体一僵。她甚至来不及检查儿子的伤势,求生的本能让她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挂着泪,声音带着哭腔,就要开始她惯用的哭求戏码。
“主任,您高抬贵手,我们家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啊……”
李卫国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平静地打断了这场即将上演的苦情戏。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哭哭啼啼的秦淮茹身上,而是转向了那个已经烧得焦黑的接线盒。
【电路透视】能力,开启!
瞬间,在他的视野里,那焦黑的外壳变得透明。内部错综复杂的线路结构,每一根铜丝的走向,每一个焊点的状态,都清晰无比地呈现出来。
那根导致短路的火线,其外层的绝缘胶皮早已老化、脆化,甚至有多处出现了细微的破损,露出了里面已经发黑氧化的铜芯。
棒梗那一下,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卫国收回目光,转向脸色依旧难看的车间主任,语气不卑不亢。
“主任,这事儿,恐怕不能全怪秦姐。”
车间主任眉头一皱:“李卫国,你什么意思?难道这小子捅坏设备还有理了?”
“当然不是。”李卫国摇了摇头,伸手指着那个接线盒,声音清晰地传遍了安静下来的车间,“我是说,责任不应该全由她来承担。您看,这个接线盒的线路早就严重老化了,绝缘层已经破损碳化,就算棒梗今天不捅这一下,它也随时可能因为设备震动或者空气潮湿发生短路,引发事故。”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从安全生产的角度来说,这属于重大设备隐患。按照规定,我们厂里,应该承担主要责任。”
一番话,掷地有声,有理有据。
李卫国巧妙地将一起性质恶劣的“孩童偷窃破坏公物”事件,直接定性为了一起厂方本就存在疏漏的“安全生产事故”。
性质,完全变了。
车间主任闻言一愣,他狐疑地走上前,借着光线仔细看了看那个焦黑的接线盒,用手指捻了捻掉落的绝缘皮碎屑,那东西在他的指尖瞬间化为了黑色的粉末。
他不是电工,但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李卫国说的,是事实。
如果真把事情闹大,追查起安全生产责任来,他这个车间主任第一个跑不掉。
想到这里,他看向李卫国的眼神变了,从最初的审视,多了一丝认可。
而一旁的秦淮茹,已经彻底呆住了。
她怔怔地看着李卫国挺拔的背影,眼眶里蓄满的泪水不再是求饶的工具,而是真真切切的震撼与崇拜。
这个男人,三言两语,就将她从深渊边缘拉了回来。
这是一种她从未在傻柱,甚至从未在任何男人身上感受过的,强大而可靠的力量。
她缓过神来,立刻故技重施,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拉李卫国的衣袖,声音哽咽,带着一股刻意营造的柔弱与依赖。
“李师傅,真是太谢谢您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才好。您看您身上都弄脏了,要不,我……我帮您把脏衣服都洗了吧……”
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崭新的工装衣袖。
然而,下一秒,那只手却停在了半空。
李卫国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了她的触碰,那冷淡的动作,仿佛在躲避什么脏东西。
“不必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疏离,瞬间斩断了秦淮茹所有的幻想。
李卫国转过身,直视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只有公事公办的冷漠。
“秦姐,救人归救人,一码归一码。”
“棒梗虽然年纪小,但他损坏公物是事实。厂里的设备需要维修,这笔钱,该赔偿的,一分都不能少。”
“这是厂里的规矩。”
他强硬而冷漠的态度,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秦淮茹的身上。
她习惯了用眼泪和柔弱作为武器,在四合院里无往不利,尤其是对那个言听计从的傻柱。可今天,这无往不利的武器,在李卫国面前,却被碾得粉碎。
她第一次,从一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如此巨大的压力和无力感。
秦淮茹呆呆地看着李卫国,看着他那双深邃而冷静的眼睛,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升起。
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男人,和院里那个任她拿捏的傻柱,根本就是两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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