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退社费？”
小结巴脸上的惊喜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和茫然。
“当…当然！”
小结巴定了定神，试图据理力争。
“大…大佬！我…我为社团偷过那么多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这些难道还不够抵…抵那个什么退社费吗？”
她努力挺起胸膛，想显得更有底气些。
“功劳？苦劳？”
飞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眼神里的阴冷更甚。
“你他妈还有脸提功劳？你偷车是给社团赚了钱不假，可你他妈惹的麻烦呢！哪次你闯了祸，不是老子花钱、托关系给你擦屁股！上次偷了和联胜老顶亲戚的车。
老子赔了五万块才把你捞出来！上上次跟新记的人抢地盘失手被抓，又是老子掏的保释金！还有那些被你偷了车找上门来的苦主，哪次不是老子帮你摆平！这些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
飞鸿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小结巴脸上。
“现在你想拍拍屁股走人？把这些烂账都留给社团？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退社费，就是结清这些账！交钱，咱们两清，我飞鸿绝不拦你！不交……”
他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扳手，发出金属碰撞的轻响，意思不言而喻。
周围的混混们立刻七嘴八舌地帮腔。
“就是！小结巴，飞鸿哥对你够意思了！别不识抬举！”
“社团规矩就是这样！想退就退，哪有那么好的事！”
“赶紧交钱，大家还是兄弟！别逼我们动手！”
小结巴被飞鸿连珠炮般的质问和周围混混的帮腔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知道自己以前确实惹了不少麻烦，但那些“擦屁股”的钱，飞鸿真的出了多少？
恐怕大部分都是他自己找借口贪墨了！可现在人在屋檐下，对方人多势众，她只能咬牙认了。
“好…好！”
小结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我…我交！多少钱？”
她心里盘算着，自己偷偷攒的那点私房钱，再加上变卖点东西，凑个几千块应该没问题。
飞鸿脸上那丝“宽容”的笑容瞬间变得像偷到鸡的狐狸，他慢悠悠地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在小结巴面前晃了晃。
“五…五千？”
小结巴试探着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飞鸿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吐出三个字。
“十、万、块。”
“十…十万！”
小结巴整个人都懵了，眼睛瞪得溜圆，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变得尖利破音。
“你…你抢钱啊！我…我加入长乐帮这么久，偷…偷的车加起来都…都没卖到十万！你…你让我去哪里弄十万！”
十万港币！
这对她这个底层小太妹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她不吃不喝偷十年车也未必能攒下这么多！
“抢钱？”
飞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
“这是慈云山的规矩！我飞鸿定的规矩！懂吗？”
他环视一圈手下。
“你们说，这规矩过分吗？”
“不过分！”
“应该的！”
“想走？十万块买自由，便宜她了！”
混混们立刻大声附和，看向小结巴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和幸灾乐祸。
飞鸿满意地点点头，重新看向面无人色的小结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小结巴，听清楚，要么，老老实实拿出十万块退社费，我们两清，你爱去哪去哪。要么……”
他拖长了音调，眼神变得凶狠。
“你就乖乖留在长乐帮，继续给老子做事！想跑？哼！”
他冷哼一声，旁边几个混混立刻上前一步，隐隐堵住了厂房的出口。
“没…没飞鸿哥点头，你休想走出这个门！”
一个混混狞笑着威胁道。
小结巴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群，再看看飞鸿那张冷酷无情的脸，一股巨大的恐慌和绝望瞬间攫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机器上，退无可退。
“你…你们这是敲诈！勒索！我要…我要去告你们！”
小结巴声音发颤，试图用法律来吓唬他们，尽管她自己都知道在黑社会面前提这个有多可笑。
“告？”
飞鸿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混混也跟着哄堂大笑，仿佛在看一个天真的傻子。
“好啊！你去告啊！”
飞鸿笑够了，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小结巴。
“条子局离这不远，要不要我找人送你去？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充满了恶意的调侃。
“我记得你刚才不是说，你找了个新老大吗？叫什么来着？哦，陆知尧！洪兴那个写咸湿剧本的！
他不是很威吗？连陈浩南都被他收拾了？怎么？十万块都拿不出来？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连这点钱都舍不得替你出？”
飞鸿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小结巴的心上。
是啊，尧哥……自己刚刚投靠过去，就让他出十万块替自己赎身？
这算什么？
尧哥虽然厉害，手下也多，但十万块……他一个编剧，恐怕也……
小结巴的犹豫和脸上的难色，立刻被周围的混混们捕捉到了。
“哈哈哈！看她的样子！被我说中了吧？”
“什么新老大！我看就是个没卵用的软蛋！连十万块都掏不起！”
“小结巴，你眼睛是不是瞎了？放着飞鸿哥不跟，去跟一个写咸湿剧本的废物？”
“就是！那种拍三级片的咸湿佬，能有什么本事？也就骗骗你这种没脑子的蠢货！”
“我看她是想男人想疯了！饥不择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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