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院大会的闹剧,以一大爷易中海的完败收场。
他那扇紧闭的屋门,像一块墓碑,埋葬了他在这个院里经营多年的威望。
院子里恢复了死寂,可这寂静之下,却涌动着比争吵时更加汹涌的暗流。邻居们交换着眼神,压低了声音,议论着这场前所未有的变故。
易中海能忍,可有人忍不了。
贾张氏屋里,那股子怨气几乎要凝成实质,从门窗的缝隙里渗出来。她坐在炕沿上,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何雨柱家的方向,粗短的手指把炕席都快抠烂了。
那可是她攒了半辈子的棺材本!是她后半生的指望,是她死了之后能体面躺进棺材里的最后尊严!
就这么没了!
道理?官方文件?她不懂,也不想懂!她只知道自己的钱打了水漂,心头肉被人生生剜了去。
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烧掉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砰!”
贾张氏猛地推开门,肥硕的身躯带着一股悍然赴死的气势冲进了院子。
凛冽的寒风瞬间灌满了她的破棉袄,可她感觉不到冷。
她径直走到何雨柱家门口,也不管地上积雪冰冷刺骨,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肥大的臀部在雪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下一秒,惊天动地的哭嚎声,撕裂了整个大院的寂静。
“哎哟——我的天爷啊!没法活了啊!”
她双手狠狠拍打着自己粗壮的大腿,每一下都发出沉闷的“啪啪”声,仿佛不是在打自己,而是在擂鼓助威。
“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啊!黑了心肝的畜生啊!”
“看着邻居落难,他见死不救啊!这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
她的哭嚎带着一种独特的、常年撒泼练就的节奏感,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钉子,要钉进何雨柱的脊梁骨里,钉进所有人的耳朵里。
“何大清啊!你死不瞑目啊!你睁开眼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啊……”
院里刚刚关上的门,一扇扇又“吱呀”着打开了。
人们探出头来,脸上挂着复杂的神情,有看热闹的,有鄙夷的,也有麻木的。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拐杖杵地声响起。
“笃…笃…笃…”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聋老太太满脸褶子,身形佝偻,拄着那根磨得油亮的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她浑浊的老眼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何雨柱家紧闭的门上,扮演起了她那“四合院定海神针”的角色。
“柱子啊……”
她拉长了声音,那苍老嘶哑的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得饶人处且饶人。贾家嫂子也是一时糊涂,你就当可怜可怜她们孤儿寡母,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这话听着是劝解,实则每一个字都是在拉偏架。
什么叫一时糊涂?什么叫可怜?
这分明就是想用辈分和道德舆论,把何雨柱死死压住,逼他低头认错,把吃进去的钱再吐出来!
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屋里,何雨柱听着外面的二重奏,眼神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跟她们争辩?
毫无意义。
对付泼妇和伪君子,讲道理是最愚蠢的方式。
他转身,在众人以为他要服软,要开门求饶的时候,他却走向了里屋。
院里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看吧,傻柱还是怕了。”
“聋老太太都出面了,他敢不给面子?”
贾张氏的哭嚎声里,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门再次被拉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何雨柱走了出来,手里却没拿钱,也没拿票,而是拿着一本崭新的硬壳笔记本和一支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泽的钢笔。
这些东西,都是他从【随身空间】里取出来的,这个时代最体面的物件。
众人全都愣住了。
这是要干什么?
何雨柱对周围的目光视若无睹,直接在自家门槛上坐下,将笔记本摊在膝盖上。
他拧开笔帽,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某年某月某日,天气,阴。”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锥子,瞬间刺穿了贾张氏的哭嚎和院子里的嘈杂。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他,看着他低头书写的动作,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何雨柱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已经傻眼的贾张氏和一脸错愕的聋老太太,继续用那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一字一顿地念着:
“事件记录:贾张氏、聋老太太二人,于我家门口寻衅滋事,无理取闹,以撒泼耍赖的方式,聚众对我进行舆论施压,意图侵占我个人合法财产。”
他顿了顿,笔尖在纸上继续移动。
“期间,贾张氏对我个人进行人身攻击、名誉诽谤,具体言语如下:”
他抬眼看向贾张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没天理了啊’。”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啊’。”
“‘黑了心肝的畜生啊’……”
他竟然将贾张氏刚刚骂出的那些污言秽语,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出来,并且工工整整地记录在了那个崭新的本子上!
这……这是什么操作?
这种来自现代社会的“取证”方式,对于四合院里这群只会用唾沫和拳头解决问题的人来说,简直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降维打击!
吵架骂人,还有人当场做笔录的?
贾张氏的哭嚎声,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她张着嘴,脸上还挂着泪珠,表情凝固在了那一刻,滑稽又惊恐。
聋老太太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也彻底僵住了,拄着拐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们不是傻子。
她们瞬间意识到,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这个本子,变成了白纸黑字的“罪证”!
这些话,平时在院里骂骂咧咧,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可一旦被写下来,性质就全变了!
日后要是何雨柱真拿着这东西去街道办,去派出所报案……那后果……
想到这里,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脸面?威望?
在可能被公安带走的恐惧面前,这些东西一文不值!
贾张氏浑身一个激灵,也顾不上地上冰冷,手脚并用地从雪地里爬了起来,动作笨拙得像一头狗熊。
聋老太太更是连场面话都顾不上说,转身就走,那根拐杖杵在地上,发出一连串急促的“笃笃”声,仿佛背后有恶鬼在追。
两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老虔婆,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灰溜溜地逃了,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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