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那两场雷霆万钧的立威,如同两记重锤,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四合院这潭死水的中心。
水面上的波澜暂时平息,那些平日里最爱扑腾的牛鬼蛇神,一个个都缩回了壳里,连呼吸都放轻了三分。
整个九十五号大院,破天荒地迎来了一段诡异的平静。
然而,平静之下,是更汹涌的暗流。
何雨柱投下的巨石,其真正的涟漪,才刚刚开始扩散。
贾家。
贾东旭那门眼看就要定下的亲事,黄了。
女方家也是个讲究人家,托了个八面玲珑的媒婆,特意到大院里来“走访”一圈,摸摸未来亲家的底细。
这一摸,直接摸出了一窝炸雷。
媒婆在院里转悠了不到半个钟头,耳朵里灌满的,不是一大爷易中海如何被一个后辈怼得面皮发紫、下不来台,就是二大爷刘海中怎么被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何雨柱那句传遍了整条胡同的“断绝往来”宣言。
好家伙!
这哪是普通的大杂院,这分明就是个龙潭虎穴!
邻里关系复杂到这种地步,管事大爷跟纸糊的一样没有威信,还出了个一言不合就敢跟全院为敌的狠角色。
自家姑娘要是嫁进这种藏污纳垢的是非之地,以后还不得天天受气?
媒婆当机立断,连口水都没喝,掉头就走。
当天下午,退亲的消息就传了回来,干脆利落,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贾家的天,塌了。
“我的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贾张氏的哭嚎声,几乎要掀翻了自家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屋顶。
她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上,双手捶打着大腿,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
“贾东旭!你个没用的废物!连个媳妇都说不上!我贾家是要断了根啊!”
骂完了儿子,她又压低了声音,眼神怨毒地朝着何雨柱家的方向啐了一口。
“杀千刀的何雨柱!你个丧门星!克父克母,现在还来克我家的好姻缘!你不得好死!”
贾东旭缩在墙角,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绝望的霉味,愁云惨雾,不见天日。
而这一切,对院里的另一个人来说,却是恰到好处的甘霖。
易中海坐在自家屋里,手里端着一杯热茶,耳朵却仔细地听着隔壁的动静。
贾张氏的每一声哭骂,都像是一段悦耳的曲子,让他嘴角的弧度越发深沉。
机会,来了。
他放下茶杯,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悲天悯人的沉痛表情,这才推门而出,径直走向贾家。
“嫂子,这是怎么了?我刚听见动静,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一脚踏进门,满脸关切地看着坐在地上的贾张氏。
贾张氏一见易中海,仿佛见到了救星,哭得更大声了:“一大爷!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东旭的亲事……黄了!”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易中海一拍大腿,脸上满是“痛心疾首”,“这事儿都怪我,没把院里管好,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坏了院里的名声,连累了东旭。”
他这话,明着是自责,暗地里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何雨柱身上。
贾张氏果然上钩,咬牙切齿地附和:“可不是嘛!都怪那个小畜生!”
易中海假惺惺地安慰了半天,眼看火候差不多了,这才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摆出一副“掏心窝子”的架势。
“嫂子,不是我说你,你也别光顾着哭了。这事儿啊,坏事里头,说不定还藏着好事呢。”
他顿了顿,看着贾张氏投来疑惑的目光,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你想想,这城里的姑娘,哪个不是眼高于顶?彩礼要得高,工作要好,房子要大,娶进门来,是你伺候她,还是她伺候你?”
这番话,句句都戳在了贾张氏的心窝子上。
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见她有所松动,易中海立刻抛出了精心准备的诱饵。
“依我看,咱们换个思路。城里的不行,咱们就找个乡下的!”
“乡下的?”
贾张氏的脸上瞬间写满了不屑和鄙夷。她儿子可是工人,吃商品粮的,怎么能娶个泥腿子?
易中海料到她会有此反应,不慌不忙地伸出三根手指,声音里充满了蛊惑。
“嫂子,你先别急着摇头。我给你数数,娶个乡下媳妇,有三大好处!”
“第一,乡下姑娘没见过世面,单纯,实在。你给她一口饱饭穿,她就拿你当活菩萨。以后进了门,还不得把你当亲妈一样伺候着?你说东,她不敢往西,这婆婆当得多舒坦!”
贾张氏的眼神动了。
“第二,也是最要紧的一条。现在乡下分了地,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咱们娶个农村媳妇,她的户口不迁过来,人到咱们家,可她名下的那份口粮地,打出来的粮食,归谁?”
易中海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如同魔鬼的低语。
“那不就等于,咱们家平白多了一份口粮?这年头,什么最金贵?粮食啊!”
贾张氏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第三,”易中海看着她的反应,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诚恳,“乡下姑娘要求低,彩礼什么的都好商量。给几尺布,买两件新衣服,那就是天大的恩情了!省下来的钱,干点什么不好?”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砸在了贾张氏的贪婪和算计之上。
一个不要彩礼、能当牛做马使唤、还能自带口粮的儿媳妇!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贾张氏被这番话彻底说得晕头转向,脑子里只剩下一片对美好未来的幻想。
易中海见状,立刻趁热打铁,图穷匕见。
他故作沉吟,一拍脑门。
“哎,你瞧我这记性!还真有这么个合适的人选!”
“我前阵子不是下乡支援建设嘛,恰好就认识一家人。他们家的闺女,叫秦淮茹,那模样,啧啧,十里八乡都挑不出第二个。人也勤快,能干,家里也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
他把秦淮茹夸得天花乱坠,仿佛是为贾东旭量身定做的一般。
“嫂子,你要是信得过我,我豁出这张老脸,亲自去给你家牵这个线,搭这个桥!保准把这事儿给你办得妥妥帖帖!”
“真的?一大爷,你可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贾张氏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一把抓住易中海的手,满口答应下来。
易中海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脸上挂着温厚长者的微笑,心里却早已冷笑连连。
秦淮茹?
一个死了丈夫、拖着三个孩子、在乡下快要活不下去的寡妇罢了。
只要把这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弄进院里,让她嫁给贾东旭,她就得对自己感恩戴德,唯命是从。
到时候,拿捏住了贾家,再利用秦淮茹这个棋子去对付何雨柱,图谋何家的房子……
一盘大棋,已然布下。
而何雨柱,就是那棋盘中央,他势在必得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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