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祖爷爷真的给我们留有隐藏的东西吗？”欧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林平之才缓缓起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里却仍藏着希冀。他不愿相信，林家的辟邪剑法，真的只是这般水准。?
林震南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茫然：“为父也不知晓。你祖父当年只传了我剑法招式，从未提过有什么隐藏之物。”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这些年为了镖局操碎了心，却从未想过，林家的传家剑法竟藏着秘密。?
“那祖爷爷有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东西啊？”林平之不肯放弃，又追问了一句。他望着演武场上的月光，心里总有个念头——祖爷爷当年威震江湖，定然不会让辟邪剑法就此没落，说不定，早就留下了后手。?
林震南低头思索起来，眉头紧锁：“东西……倒是有几处老宅，可常年无人居住，只偶尔派人打扫……”他话未说完，便被王夫人打断。?
“相公，想那么多没用！”王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神变得坚定，“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老宅探查一番？说不定祖爷爷真的留下了什么线索！”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林震南眼前一亮，猛地拍了下大腿：“对！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他再也没有半分犹豫，拉起王夫人的手，又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走，去向阳巷的老宅！”?
三人匆匆收拾了一番，提着灯笼便出了镖局。林家老宅位于西门大街的向阳巷内，距离镖局不过两里路程，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推开斑驳的木门，“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院内的杂草已长到半人高，青砖地面上落满了枯叶，虽常年有人打扫，却仍难掩荒凉破败之感。?
“父亲，依照孩儿愚见，其他地方就别费功夫了。”林平之提着灯笼，照亮了前方的路，“祖爷爷晚年常住在佛堂，若真有东西，定然藏在那里！”他的声音里满是笃定，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林震南点头：“吾儿所言有理。”三人穿过庭院，直奔佛堂而去。佛堂的门虚掩着，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正中央的供桌上摆着林远图的画像，画像上的老人身着长袍，目光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林震南先是恭恭敬敬地给画像上了一炷香，磕了三个头，才起身道：“爹，今日儿子不孝，为了镖局，只能来打扰您的清净了。”说罢，他才与王夫人、林平之一起，在佛堂内翻找起来。?
佛堂不大，供桌、蒲团、书架，一目了然。三人翻遍了书架上的经书，摸遍了供桌的角落，却连半点线索也没找到。就在林平之快要放弃时，王夫人突然指着墙壁上的达摩画像：“相公，你看这画像的眼神，好像在盯着房梁！”?
林震南和林平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达摩画像的眼珠微微偏向房梁，像是在指引着什么。林震南心中一动，纵身一跃，手指触到房梁时，果然摸到了一件柔软的东西。他用力一扯，一件大红色的袈裟从房梁上掉了下来，落在蒲团上。?
“快，点上蜡烛！”林震南急切地说道。林平之连忙点燃蜡烛，烛光照在袈裟上，众人赫然发现，袈裟上用金线绣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林震南喜出望外，声音都在颤抖：“快看，上面有许多小字！这一定是祖爷爷留下的剑谱！”?
林家三口的脑袋凑在一起，紧紧盯着袈裟上的字。林平之的脸上满是兴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原来祖爷爷真的留着厉害的剑谱啊！这一下，我终于可以学成真正厉害的剑法，保护镖局和爹娘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习得绝世武功，震慑江湖宵小的场景。?
可下一秒，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袈裟开篇的八个大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三人的心上——“武林称雄，挥剑自宫。”?
林平之的笑容瞬间消失，脸上的血色褪去，只剩下惨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确认了几遍，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林震南的身体微微颤抖，脸色慢慢转为灰色，惨然道：“原来如此……难怪祖宗留下遗言，叫我们好好保管这东西，却不让我们林家后代翻看，原来是这个意思……”他终于明白，祖父为何只传招式不传内功——这内功，根本不是常人能练的。?
王夫人的眼泪瞬间落下，声音带着哭腔：“确实，这是一个不能看的东西……”她看着那八个字，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涌上心头。?
“原来……我们林家的祖传剑法居然是……居然是……”林平之的嘴唇哆嗦着，却怎么也说不出“太监武功”那四个字。他原本以为找到了希望，却没想到是更大的绝望。大喜大悲之下，他只觉得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在地。?
众所周知，辟邪剑法出自《葵花宝典》分支，需从内功入手，可这内功却会勾动人的欲火，若不自宫，一练之下便会欲火如焚，走火入魔，最终僵瘫而死。
林震南拿着袈裟的手越攥越紧，指节泛白，全身都在颤抖，显然也想到了这可怕的后果。?
“当家的，你……你可千万莫要练这种剑法啊！”王夫人急忙拉住他的胳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你要是练了，我和平之怎么办？我们宁可镖局没了，也不要你变成不男不女的怪物！”?
“爹，你可不能自暴自弃啊！”林平之也回过神来，急忙劝阻，“这剑法灭绝人性，咱们不能练！大不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总能守住镖局的！”?
林震南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了情绪，他松开手，看着袈裟上的字，苦笑道：“我不练。唉，现在想来，我爹当年传我的，只有辟邪剑法的招式，没有传我内功，因此我的辟邪剑法只有其形，却无奇神，难怪我林家的武功一落千丈。爹爹不让我学内功，便是不希望我自宫……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他此刻才明白，祖父当年的良苦用心。?
王夫人擦了擦眼泪，轻声道：“反正青城派的事情有欧阳少侠出手已经解决掉，大不了福威镖局咱们也不做了。咱们退出江湖，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做一家普通人家，不要再指望着什么振兴镖局了，就做普通人也挺好啊。”?
“退不得！”林震南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痛苦，“先不说镖局这么多年来所积累下来的声望，单说镖局内没有高手坐镇，可这么多年所积累下来的财富，犹如稚子抱金于闹市。一旦我们退了，那些江湖宵小定然会蜂拥而至，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经营镖局数十年，太清楚江湖的险恶，退出江湖，不过是自寻死路。?
林平之沉默片刻，猛地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爹，不如我们带着这门剑法，去找欧阳少侠拿个主意吧！”他知道欧阳见识广博，或许能有破解之法，“少侠连九阳神功都能练成，说不定知道如何在不自宫的情况下，修习辟邪剑法！”?
林震南闻言，心中一动，却又有些犹豫：“这……能行得通吗？少侠已经拒绝收你为徒，说不定不愿再管我们的事……”?
“事到如今，爹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林平之反问。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林震南——是啊，除了找欧阳，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林震南咬牙，当机立断：“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厚着脸皮，再去请教一番！”他小心翼翼地将袈裟叠好，揣进怀里，“走，回镖局！”?
夜色更浓，三人提着灯笼，脚步匆匆地朝着福威镖局跑去。灯笼的光在夜色中摇曳，映着他们急切的身影，也映着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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