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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彦本就伤重,又被困在阴暗潮湿的地牢内,又无医修为其治疗,等宁殊月来时,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看见熟悉的人影想拼命爬起来却无能为力,如今池这番境地,他有着诸多猜测,可是又自欺欺人的觉得,宁殊月可能只是实力不如那个仲象国的混账不想轻举妄动,只是遭人胁迫。

可是宁殊月还是亲自打破了他的幻想,宁殊月身着月白色丝衣,裙幅如月光摆动轻泻于地,在这昏暗冷清的地牢显得格格不入。

扶苍打开牢门,甚至贴心的为宁殊月摆了一张太师椅,宁殊月并未言语只是缓缓落座,饶有趣味看着躺在地上像死狗一样的池彦。

虽然她是在池幽那里放了些恨话,但本身她确实是并不喜欢折磨人,但如果让池彦轻轻松松就死了,她又不甘心。

“你跟仲象国的人勾结了?”等了半天,宁殊月都没有说话,只是一副看垃圾的样子看着自己,池彦压抑着内心的慌乱,颓然地开口道,池幽重伤不知生死,宁殊月看样子可不像是被胁迫无可奈何,能把他关在这,恐怕是真的撕破脸皮了,若是她这次是来杀了他的,他也认了。

宁殊月没说话,靠着椅背垂眸玩弄着自己的发梢。

“池幽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的权力还不够大吗?”池彦见宁殊月还是不理自己,悲切地说道。

这两母子倒是在这个时候同心,宁殊月对他话直接略过,神色淡淡地道:“你从来都总觉得她对你刻薄,都不知道师父为你铺了多少路,如今她死也是因为师兄你。”

“什么,你,你——”

宁殊月打断了他的话,勾出一抹笑意道:“师兄,看样子想不起来自己当初是怎么对我的了,我想看师兄这副狼狈模样已经很久了。”

“那你当时杀戮盛会为什么不杀了我。”池彦声音打颤,他自然没忘,不过在时间的流逝下,宁殊月的态度让他一直以为她从没怨恨过自己罢了。现在看来,怎么可能呢,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

“呵,死你有什么资格死,你的命都是我救的。”宁殊月冷笑道。

“所以你就杀了池幽么,你恨我就冲我来啊。”池彦哽住,道。

“我自然没有杀她,只是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罢了。”宁殊月站了起来,在池彦身边停下,俯身扯着池彦的头发将他半个人都拉起来,逼他与自己对视,慢悠悠地说道:“你现在想死,我都不会让你死。”

池彦疼得说不上话,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到底想,想怎样?”

宁殊月眉眼含笑,声音娇软:“师兄矜贵,我舍不得对师兄动刑的。”说完突然松手,池彦“砰”地一声倒地,他本就身上带伤,一下子摔到地上,自然疼得呻吟连连,即便狼狈至此,池彦反倒因此添了几分另样的美丽。

宁殊月笑眯眯地用脚踩上他的脸,道:“不过师兄虽然愚蠢不堪大用,但实在美丽。”又似乎求认同似的望向在牢门处背手而立的扶苍,道:“扶苍,你说对吧。”

扶苍本就话不多,木讷地应是,却听见一句虎狼之词——

“既然如此,不如就送去清风楼如何。”

清风楼是外城最大的青楼,比较特殊的是,那里是以小倌出名。

扶苍虽是宁殊月一手带出的人,但他和池彦并不熟,不过这位前城主之子对他们这种下人一直都是趾高气昂的模样,想来也是个骄贵之人,如今被自己未婚妻拉下高位送去当小倌,真是诛心。

不过他自然也不会给池彦说好话,只是语气平平地道:“属下悉听尊便。”

“那就这样办吧。”宁殊月笑眯眯地道,一脚踢开池彦的头,转身要走。

不知咋的,池彦在听到宁殊月的话,头晕目眩却仍竭力抱住宁殊月的腿,急切地道:“殊月,求你了,不要,不要。”明明昨天他们才订婚,明明那时好好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

宁殊月踩上池彦的右手,用力碾压,骨头碎裂的疼痛让池彦求饶的声音变成了呻吟,她挑眉,慢条斯理地道:“师兄叫得真好听,以后可有的叫了,如今就当先熟悉熟悉吧。”

看着疼晕了的池彦,宁殊月面无表情地道:“找医修来吊着他的命,然后丢去清风楼,让人好好调教。他死了,唯你是问。”

“是。”

看样子她这位师兄的身体似乎比她想得还差些,宁殊月只是觉得有些无趣,身体上疼痛很快就能治愈,但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更难以忍受的。看着池彦那么骄傲的人,跌入泥潭难以自拔才最有意思,不是吗?

宁殊月打了个哈欠,昨晚没睡好,想来得睡个午觉,她慢慢悠悠地走到自己居所,却看见扶澄又一次拿着食盒,在门口乖巧等待。

“这么闲?我没回来怎么办?”宁殊月挑眉,问道。

“这是我的本职工作,照顾好城主是应该的,没回来我就去别的地方找城主。”扶澄一脸正经地道,又补充道:“城主这没侍从照顾,就由我来。”

“害,早知道当城主之后,能让内宫大主管亲自给我送饭,我怎么说也得早奋斗一两年。”宁殊月表现得一脸可惜的样子,开玩笑道。

少年脸色一红,别别扭扭地道:“那时候我还没出修罗道怎么送,城主先前要想也不缺人照顾吧。”

宁殊月轻笑一声,便请扶澄进去了。

扶澄一边从食盒里拿出饭菜,一边絮絮叨叨操心道:“我学过一点医术,城主脸色一脾胃就不好,平时肯定没准时吃饭,今早吃得那么少……”

对于这种关心,宁殊月有些发愣,不好意思地道:“平时没有吃饭的习惯。”

扶澄瞪大眼睛,没有吃饭的习惯,意思就是,快饿死了才对付两口这样吗。宁殊月并非修士这个在内宫人尽皆知,凡人可以这么待自己身体的吗。虽然现在的他可能也不太需要吃饭,但还在修罗道的时候,没到吃饭的点,他可是第一个冲出门的。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我得盯着你。”扶澄囔囔道。

宁殊月闻言慢悠悠地道:“怎么,你现在是在命令我?”

也许是宁殊月看着确实脾气好的样子,扶澄有些气恼地怼道:“我是在关心你,不识好人心。”

“玩笑话,别生气主管大人。”宁殊月倒也真的没有生气,反而还来兴致,笑眯眯地道:“主管大人如此关心,可是从前认得我?”

扶澄到底是个半大孩子,在宁殊月也放下了在外人面前假装深沉的样子,有些委屈地道:“什么主管大人啊,你叫我扶澄啊,这个名字还是你取的呢。”

宁殊月这一提才想起来,惊喜笑道:“时间过得可真快,才遇见你都没我腿高呢,现在是大孩子了。”

扶澄瘪瘪嘴,嘟囔着抱怨道:“你救了我,就把我往修罗道一扔就不管了,而且我现在也不是孩子了。”

宁殊月有些他这副模样被逗乐了,道:“我之过,我之过。”

也许是同病相怜地缘故,扶澄是她一次任务中从人贩子那抢来的,本想找个好人家收养了,结果这小子死活抱着她大腿不放,哭得要死要活,没办法只能带他回了血城。不知道怎么这小子就合了修罗道护法的的眼要收为徒,她就直接丢给那护法帮忙养着,初初她去修罗道授课,还会被抱着大腿哭说训练好苦,但带他走他又不愿,说什么要变强保护自己和师父,孩童稚言逗得他们几个哄堂大笑。后面她当了左护法,工作忙起来就鲜少到修罗道授课了。

扶澄用干净筷子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不忿道:“城主快吃,别笑了。”

宁殊月倒也听劝,只是吃了一些后说饱了的时候,遭扶澄怒视怼道——

“若不是城主那么大个人坐在我身边,我还以为我在喂鸟呢。”

在盯着宁殊月吃完小半碗后,扶澄也没强迫,轻哼道:“那便少食多餐,城主去午睡吧,我给您准备下午茶的点心。”扶澄

池彦那重油重辣的菜还要被迫吃撑相比,扶澄准备的吃食都是些清淡养胃的菜,味道不错,宁殊月倒也受用得多,说了几句玩笑话但没有拒绝,甚至让扶澄可以直接进来,不要每回在门口等。扶澄拎着食盒走的时候,还瞪了她一眼,似乎在看不听话作妖的孩子。

第一次被个孩子教训的宁殊月没有生气,她的脾气对于自己人一般都不错。吃了点心,身体暖了些,困意上头,打着哈欠回房去了。

睡了个好觉的宁殊月听说池彦寻死觅活,懒洋洋地带着扶澄进牢房,又一次坐在那太师椅吃着点心那看着池彦闹,甚至有空夸一句医修技术不错。

池彦的烧退了,伤口也好了些,脑子清明了不少,他本想死也比去清风楼好,但是这医修跟有病一样,放他解脱都不行。关键是他被双手双脚捆住,然后看着宁殊月逍遥自在吃点心,甚至一个灰衣少年给她捏肩,听那医修说他刚刚是怎么寻死,那医修说得还事无巨细,关键宁殊月还听得津津有味。

“别说了行不行!”池彦咬牙切齿道。

宁殊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笑嘻嘻地对扶澄说道:“有些人到现在还拎不清,也对可能是没生在贫苦百姓家,不知道什么叫卖身葬母。”

扶澄憋着笑一脸冷漠道:“别说葬母,池公子可能连刚刚的药钱都付不起。”

医修一脸惊讶,道:“不会吧,前城主之子连我药钱都给不起吗,怪不得想去死了。”

池彦脸涨红,对医修破口大骂道:“混账,我什么时候要你救了!”

医修不以为然的一摊手,道:“你什么时候有资格让我救你了,你少自恋。”

宁殊月刚睡醒打了个哈欠,抬手制止了两个的争吵,医修听令离开。池彦自然知道现在骂宁殊月的后果,可能就不止丢清风楼了,乖乖闭嘴。

点心吃够了,宁殊月站起身,笑道:“我要是你,知道母亲为自己而死,我一定想方设法的活着报仇而不是你这般寻死觅活,我给你个机会送你出去,可惜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没用。”宁殊月说罢,再没有看池彦一眼,便离开了。

扶澄跟在身后,离开地牢困惑地问:“城主为何要骗他,池幽死了?而且不杀他的话,不怕他日后报复吗?”

“我这般骗他,他都没有为母报仇的想法,一心想死。”宁殊月漫不经心地说:“他呀,要是哪一天要能弄死我,那我也算报了池幽的教导之恩。”

扶澄面色一沉,道:“别说死字。”

宁殊月只是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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