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元和四年同年十月,义武军节度使张茂昭入朝,请求在朝任闲散官职,由唐廷改命他人为节度使。自安史之乱以来,河朔藩镇割据,断绝朝贡、父死子继,只有张茂昭请求举家入朝。
河北各藩镇交相派使者前来劝阻,张茂昭都不肯听从。宪宗本来没有同意张茂昭的要求,在他又上表四次后,元和四年成德军节度使王士真逝世,其子王承宗袭位。
李纯闻讯,准备派人接任,如若王氏不从则派兵征讨,以革除河朔诸镇世袭的弊端。宰相们认为河北诸镇旧弊积重难返,加上各镇盘根错节,不可轻率从事。
但宦官吐突承璀为争取权力,以王承宗进攻德州(今山~东~陵~县)为由,说动了李纯下令征讨。
之后战事进展不顺,劳师糜饷,久讨无功。此时王承宗也有些捉襟见肘,提出以缴纳贡赋、接受朝廷委派官吏,作为妥协条件。
李纯见无力再征讨,以此为台阶,正式任命他为成德节度使,撤走了征讨部队。
淮西之乱平定前后,李纯准备再次对成德镇采取行动,王承宗以悔过自新、遣送质子、交割二州版图为条件,主动谢罪。
王承宗死后,军中推戴其弟王承元为留后。王承元不敢世袭职位,主动请求唐廷更换节度使,被授为义成军节度使。
元和五年李纯左庶子任迪简为行军司马,前往代替张茂昭。
张茂昭入朝后,受到李纯的厚待,被任命为检校太尉兼中书令、河中节度使。
随后李纯收魏博、平淮西、使淄青节度使李师道感到威胁,就采用声言助官军讨伐吴元济,实际上支持吴元济的两面派手法,企图巩固自己的地位。唐朝平定淮西之后,李纯削藩的形势发生了根本变化,朝廷处于优势。李师道对此深感恐惧,初欲献地归顺朝廷,并以长子入侍为质,后来举兵叛唐。
元和十四年,在和各藩镇的战争中,李纯重用宦官,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局势紧张得仿佛一根即将绷断的弦。他竟大胆地任命心腹宦官吐突承璀为左右神策将军,这一任命如同巨石投湖,激起层层波澜。
吐突承璀领命之际,面色凝重,眼中闪烁着不可一世的光芒,他深知此职重任在肩,关乎皇权稳固。
同时,他还兼任河中、河阳、浙西、宣歙等道行军招讨处置使,手握重兵,权势滔天。
此时,宣武军节度使韩弘踏入京城,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身后跟随的车队满载着绢帛、金银与健壮的马匹,两次贡献之丰,令人咋舌。
他心中暗自盘算,此番入朝,定要谋求个一官半职,以稳固自己的地位。面见李纯时,韩弘言辞恳切,表达了愿留在京师的强烈愿望。
李纯凝视着这位雄踞一方的节度使,心中权衡利弊,最终赐予韩弘守司徒之职,并兼任中书令,以示恩宠。
然而,韩弘刚离殿门,便接到任命吏部尚书张弘靖为新一任宣武节度使的圣旨,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另一边,魏博节度使田弘正正率军讨伐李师道,战场上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动地。田弘正英勇善战,指挥若定,终于立下赫赫战功。
捷报传至京城,李纯大喜,当即赐予田弘正兼侍中之职,以示嘉奖。
田弘正接旨后,心中激荡起对皇恩的无限感激,为了向李纯表示忠心,他毅然决定让自己的兄弟子侄都前往朝廷做官,以此表明自己与朝廷同心的决心。
这一举动,在朝野上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人们纷纷议论,田弘正此举无疑是向天下宣告,他与李纯之间,已结下了不解之缘。
一时间,京城内外,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每个人都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寻找着自己的位置。而李纯,稳坐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心中早已布下了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
在长期的心力煎熬中,为取得精神支柱,李纯崇信了佛~教。
在李纯的晚年,他将凤翔(今陕~西~扶~风)法门寺的佛骨迎到了长安,掀起了王公贵族、黎民百姓竞相施舍奉养的热潮。
刑部侍郎韩愈上疏,恳切诤谏。李纯勃然大怒,准备对韩愈处极刑。裴度等奏言韩愈忠直,李纯才将韩愈贬为潮州刺史。
此外,为了求取长生不老之药,李纯又信了道教。
元和十三年,李纯下诏征求方士。宠臣皇甫镈向他推荐了一个名叫柳泌的人,配制长生药。
元和十四年,李纯开始服用长生药,性情变得暴躁易怒,经常斥责或诛杀左右宦官。
李纯的元妻(一妻多妾制度里面的正妻,历史上根本没有脑~残的三妻四妾,是现代一群脑~残的幻想而已)是唐代宗长女升平公主与郭暧(郭子仪第六子)的女儿郭贵妃。
李纯是代宗的重孙,按辈分郭贵妃应是其表姑,二人联姻属于典型的政治婚姻。郭贵妃生下了李纯的第三皇子遂王李宥(即后来的唐穆宗),另一位后妃纪美人则生下了皇长子邓王李宁。
李宥身份比李宁尊贵,年齿仅小两岁,但李纯却弃贵立长,在元和四年决定册立李宁为太子。
元和六年李宁薨逝。
此后,围绕着新太子的人选,朝廷内外分为了两派:李纯宠爱的宦官吐突承璀一派策划立澧王李恽(本名李宽)为继承人;宦官梁守谦、王守澄,以及大部分朝臣,则攀援郭氏名门,建议立郭贵妃所生的遂王李宥(即后来的唐穆宗李恒)。
李纯虽然同意册立李宥为太子,但迟迟不肯立郭贵妃为皇后。这样,皇储问题尽管解决,而太子李宥的地位仍不巩固。
元和十四年末,因服食金丹,李纯已衰弱不起,奇怪的事情,十几天后,白居易在大中午的时候被一阵白光包裹,带着微笑在洛-阳逝世,葬于香山。
元和十五年正月,李纯取消了元旦朝会,群臣都颇感危惧。李纯本来就迷信方士求长生,服金丹,当听说谣言说白居易在邺城得到了长生成仙之法,即可让人寻找,后无果,因躁怒,宦官往往获罪被杀,人人自危,终为宦官陈弘志等害死,崩于大明宫中和殿,享年四十三岁。
二十七日,义成军节度使刘悟来朝,陈弘志、王守澄等对外谎称李纯服长生药而死,并与中尉马进潭、梁守谦、刘承偕、韦元素等合谋拥立李恒登基成为唐朝第十三任皇帝。
李恒即位后,没有忘记把犯有自己名讳的地名等统统改掉。像恒岳(恒山)改为镇岳,恒州改为镇州,定州的恒阳县改为曲阳县。就这样,唐朝的又一代新君登基了。
李恒即位时已二十六岁对于壮年登基的皇帝来说,如果想在政治上有一番作为,这正是一个使人钦慕的年龄,李恒毫不掩饰自己对游乐的喜好,当永安殿的基石初落,李恒便迫不及待地投身于这场前所未有的建筑盛宴中,近五年时光里,宫廷内外,锤声凿响,不绝于耳。
李恒亲自督造,永安殿、宝庆殿等一座座宏伟建筑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金碧辉煌,气势恢宏。
然而,在这辉煌背后,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代价~~一次宫苑内假山施工中的意外倒塌,巨石翻滚,尘土飞扬,瞬间吞噬了七条鲜活的生命,现场哀嚎遍野,工人家属的哭声穿透宫墙,久久回荡。
永安殿终于竣工之日,李恒身着华服,端坐于高高的龙椅之上,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精心布置的盛宴。
百戏开场,鼓乐齐鸣,杂技艺人飞天遁地,奇技淫巧令人目不暇接。他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极欢尽兴,仿佛要将这些年累积的疲惫与压抑一并释放。
而永安殿内,夜色如墨,烛光摇曳,一场名为“密宴”的私享盛宴悄然拉开序幕。李恒与中宫贵主并肩而坐,四周是轻纱曼舞,香气氤氲,连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嫔妃们也都被召集至此,她们或轻歌曼舞,或低眉含笑,试图在这权力的旋涡中寻得一丝恩宠。
宴会上,觥筹交错间,暗流涌动,每一个眼神、每一次碰杯都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算计。
不仅如此,李恒的野心与奢华并未止步于宫廷之内。他斥巨资,对京城内的安国、慈恩、千福、开业、章敬等寺院进行了前所未有的整修与装饰,每一砖一瓦皆透露着他对佛法的虔诚与对权力的炫耀。
寺院之内,佛像金光闪闪,香火鼎盛,信徒络绎不绝,成为京城一道新的风景线。更为引人注目的是,他还特意邀请了吐蕃使者前来观赏这一番盛景。
那日,寺院内人潮涌动,吐蕃使者们身着异域服饰,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惊叹。在李恒的引领下,他们穿梭于各个寺院之间,每一步都踏在了精心铺设的红毯之上,每一步都见证了这位帝王对权力与信仰的双重执着。
而李恒,站在高处,望着这一切,心中涌动的不仅是对胜利的自豪,更有对未知未来的无限憧憬与野心勃勃。
李恒在位时期,任用的宰相萧俛与段文昌,两位本应是国家栋梁之材,却目光短浅,错误地判断了时局。他们认为,自太宗以来困扰朝野的藩镇问题已经得到了平息,各地军镇应该放下武器,共享太平。
这份盲目的乐观,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暗藏着无尽的危机。
于是,李恒听从了他们的建议,颁布了一道震惊朝野的诏令:令天下所有军镇,凡有兵卒之处,每年必须在百人之中挑选八人或因故逃亡,或因不幸丧生,以此削减兵籍,意图以此彰显皇恩浩荡,天下太平。
然而,这道诏令却如同一把双刃剑,既斩断了国家的脊梁,也割裂了军士们的生计。那些被取消兵籍的军士,如同被遗弃的孤儿,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他们曾以守护国家为己任,如今却成了无人问津的流浪者。他们试图寻找新的出路,却发现除了武艺,自己一无所长,根本无法从事其他行业。于是,他们只能无奈地躲藏于深山老林之中,靠打猎为生,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不久之后,河朔三镇再次爆发叛乱,如同沉睡已久的巨兽猛然苏醒,震撼着整个朝廷。
那些躲藏在山林中的军士,得知消息后,纷纷下山归附三镇。他们曾是国家的守护者,如今却成了叛军的助力。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怒,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是朝廷先抛弃了他们,他们才不得不选择这条路。
与此同时,李恒却沉迷于玩乐之中,无法自拔。他的生活充满了奢华与放纵,仿佛外界的动荡与他毫无关系。他的宫殿里,歌舞升平,酒香四溢;他的宴席上,珍馐美味,琳琅满目。
然而,这份近乎疯狂的游乐,却在长庆二年十一月的一个夜晚,突然有了收敛。原因无他,只因他在禁中与宦官的一次争执。
那天他醉醺醺地回到宫中,想要继续他的狂欢,游玩中有一位内官突然坠马,如同遭到外物打击一样。
由于事发紧急,李恒十分恐慌,遂停下来到大殿休息。
就在这一当口,李恒突然双脚不能履地,一阵头晕目眩,结果是中风,卧病在床。
此事一发生,宫外就接连有很多天不知道李恒的消息。
而在此前一周,李恒还率人以迎郭太后为名前往华清宫,巡狩于骊山之下,他即日就骑马驰还京城,而他前往迎接的郭太后则是第二日方还。
长庆三年,李恒因为身体有病没有接受群臣的朝贺。病中的穆宗曾经想过长生不老,和他的父皇一样迷恋上了金石之药。处士张皋曾经上疏,对穆宗服食金丹事提出过劝阻。不过,穆宗还没有等到丹药毒发就在寝殿驾崩。
李恒死后李湛成为唐朝第十四位皇帝。
李湛即位于柩前,时年十六岁。在位期间,礼遇朝臣,耽于玩乐,沉迷蹴鞠和打夜狐,不爱理政。任由权宦王守澄勾结宰臣李逢吉,排斥异己,败坏纲纪,引发染工暴动事件,在位两年后,为宦官刘克明等所弑,年仅十八岁。
此时因为安史之乱导致失去大唐链接的沙州,下辖敦煌﹑寿昌二县,郡治敦煌(今甘肃敦煌市城西)。沙州地处河西走廊西端,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站口等彻底陷落。
安史之乱时,唐朝征调陇右﹑河西诸军入援内地,吐蕃乘虚进攻陇右﹑河西,约在广德二年被攻陷凉~州(今甘~肃~武~威),到了大历元年又陷甘州(今甘~肃~张~掖)﹑肃州(今甘~肃~酒~泉),唐移河西节度使治沙州。
沙州和内地的交通被阻绝,但沙州人民仍坚守那里,直到德宗贞元三年才投降。
从此沙州被吐蕃贵族统治六十余年。
枢密使王守澄拥立李昂成为唐朝第十五位皇帝的那一刻,宫廷内外风云变幻,气氛紧张得几乎令人窒息。
在一片肃穆与不安中,王守澄身披华丽朝服,眼神锐利如鹰,步伐稳健地走向金銮殿,每一步都似乎在宣告着他即将掌握的绝对权力。
随着李昂在龙椅上缓缓落座,王守澄单膝跪地,以最为隆重的礼仪宣誓效忠,随即被正式任命为右军中尉,手握神策军这一帝国最强武力的控制权。
一时间,王守澄的身影仿佛与整个朝廷的命运紧密相连,军政大权集于一身,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可能撼动帝国的根基。他开始在朝堂上展现其铁腕手段,对异己毫不留情,那些曾经试图挑战他权威的声音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与敬畏。王守澄的地位,在权力的游戏中如日中天,无人能撼。
而新帝李昂,虽初登大宝,却展现出与前任截然不同的治国理念。他深知民间疾苦,决心革除旧弊。在一个阴云密布的清晨,李昂下令打开禁闭已久的深宫大门,三千名宫女如潮水般涌出,她们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自由之光,那是对新生活的渴望与对束缚的解脱。
同时,宫廷内的教坊乐工、翰林伎师术士等冗员也被大幅裁减,共计一千二百七十人,他们或黯然离宫,或寻得新生,宫墙之内,一时之间少了许多往日的喧嚣与浮华。
更令人震惊的是,李昂下令放掉了五坊中豢养的鹰犬,那些曾象征皇权威严的猛禽与猎犬,如今在广阔天地间自由奔跑,似乎在诉说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不仅如此,他还果断停止了各地进贡的赤色绶带、雕镂器物以及金筐宝饰的床榻,这些曾被视为奢华与权力的象征之物,如今成为了过往云烟,彰显着新帝对于节俭与民生的重视。这一系列举措,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波澜。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有人赞叹李昂的英明果断,也有人担忧这一系列变革是否会动摇国之根本。
然而,在这动荡不安的时刻,王守澄却稳稳地坐在权力的巅峰,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的心中究竟在盘算着什么,无人知晓。
整个朝廷,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紧张氛围所笼罩,所有人的命运,都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悬而未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