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唐朝的政局,已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动荡之中。
李儇时期,朝堂之上风云变幻,担任翰林学士的刘允章,在昏黄的烛光下,紧蹙眉头,挥毫泼墨,于《直谏书》中字字泣血地勾勒出当时国家那摇摇欲坠的紧迫局势。
“终年聚兵,一破也。”
他笔下,仿佛能见到边疆烽火连天,士兵们身披重甲,脚踏黄沙,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而城内,兵营密布,百姓生活在铁蹄与刀光剑影的阴影之下,人心惶惶。
“蛮夷炽兴,二破也。”
边疆告急文书如雪片般飞来,蛮夷之族蠢蠢欲动,铁骑踏破山河,烧杀抢掠,无辜百姓流离失所,哭声震天,村庄化为废墟,烟火不再。
“权豪奢僭,三破也。”
权贵之家,金碧辉煌,珍馐美味,歌舞升平,而贫民窟中,孩童瘦骨嶙峋,老人苟延残喘,权贵们的奢靡生活与底层人民的苦难形成鲜明对比,阶级矛盾激化,民怨沸腾。
“大将不朝,四破也。”
边疆大将拥兵自重,对朝廷诏令置若罔闻,中央集权岌岌可危,朝野上下人心离散,国家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广造佛寺,五破也。”
寺庙林立,钟声悠扬,信徒们虔诚跪拜,祈求佛祖保佑,却不知国库空虚,民脂民膏被大肆挥霍于佛像金身之上,国家财政几近崩溃。
“赂贿公行,六破也。”
朝堂之上,官员们不再是为国为民,而是为了一己私利,明争暗斗,贿赂成风,清廉之士难以立足,正义之声被金钱与权力所淹没。
“长吏残暴,七破也。”
地方官吏横征暴敛,如狼似虎,百姓稍有不满,便遭酷刑折磨,家破人亡,冤案遍地,民不聊生。
“赋役不等,八破也。”
苛捐杂税如山压顶,贫苦农民辛苦一年,颗粒无收,还要面对沉重的赋税,而权贵阶层却能通过各种手段逃避责任,社会不公,激起民愤。
“食禄人多,输税人少,九破也。”
国家机器庞大臃肿,官员冗杂,领取俸禄者众多,而真正为国家创造财富、缴纳税收的百姓却越来越少,国家财政陷入恶性循环。
对天下苍生的生存状态,刘允章痛心疾首,他总结了“八苦”——饥饿、寒冷、疾病、战乱、徭役、赋税、失亲、流离,字字泣血,句句断肠。
更有“五去”——去乡、去业、去家、去亲、去命,生动描绘了百姓在绝望中的挣扎与逃亡。
李儇坐在龙椅上,面对这份沉甸甸的《直谏书》,却只是轻轻一笑,将其置于一旁,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玩乐之中,浑然不知,这大好河山,已如风雨中的烛火,摇曳欲灭。
不久以后王仙芝起义反唐,期间几度复兴终究折戟于残花(黄巢起义)。
一个名叫黄巢也准备加入王仙芝起义军,黄巢他天生反骨,他最狠的学子,他也是最会打仗的盐贩,他就是爱写菊花诗的黄巢。
黄巢唐朝时期,曹州冤句人,家族以贩私盐起家,黄巢五岁就写出: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的豪迈诗句。
黄巢成年以后多次参加科举,但每一次名落孙山,在最后一次科举没有中举以后,黄巢充满愤恨地写下那首:《不第后赋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黄巢在离开长安以后,就继承家族的盐贩事业,因为黄巢性格豪爽,轻财好义,黄巢身边聚集一群人,在归义军新的首领遭受无能之君唐懿宗不公待遇,同时唐朝开始民不聊生,加上丞相为首的集团与太监集团争权不断,导致各诸侯开始割据,加上连年不断的天灾人祸,百姓开始民怨沸腾。
另一边,张淮深继续抗击回鹘的骚扰。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保持了归义军辖区的安定。
归义军内部的继承问题使归义军消耗了大量精力,于是西州回鹘趁机攻陷了张淮深所领的伊州(今HMD区),张淮深的势力下降。
不久大旱,王仙芝聚众几千人揭竿而起自称草军,在各地发布檄文,黄巢得知以后立刻带领近万人响应王仙芝的草军,之后王仙芝和黄巢在江淮河汉地区流动作战,使得唐朝军队顾此失彼,不久王仙芝遇见一个神秘的红衣白袍的女子(上官婉儿),女子在军中斩杀王仙芝以后消失不见。
王仙芝被斩战死的消失很快被黄巢知晓,黄巢一边让人调查这个女子,一边被唐朝雄厚的实力压的喘不过气,唯一的出路就是南下,于是黄巢率领大军渡过长-江之后一路猛攻广-)州,在几次胜利以后黄巢已经雄兵十几万人。
本来黄巢准备在南方定都,结束士兵因为大多是北方人,水土不服等原因导致黄巢不得在一次北伐,朱温参加王仙芝、黄巢领导的-起-义-军,先后攻陷洛阳、长安等地,大大动摇了唐王朝的统治地位,此时黄巢等人大军发展近六十余万人。
黄巢起义爆发以后,州县官员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选择了欺上瞒下的策略,将烽火连天的真相深埋于层层文书之下,致使朝廷如盲人摸象,对天下的动荡浑然不觉。
各地手握重兵的节度使,一个个成了缩头乌龟,他们紧闭城门,高挂免战牌,美其名曰自保,实则是在坐视局势恶化,任由起义的野火燎原。
黄巢,率领着他那支饥肠辘辘却斗志昂扬的起义军,如同狂飙突进,所到之处,官军望风而逃,城池纷纷易主。他们南下进攻浙东,面对着崇山峻岭,黄巢毫不犹豫地下令开山路。
七百里的山路,在起义军的铁铲和汗水下被硬生生地凿开,仿佛是大自然也被这股不可阻挡的力量所震撼,让出了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
他们突入福建,势如破竹,随后又转战千里,攻克了繁华的广州,城中金银珠宝堆积如山,却成了起义军囊中之物。
然而,黄巢并未满足于此,他深知真正的战场在中原。于是,起义军又浩浩荡荡地回师北上,沿途州县望风披靡,无人敢撄其锋。他们克潭州,下江陵,每一步都踏在了朝廷的心弦上,让僖宗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也坐立不安。这位本该担当起国家重任的帝王,此刻却如同被囚禁在享乐之笼中的金丝雀,对局势的紧张只是让他更加沉迷于酒色财气之中,仿佛这样就能暂时忘却外面的风雨飘摇。
甚至在李儇为逃离长安做准备,急于寻找能够守护他逃亡之路的节度使时,他竟然还痴迷于打马球这种贵族游戏,用赌输赢的方式来决定国家大事。
球场上,骏马奔腾,球影飞舞,而场外,却是山河破碎,民不聊生。这一幕,无疑是对这个即将崩塌的王朝最辛辣的讽刺。
广明元年十一月,由于唐军士气低落,所以高骈的镇压很不力,十二月,李儇轻易拿下潼关逼近长安。
君臣束手无策,相对哭泣,宰相卢携因畏惧自杀,长安失落后,田令孜率五百神策军匆忙带领僖李儇和少数宗室亲王逃离京城,先逃往山南(汉~中),又逃往四~川。
李儇成为唐玄宗之后又一位避难逃往四川的皇帝。
唐末诗人罗隐有《帝幸蜀》诗咏其事:“马嵬烟柳正依依,又见銮舆幸蜀归。泉下阿蛮应有语,这回休更冤杨妃。”
黄巢正式入长安,第二天黄巢称帝,国号大齐,建元金统,但是黄巢却是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黄巢对氏族的憎恨,本来已经慢慢来,黄巢称帝当天下令,前唐四品以下可官复原职,而氏族居多的三品以上全部下狱,开始对李唐皇室和五姓七望和其他贵族开始大屠杀,一时间贵族无人存活。
黄巢之后,并没有对唐朝残余势利围剿,而是用大齐帝国的圣旨让各地投降,黄巢想要传檄而定,但是黄巢不知道的是这是他第二个错误决定,才可以让李儇在四~川躲避了整整四年。
在这期间,李儇得到了喘息,他利用川中的富庶和各地的进献,组织对黄巢的反扑。
李儇的圣旨导致投降黄巢的各地诸侯纷纷倒戈,最出色的人就是朱温,而朱温归附大唐军王重荣、杨复光部,与李克用等联合镇压黄巢军。
义武镇节度使王处存、河中节度使王重荣等积极组织对黄巢的打击,出身沙陀族的河东太原李克用也率兵入援以助朝廷,尤其是被李儇委以京城四面行营都统的凤翔节度使郑畋,得到了“便宜从事”的权力,更是积极组织围攻长安的黄巢。
后来宰相王铎又被任命为诸道行营都统来发动对黄巢的进攻,原来首鼠两端的藩镇,也开始为了自己的私利而主动对朝廷表达忠心。
起义军由于自身存在弱点,加上军粮不足,内部发生了分歧和分化,一些将领接受了朝廷招安,形势发生了逆转。
黄巢派驻同州重镇的防御使朱温在中和二年九月投降,李儇大喜过望,认为是“天赐我也”,赐名朱全忠。
同时李克用带领五兵大唐光明骑猛攻黄巢的齐-军,黄巢无奈退出长安。
起义军在唐朝官军的反扑下,被迫退出长安,最后力尽兵败,次年,黄巢在狼虎谷被唐-军打的损兵折将,黄巢绝望之下拔剑自锵,时年六十三岁。
经过黄巢起义军的打击,唐朝数百年的基业已不复旧貌。
此时,李昌符据凤翔,王重荣据蒲、陕,诸葛爽据河阳、洛阳,孟方立据邢、洺,李克用据太原、上党,朱全忠据汴、滑,秦宗权据许、蔡,时溥据徐、泗,朱瑄据郓、齐、曹、濮,王敬武据淄、青,高骈据淮南八州,秦彦据宣、歙,钱镠据浙东,他们都是各擅兵赋,迭相吞噬,朝廷不能制,成为实际上的地方割据势力。
朝廷所能够控制的地区不过河西、山南、剑南、岭南西道数十州而已。
同时在黄巢大乱后,张淮鼎回到敦煌,担任沙州刺史,得到归义军内部实力人物张文彻的支持,归义军内部接连发生政变。
先是张淮深和妻、子被他弟弟张淮鼎(张议潮的儿子)所杀,继而索勋篡权,两年后嫁给李明振的张议潮第十四女又与诸子合力除掉了索勋,除掉索勋后,张议潮之孙张承奉方掌控实权。
归义军的内乱给活动在其周边和辖区内的少数民族提供了机会,甘州被回鹘攻占,占据肃州的龙家也不再听从归义军的号令。
凉州因有甘、肃二州相隔,实际上也脱离了归义军的控制。
在平定黄巢起义之后,朱温因镇压黄巢军有功,被皇帝赐名“全忠”,次年拜汴州刺史出宣武军节度使,继而又进封梁王。
朱温以河南为中心,极力扩大势力,逐渐成了唐末最大的割据势力。
光启元年正月,李儇自川中启程,三月间,春风未至,寒意犹存,他便已迫不及待地踏上了重返长安的征途。沿途山川如画,却难以抚平他心中那股难以名状的焦躁与不安。数年来的惊魂未定,如同梦魇般缠绕着他,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给予他片刻的喘息之机,新的动荡正悄然酝酿。
事情是这样的:李儇宠信的宦官田令孜,此人野心勃勃,贪婪成性,竟妄图从河中节度使王重荣手中夺得那池盐之利。盐,乃国之重资,民生所系,王重荣自然不肯轻易放手。于是,一场因贪婪而生的仇恨,在两人之间悄然蔓延,最终演化成不可调和的对立。
田令孜不甘示弱,他暗中勾结邠宁节度使朱玫和凤翔节度使李昌符,三人狼狈为奸,誓要将王重荣踩在脚下。一时间,烽火连天,战鼓雷动,一场关乎国家命运的战争在中原大地上骤然爆发。
王重荣身处绝境,却并未丧失斗志。他深知,仅凭一己之力难以抵御强敌,于是紧急向太原李克用求救。李克用,此人勇猛善战,威名远扬,他接到求援信后,立刻率领精兵强将,日夜兼程,驰援河中。
两军对峙,战云密布。李克用与王重荣联手,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他们巧妙布局,以少胜多,大败朱玫和李昌符的联军。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喊杀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悲壮而惨烈的画面。
胜利的号角响彻云霄,王重荣与李克用乘胜追击,直逼长安。他们的军队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所到之处,无人敢与之争锋。长安城内的百姓闻讯,无不惊慌失措,纷纷关门闭户,生怕战火殃及池鱼。
神策军溃散,田令孜无奈再次带领李儇于光启元年十二月逃亡到凤翔(今陕~西~宝~鸡)。
在黄巢那狂风暴雨般的占领之后,长安城本应沉寂在历史的尘埃中,宫城建筑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宛如时间的囚徒,静候着命运的轮回。
然而,这次,当各路兵马如洪水般涌入这座古老的都城,一切宁静都被无情地撕裂。不再是昔日威严的守护,而是贪婪与暴虐的狂欢。
火焰,如同愤怒的巨龙,在夜幕的掩护下肆意吞吐,将一座座宫室坊里吞噬。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空,将夜色染得如血般猩红。
人们的尖叫声、哭喊声,与火焰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悲壮的末日挽歌。宫室在烈焰中轰然倒塌,曾经的辉煌化为乌有,只留下一片片焦土和断壁残垣,诉说着无尽的哀伤。
“宫阙萧条,鞠为茂草”这不仅仅是文字所能描绘的凄凉。杂草从废墟中顽强地探出头来,仿佛是大自然对这场浩劫的无声控诉。
风,带着一股凄凉的气息,穿过破败的宫殿,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让人心生寒意。此时的长安,不仅是建筑的废墟,更是人心的战场。
各地节度使对宦官田令孜的专权早已忍无可忍,他们的目光如炬,燃烧着对权力的渴望与对不公的愤怒。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朱玫,这位野心勃勃的节度使,本欲劫持唐僖宗李儇,以图大业。
然而,田令孜狡猾如狐,挟持着李儇从大散关仓皇逃往兴元(今汉~中),让朱玫的如意算盘落空。
不甘心的朱玫,将目光投向了因病未能逃脱的襄王李煴,如同一头饥饿的狼,发现了落单的猎物。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朱玫的兵马如同幽灵般出现在襄王府邸,将李煴挟持至长安,强行拥立为傀儡皇帝,改元“建贞”。
这一举动,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层层波澜,也让整个长安城陷入了更加动荡不安的境地。
在这一片混乱与动荡中,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命运挣扎,有的寻求生机,有的则试图抓住这难得的乱世机遇,改写自己的命运。
李儇被尊为“太上元皇圣帝”,实际上就是太上皇。
这一政治变故导致了各节度使与朝廷关系的新变化。
李儇以正统为号召,把王重荣和李克用争取过来反攻朱玫,同时密诏朱玫的爱将王行瑜,令他率众还长安对付朱玫。
光启二年十二月,王行瑜将朱玫及其党羽数百人斩杀,又纵兵大掠。
这年的冬天,异常寒冷,城里九衢积雪,一直没有融化。
王行瑜率兵入城当夜,寒冽尤剧,长安城遭受抢掠剽剥之后,僵冻而死的百姓横尸蔽地,惨不忍睹。一些官员奉襄王李煴逃奔河中,王重荣假装迎奉,将襄王李煴抓住杀死,并把他的首级函送行在,即李儇所在的兴元。
长安襄王李煴事变平息后,不少官员遭到杀戮,田令孜被贬斥,李儇也打算重回京师了。
经过这样几番惊心动魄的折腾,李儇的队伍在光启三年三月抵达凤翔时,本以为能稍作休整,却不料节度使李昌符以长安宫室修缮尚未完成为由,强硬地将他们扣留在这片风土人情复杂的土地上。
凤翔城内,气氛日益紧张,士兵们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安与愤怒,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六月,烈日炎炎,天威军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与李昌符的部队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中展开了激烈的火拼。
雨幕如帘,却遮挡不住兵器交击的铿锵声,以及士兵们的怒吼与哀嚎。李昌符亲自率军进攻李儇的行宫,企图一举擒获这位命运多舛的皇帝。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站在他这一边,经过一番殊死搏斗,李昌符的部队渐渐败退,他只得仓皇出逃至陇州。
李儇闻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随即命扈驾都将李茂贞率军追击。李茂贞领命而去,所过之处,尘土飞扬,马蹄声震天动地,仿佛要将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不甘与愤怒都践踏在脚下。
光启三年七月,秋风萧瑟,李昌符的末路终于来临。在一片荒凉的山谷中,李茂贞率军将其团团围住,刀光剑影间,李昌符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
最终,一代枭雄被斩于马下,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草地,也宣告了这场权力斗争的暂时落幕。
经过这样几番生死一线的折腾,李儇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日渐消瘦,脸色苍白如纸。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