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离舍城:开启全民习武超进化时代 > 第7章 头撞碑,脉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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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隧道里的霉味混着铁锈味往鼻腔里钻,林渊闭着眼,后背贴着冰凉的混凝土柱。

铁链勒进锁骨的疼像根细针,扎得他清醒——这是他特意从建材废墟捡来的,三指宽的铁链,绕着柱子缠了三圈,锁死在自己腰间。

他要冲淬体四重,得把自己钉死在这,逃无可逃。

咚!

第一下淬体锤砸在胸口,是块半人高的废弃轴承,边缘还沾着暗红的锈。

林渊喉间一甜,血沫子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和着远处闷雷,溅成星子。

第七天了,前六天他砸到五十下就昏过去,今天……他咬着后槽牙数到第七下,肋骨发出咔的轻响——旧伤又裂了。

隧道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又猛地顿住。

林渊不用看也知道是阿七。

那孩子抱着捡来的破伞,伞骨断了三根,边缘还挂着块破布。

他能想象阿七此刻的模样:光脚踩在泥水里,指甲掐进掌心,喉结动了又动,像只想凑过来又怕被踢开的流浪狗。

哥...阿七的声音裹着雨雾飘进来,又被第二下锤击震散。

林渊没应。

他盯着头顶渗水的裂缝,水珠砸在额角,顺着伤疤往下淌。

老刀临死前的血还在眼前晃——那是三天前,他们在废弃超市抢压缩饼干,老刀替他挡了把西瓜刀。小渊,老头咳着血笑,哥没白疼你,你这股子狠劲...能活。

第三十下,左胸的肌肉翻起老大一块,血珠顺着肌理往下爬,在腹部汇成小血河。

林渊的视线开始模糊,可脑海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赵枭把他的外卖箱踩进泥里,皮鞋碾过他递过去的道歉;周衍在擂台上捏着他的手腕,指节捏得咔咔响,就你这破身子,也配跟我打?

一百!

他突然吼出声,震得隧道嗡嗡响。

阿七在洞口抽了抽鼻子,伞骨咔地断了根。

林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血里混着半颗后槽牙。

他盯着铁链上的锁头,那是从五金店废墟捡的,锈得发黑。砸不开经脉,就死在这。他说过的话像根绳子,勒得太阳穴突突跳。

第二百下的时候,轴承上的血把铁锈都冲开了,露出底下暗灰的金属。

林渊的呼吸成了拉风箱,每吸一口气,肺叶都擦着碎骨茬子疼。

他摸到怀里的半块馒头——是阿七昨天塞给他的,还带着体温。哥,吃饱了有力气。孩子说这话时,自己正蹲在墙角啃烂菜叶。

二百三!

他的手开始抖,轴承砸偏了,砸在右肋。

疼得他眼前发黑,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铁链哗啦一声绷直,勒得腰腹生疼。

这疼像根火柴,噌地引燃了胸腔里的火——凭什么?

凭什么老刀死得像条狗?

凭什么他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凭什么周衍的拳头能砸断他三根肋骨?

轰!

头顶炸响惊雷,林渊猛地抬头。

雨水顺着裂缝灌进来,砸在他脸上。

他突然松开轴承,当啷一声,铁家伙砸在地上,溅起血泥。

他解开铁链,一步步往后退,十步,十二步,直到后背贴上另一面墙。

阿七,闭眼。他说。

隧道口传来抽气声,阿七的影子缩成一团。

林渊深吸一口气,喉咙里全是血锈味。

他弓着背,像头要扑食的狼,然后——

砰!

额头撞在承重柱上的刹那,颅骨里像有面鼓被擂响。

鲜血顺着眉骨往下淌,糊住了眼睛。

他踉跄两步,又退回去。砰!第二下,更狠,柱子上的水泥渣子簌簌往下掉。

第三下,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得他蜷成虾米,可手还撑着地面,往起爬。

第四下!他吼,声音里带着哭腔。

阿七在洞口哭出了声,伞骨扎进掌心都没知觉。

老瘸的拐杖尖在高处阴影里动了动,他摸出怀里的残谱,撼山桩...立桩承千斤。老头嘀咕,这小子倒好,拿自己当桩子砸。

第七下。

林渊整个人贴在柱子上,血顺着柱子往下流,在脚边积成小水洼。

他听见了,听见体内咔的一声,像锈了十年的锁终于被砸开。

热流从丹田腾起,像团火,烧着肺经往上窜,烧得喉咙发甜,烧得指尖发麻。

他颤抖着抬起手,盯着掌心的裂口——血还在流,可断裂的指骨正在咯吱咯吱往回长!

哈...哈...他笑,血沫子喷在柱子上。

然后他抡起拳头,砸向柱子。轰!水泥渣子乱飞,拳背连皮都没破。

第二拳,第三拳,柱子上裂出蛛网似的纹路,他却越打越狠,每一拳都带起风声。

哥!阿七冲进来,怀里的伞早扔了,手里攥着副破护手。

那是他从垃圾站翻来的,用铁丝捆着,还沾着机油。哥你成了?

林渊停手,转身时血顺着下巴滴在阿七头顶。

他摸了摸孩子的头,掌心的血蹭在阿七脏乎乎的额头上。不是成,他说,声音哑得像砂纸,是开了条缝。他望向隧道尽头的黑暗,那里有老鼠窜过的响动,有雨水灌进来的哗哗声,接下来...我要把门,砸烂。

老瘸在阴影里叹了口气,转身时拐杖尖在泥里戳出个深洞。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在丈量什么。

等他的影子消失在隧道口,阿七才敢抬头。

他看见林渊背上的伤痕正在结痂,新长出来的肉泛着粉,像朵开在伤口上的花。

雨停的时候,阿七发现隧道壁上多了七个字。

是林渊用指节刻的,歪歪扭扭,还沾着血:痛极则通,我信了。旁边放着那根淬体锤,还有张纸——是老瘸留的残谱复印件,边角被雨水泡得发皱。

阿七小心翼翼把残谱塞进怀里,又捡起淬体锤。

他抬头,阳光从隧道口照进来,在青石板上洒了片金。

突然,他转身往隧道外跑,跑得跌跌撞撞,怀里的金属铭牌撞在胸口——那是从林渊旧护具上拆的,刻着离舍城外卖073。

青藤武馆的石阶被雨水冲得发亮,周衍正叉着腰训徒。

他看见个脏孩子跑过来,鞋都没穿,脚底板沾着泥。我...我想拜师。孩子喘着气说。

周衍冷笑,手指戳向孩子额头:你算什么东西?

孩子突然挺直腰板,脸上还挂着泪,可眼睛亮得像星子:我哥说,资格...是打出来的。

台阶下的梧桐叶被风掀起,露出墙根新贴的告示。

墨迹未干,隐约能看见明日辰时,擂台重开几个字。

周衍的冷笑僵在脸上,他望着孩子怀里露出一角的金属铭牌,突然觉得后颈发凉——那纹路,像极了三天前被他打残的外卖小子护具上的。

远处传来敲铁的声音,是哪个胆大的在重修擂台。

周衍眯起眼,听见徒弟们小声议论:听说城西隧道闹鬼,昨晚有雷声似的动静...他没说话,转身走进武馆。

晨练场的擂台已经拆了一半,碎石板堆在墙角。

周衍蹲下身,捡起块带血的碎石。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血渍泛着暗褐,像朵开在石头上的花。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擂台上那个外卖小子,拳骨碎裂还在笑,说我的拳,能砸碎石头。

把石板全换了。他对徒弟说,声音有点哑,新石板...要更硬的。

徒弟们面面相觑,没人敢问为什么。

只有周衍知道,他望着晨练场新立的旗杆,影子被阳光拉得老长,像根随时会断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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