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的记分牌还在闪烁，红色的“78-76”像道未愈合的伤口。樱木花道被队友抛到空中时，护腰绷带突然松开，露出的伤疤在聚光灯下泛着青白。他慌忙拽住飘落的绷带，却被宫城良田笑着按住手腕：“别挡着，本队长要跟天才合影！”?
三井寿举着相机的手在发抖，镜头里樱木的红头发正好遮住记分牌的“78”，只留下“76”在他耳后跳动。木暮公延突然指着看台，安西教练的保温杯正冒着热气，杯身上“湘北”两个字被水汽晕成模糊的团。?
“樱木同学的篮板嗅觉，”安西教练的声音混着欢呼声传来，“比去年全国大赛时敏锐了三分呢。”?
樱木突然从队友肩上跳下来，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他跑到场边捡起被踩扁的能量棒包装，塞进运动裤口袋——那是早上出门前，晴子姐姐在便利店给他买的。
斯特恩站在球员通道入口，看着樱木花道弯腰系鞋带的动作。少年的拇指在鞋带上绕出的结，和三十年前乔丹在选秀试训时系的一模一样。助理递来的检测报告上，肌酸激酶恢复曲线像把锋利的弯刀，在标准值下方划出陡峭的锐角。?
“日本篮协的人在贵宾室等您。”助理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们说可以安排和樱木花道的单独会面，就在赛后新闻发布会结束后。”?
斯特恩的尾戒在扶手上磕出轻响。十二块曲面屏的残影还在视网膜上跳动，樱木最后那个补篮时的肌肉震颤频率，与实验室里模拟的最优生物力学模型完全重合。他突然想起1984年选秀夜，乔丹在芝加哥体育馆的地板上留下的汗水渍，也是这样带着未被驯服的野性。?
“告诉他们，”斯特恩转身走向贵宾室，黑色风衣扫过墙边的拖把，“我要先看他的训练计划。从初中开始的所有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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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在地铁站的自动售货机前站住，投币口吐出的乌龙茶还带着冰碴。他看着屏幕上滚动的体育新闻，樱木花道被记者围堵的照片占了整个版面，红头发从人群里钻出来，像根倔强的火柴。?
手机在裤兜震动，是田中发来的加密信息：【纽约已启动“红毛计划”，评估组三天后抵日】。他捏着手机走进车厢，玻璃倒影里的自己突然和十年前重叠——那时他还穿着笔挺的教练服，站在北海道少年队的训练场边，看着个红头发的小鬼把篮球扔进雪堆。?
“大叔，你的茶要洒了。”邻座的高中生指着他手里倾斜的瓶子。男人慌忙扶正，冰水滴在褪色的运动服上，晕出深色的圈。那是1990年北海道少年篮球锦标赛的纪念服，左胸的队徽已经磨成了模糊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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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北的更衣室里，消毒水的味道盖过了汗水味。樱木花道对着镜子扯护腰，背上的疤痕在灯光下像条蜿蜒的河。三井寿突然把冰袋砸在他背上：“笨蛋，不知道冰敷吗？小心明天爬不起来。”?
“本天才的身体可是铁打的！”樱木转身时撞到衣柜，震得上面的奖杯叮当作响。那是去年全国大赛的纪念杯，底座刻着每个队员的名字，赤木刚宪的名字被摸得发亮。?
宫城良田突然推门进来，手里的信封上印着NBA的标志。樱木的红头发猛地竖起来：“这是什么？美国来的情书吗？”?
“是邀请你参加芝加哥训练营的邀请函。”宫城的手指在“总裁斯特恩亲启”的字样上停顿，“他们说……可以安排你和乔丹见面。”?
樱木的手指突然僵住，能量棒的包装纸在掌心被捏成球。他想起晴子姐姐贴在房间墙上的海报，乔丹在芝加哥体育馆的篮筐上飞翔，红色的23号球衣像团燃烧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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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恩在贵宾室的落地窗前站了整整一小时，东京的夜景在脚下铺成璀璨的河。日本篮协主席递来的樱木花道小学档案上，身高一栏写着“148cm”，旁边用铅笔补了个小小的“？”。?
“他初中时被篮球队拒绝过三次。”主席的声音带着自豪，“每次都在体育馆门口练到保安锁门，管理员说他总对着空气喊‘我是天才’。”?
斯特恩翻开下一页，樱木花道的高中入学体检表上，肺活量一栏的数字被医生画了圈，旁边批注：“疑似检测失误”。他突然想起技术部的报告，这个少年的最大摄氧量是68毫升/公斤/分钟，比联盟现役中锋的平均值高出12个点。?
“明天早上九点，”斯特恩合上档案，尾戒在灯光下闪过冷光，“我要去湘北高中的训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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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在湘北高中的围墙外坐下，樱花落在他邋遢的肩膀上。体育馆的灯光还亮着，樱木花道的影子在窗帘上晃动，一会儿是投篮的弧线，一会儿是篮板下的深蹲。他摸出怀里的旧照片，少年时的樱木正把篮球塞进他怀里，露出两颗缺了角的门牙。?
“教练，我会成为全国第一的！”照片背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墨迹被雨水晕开了一角。他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天，这孩子抱着断裂的篮球在训练馆哭，泪水混着雨水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河。?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条陌生的短信：【别插手，否则后果自负】。他抬头看向体育馆的灯光，樱木的影子正对着篮筐跃起，红头发在窗帘上投下的剪影，像颗即将冲破黑夜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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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花道在训练馆的地板上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怀里的邀请函被压出深深的折痕，“芝加哥”三个字的墨迹晕开，像片模糊的海。他摸出藏在储物柜深处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写着：“全国大赛的目标是打败山王，接下来的目标……是让全世界知道樱木花道是天才！”?
窗外的樱花被风吹进窗户，落在日记本的封面上。他突然想起晴子姐姐说过，美国的篮球场是用枫木地板铺的，踩上去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像现在，他光着脚在地板上跑动时，每一步都带着奔向远方的决心。?
训练馆的门被轻轻推开，安西教练的保温杯在晨光里闪着微光。樱木慌忙把邀请函塞进日记本，却被教练笑着按住手：“樱木同学，想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吗？”?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划出金色的线。樱木花道的红头发在光里跳动，像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他突然想起那个在雪地里练球的冬天，那个说他会练废膝盖的队医，还有此刻揣在怀里的、通往世界的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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