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训练馆的空调风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吹在樱木花道裸露的肩膀上。他扯了扯印着“NBA”字样的训练服，红头发在顶灯照耀下像团燃烧的火焰。斯特恩坐在观察席第一排，尾戒在文件夹上划出细痕，十二块实时监测屏正同步校准参数。?
“第一项，垂直起跳。”技术总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震得地板发颤。樱木看着眼前的测高仪，突然想起宫城在机场塞给他的纸条：“别给神奈川县丢人，笨蛋。”?
他后退三步，突然猛地蹬地。观察席的呼吸声集体停滞——测高仪的红色激光线在2.18米处亮了三秒，然后“啪”地跳到2.26米。技术台的打印机疯狂吐出数据单，纸页边缘卷成波浪。?
“现役联盟最高纪录是2.11米。”斯特恩身边的助理钢笔都握不住了，“这已经超出人类……”?
“他还没尽全力。”斯特恩打断他，目光锁定在樱木落地时的膝盖角度。屏幕上的绿色安全线在135度角形成完美的闭环，就像被圆规量过。?
樱木挠着头走向下一个测试区，路过镜子时看见自己的红头发翘得像根尖刺。三井寿的话突然在耳边响：“别光顾着耍帅，基础训练才是王道。”他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转身撞上迎面走来的乔丹。?
“小家伙，”乔丹的手掌按在他头顶，比想象中温暖，“1984年我测垂直起跳时，比你少了12公分。”?
樱木的耳朵“腾”地红了，嘴里却硬邦邦的：“那是因为本天才是……”?
“是天才，我知道。”乔丹笑着指向折返跑测试区，“去让他们看看，日本的天才有多快。”
20米折返跑的电子计时器发出蜂鸣时，樱木已经冲出了起跑线。他的影子在地板上拖出残影，每一次变向都带起细小的旋风。观察席上的教练们集体前倾身体，笔记本上的铅笔在“最快纪录”一栏悬而未决。?
“10.2秒！”技术总监的尖叫劈叉了，“比联盟最快的德文?哈里斯还快0.3秒！”?
斯特恩的尾戒陷进掌心。屏幕上的热成像图里，樱木的肌肉发力曲线像精密齿轮在转动，股四头肌与腓肠肌的协作效率达到了91%——这是实验室模拟的理论最大值。他突然想起中年男人在电话里的话：“那不是天赋，是命。”?
樱木叉着腰喘气，汗水滴在地板上汇成小水洼。他看着计时器上跳动的数字，突然弯腰做了个拉伸，动作和安西教练教的一模一样。去年全国大赛后，老头拄着拐杖在训练馆教他拉伸：“花道，真正的强者，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身体。”?
?
?
卧推测试区的杠铃片泛着冷光。技术人员往杠铃上加到100公斤时，樱木突然按住了他的手：“再加20公斤。”?
观察席炸开了锅。现役中锋的平均卧推成绩是105公斤，而眼前这小子看起来单薄得像根芦苇。斯特恩的手指在文件夹上敲出摩斯密码般的节奏，突然想起1985年奥拉朱旺的测试数据——当时他推120公斤用了三次呼吸。?
樱木握住杠铃的瞬间，手臂肌肉突然贲张。他深吸一口气，杠铃被稳稳推起，手肘伸直时发出轻微的“咔”声。一次，两次，三次……当他推到第十五次时，技术台的警报器突然响了——测力计显示的力量曲线已经超出量程。?
“停！快停下！”斯特恩猛地站起来，尾戒在灯光下闪过白光。樱木被拽开时还在嘟囔：“我还能推……”?
他没看见，技术人员正在紧急调取他的肌肉纤维样本分析——肌动蛋白与肌球蛋白的结合效率达到了78%，这意味着他的爆发力可持续时间是常人的两倍。?
?
?
反应速度测试用的是特制篮球，内部嵌着芯片。当机器以每秒30次的频率弹出篮球时，樱木的手像长了眼睛，每一次都精准拍在球的正中心。屏幕上的反应时间稳定在0.18秒，比现役最佳防守球员还快0.05秒。?
“这不可能。”哈佛运动科学教授推眼镜的手在抖，“人类的神经传导速度极限是0.2秒……”?
樱木突然抓住飞过的篮球，转身投向对面的篮筐。空心入网的声音在训练馆回荡，他对着观察席做了个鬼脸，红头发晃得像团跳动的火焰。斯特恩看着他额头上的伤疤——那是去年山王战留下的，现在已经变成浅白色，像条勇敢的勋章。?
测试结束时，夕阳正透过训练馆的窗户斜射进来。樱木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和乔丹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斯特恩的文件夹里，樱木的各项数据都用红笔标了星，最后一页空白处，他用钢笔写了行字：“天赋是上帝给的，而他把命都给了篮球。”?
?
?
东京的深夜，中年男人在便利店的电视前站住。体育新闻正在播放樱木的测试数据，主播的声音都在发颤：“垂直起跳2.26米，折返跑10.2秒……”?
他买下最后一罐乌龙茶，走出店门时撞见了田中。这个总是西装革履的男人此刻领带歪着，眼睛里布满血丝：“纽约那边疯了，选秀顺位预测已经把樱木排到了前三。”?
男人没说话，拉开拉环喝了口茶。远处的霓虹灯牌在茶罐上投下“湘北”的倒影，像个温柔的幻觉。他突然想起樱木第一次进少年队时，抱着篮球说要让妈妈在电视上看见他，那时的红头发还没现在这么亮。?
“斯特恩要亲自带他见球队老板。”田中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们说要给他开天价合同。”?
男人把空罐扔进垃圾桶，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街道回荡。他抬头看向月亮，突然笑了——樱木的妈妈一定在天上看着呢，看她的红头发儿子，现在跳得比谁都高。?
?
?
芝加哥的酒店房间里，樱木趴在床上看队友发来的录像。三井寿对着镜头举酒瓶：“笨蛋，回来要是敢忘了我们，就灌你喝酱油！”宫城在旁边抢镜头，手里挥舞着新战术板：“等你回来，我们再打一场练习赛。”?
他摸出枕头下的照片，是湘北全员在全国大赛赛场的合影。赤木刚宪的胳膊搭在他肩上，木暮的眼镜反光，宫城和三井在拌嘴，安西教练笑得像尊弥勒佛。?
手机突然震动，是斯特恩发来的信息：“明天见湖人总经理。”樱木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然后点开通讯录，给中年男人发了条短信：“大叔，我明天要去见科比了。”?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远处的训练馆还亮着灯。樱木的红头发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就像很多年前，那个在北海道雪地里练球的夜晚，他头顶那片倔强的星光。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