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水产市场弥漫着腥咸的雾气,黄瑶系紧高启强的旧围裙,胶靴踩过积水泛起涟漪。
案板上的鲈鱼突然抽搐,她手起刀落,鱼头滚进唐小龙生前常用的铁桶里,发出沉闷的回响。
黄老板,新到的黑鱼。送货小伙的板车轮在青砖上碾出湿痕。
黄瑶验货时摸到鱼鳃异常肿胀,指尖探入扯出团油纸——展开是张缅甸矿山的通行证,签发日期正是她出生那年。
李飞跨过满地鱼鳞走来,瞥见通行证上的指纹印:祁同伟昨晚在码头现身了。他递过塑料袋装的豆浆,杯壁还凝着水珠。黄瑶突然捏紧杯子,
塑料变形溅出的豆浆在通行证上晕开,显出一串隐形数字:**。
市场广播突然插播新闻:原市委书记李达康同志追悼会将于今日举行...黄瑶的剁骨刀砍进案板,刀柄颤动时惊飞了啄食鱼肠的麻雀。
春风茶楼的戏台正在排演《赵氏孤儿》,李飞坐在李达康常坐的包厢。
青花瓷杯底残留的茶垢拼出指纹,他蘸水涂抹在便签上,拓印出的纹路竟与缅甸通行证上的吻合。
这间包厢的龙井,书记总让多放两片茉莉。老茶工拎着铜壶进来,壶嘴对准桌角某处凹陷,他说这样倒水声像雨打芭蕉。水流注入茶杯的刹那,暗格弹开,露出本皮质日记——封皮烫金1998缅北考察。
日记内页夹着朵干枯的茉莉,压在段文字上:今日收养女婴,眼似新月。李飞的手抖了抖,茶楼突然停电。
应急灯亮起时,他看见窗外闪过戴斗笠的身影,肩头落着片鱼鳞。
京州码头废弃的吊机锈蚀如血管,黄瑶握着手电筒爬上货轮甲板。
底舱的腐臭味里混着淡淡茉莉香,她踢开空鱼箱,箱底粘着张泛黄的大头贴——六岁的自己戴着草莓发卡。
怀念吗?祁同伟的声音从货柜顶传来。他抛下个铁盒,
落地时弹开露出半截磁带,你爸临终前还在求我放过你。月光照见他脖颈的疤痕,形似缅甸地图。
黄瑶突然甩出剁骨刀,刀刃擦过祁同伟耳际钉入木箱。
鱼市学的招式此刻凌厉如高启强附体。祁同伟狞笑着按下遥控器,货轮底舱传来定时器滴答声。
李飞冲进来时,黄瑶正撕开铁盒夹层——里面是李达康与高小琴在矿山的合影,背后用血写着瑶瑶,快逃!
老干部公寓的书房积满灰尘,黄瑶拉开李达康的檀木抽屉。
钢笔筒里插着枯萎的茉莉,墨水瓶下压着张幼儿园奖状——黄瑶小朋友荣获乖宝宝称号。
她突然听见齿轮转动声,墙上的山水画轴自动卷起,露出保险箱。
密码是她生日。箱内整齐码着泛黄信件,每封落款都是爸爸。最底层压着个银镯子,内圈刻着缅甸文的平安。
李飞在窗外挥手示意危险时,黄瑶摸到镯子暗扣——咔嗒弹出微型胶卷,映着矿山爆炸的监控画面。
楼道传来脚步声,她将镯子戴上手腕。破门而入的暴徒举着砍刀,刀柄缠着强盛集团的旧绷带。
黄瑶抄起砚台砸碎窗玻璃,玻璃碴在晨曦中如鱼鳞纷飞。
追悼会的菊花海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黄瑶的黑伞被风掀翻。
李达康的遗像在雨幕中模糊,她忽然看见照片里的手指微微曲起——原图竟被PS修改过,原版中的李达康正指着她胸前的银镯子。
黄女士,请签收花圈。快递员递上湿漉漉的签字板。她触到板底粘着的磁带,转身时快递车已消失在雨里。
礼堂洗手间内,录音机播放出高启强的声音:...达康书记答应过,等瑶瑶成年就...突然插入爆炸声和缅甸语的惨叫。
李飞踹开隔间门时,黄瑶正盯着镜中的自己——雨水中,银镯子的反光在天花板投射出矿山地图。祁同伟的短信同时抵达:茉莉谢了,该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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