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呃…说完了…”袭人一愣。
“哦。”周振华应了一声。
然后。
在所有人注视下。
他慢悠悠地。
把听筒。
凑到嘴边。
深深地。
吸了一口气。
“呼——”
一股混杂着红梅烟焦油、隔夜粉笔灰和教导处陈年霉味的浑浊气流!
如同沉睡的巨龙打了个充满起床气的哈欠!
顺着电话线!
狂暴地灌进了听筒!
“噗——咳咳咳咳咳!!!”
电话那头瞬间传来袭人撕心裂肺的咳嗽和手忙脚乱的杂音!仿佛被一桶陈年粉笔灰糊了一脸!
“通…通讯…污染…咳咳…周老师您…”袭人声音带着哭腔和窒息感。
周振华拿下听筒。
对着话筒。
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遍小院:
“捐赠地块,收。”
“基金会顾问,拒。”
“豪宅,”他瞥了一眼跪在泥里的贾政和晕倒的王熙凤。
“留给需要的人(下岗高管再就业中心)。”
“另外,”周振华顿了顿。
“转告你们新董事会。”
“再敢用‘天寰枢’的破房子(云顶一品),”
他枯手指了指地上那滩被业火烘烤得梆硬、此刻正被金毛书包用狗耳朵嫌弃地拨拉的狗屎。
“污染‘教导处’环境(炒学区房)。”
“下次吹过来的…”
周振华对着话筒。
轻轻。
吹了口气。
听筒里瞬间传来袭人惊恐的尖叫和文件被吹飞的哗啦声!
“…就不只是粉笔灰了。”
“啪嗒。”
周振华随手挂断电话。
忙音戛然而止。
小院重归死寂。
只有金毛书包扒拉狗屎的“沙沙”声,和贾政压抑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
“汪!(饿!)”书包的电子音带着不满,暗红钩印红光锁定悬浮的暗黄地髓。
周振华走到悬浮的地髓前。
弯腰。
拎起那个印着褪色米老鼠的塑料小水桶。
桶里浑浊的泥水还飘着刚才弹进去的烟头。
他随手。
把半桶泥水。
泼在了悬浮的、凝固的暗黄地髓上。
“滋啦…”
泥水混着烟灰,糊满了地髓表面。污秽的纹路和土黄光晕在泥水下若隐若现。
“洗过了。”周振华把空桶丢回贾政脚边。
枯手指了指糊满泥水的地髓。
“吃吧。”
“汪!(讲究!)”书包的电子音带着欢快的电流杂音!暗红钩印红光大盛!狗耳朵闪电般卷住糊满泥水的地髓,猛地拽回!
拉链开合处如同无底洞般张开!
“咕噜!”
那块承载着龙脉精粹与无尽污秽、搅动风云的暗黄地髓!
如同被丢进垃圾桶的粉笔头!
瞬间被金毛书包吞了进去!
“嗝…”
书包发出一声满足的、带着泥水味的电子饱嗝。
暗红钩印的光芒如同吃饱喝足的野兽,缓缓平复,最后变成温顺的暗红色光晕。
“家人们!神兽书包在线吃土!”茗烟镜头死磕书包拉链,“学区房核心惨变狗粮!直播间标题:#天启万亿项目终结于教导处狗盆#!火箭刷屏求狗粮品牌!”
“吃…吃了?”邢大舅捏着半根油条,老眼瞪圆,“那…那可是龙脉…”
“龙脉个屁!”余墨砚嗤笑,秃毛扫帚柄点了点餍足的书包,“顶天算块结石!还是被资本灌了地沟油长出来的!吃了正好!通便!”
“结石?!”刚醒的王熙凤听到这个词,又看看空荡荡的泥地,眼皮一翻再次晕厥。
贾政跪在泥里,看着书包满足的“嗝”,又看看自己空空如也、沾满血污的双手,最后望向藤椅上那个叼着新烟的身影。所有的野心、算计、屈辱、恐惧…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乌有。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一歪,如同被抽掉脊梁的死狗,瘫倒在冰冷的泥浆里。铂金鞋钉上那个粉笔灰白点,在晨光下格外刺眼。
周振华没看瘫倒的贾政。
他拿起纪律记录本。
翻到新一页。
用半截粉笔头。
潦草地写下:
【贾政:严重违纪(破坏公物、扰乱秩序、引狼入室、未完成作业),予以劝退(开除董事会)处理。】
写完。
他合上本子。
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小院。
灰头土脸憋屈的澹台烬。
下巴沾油僵立的月蚀。
瘫倒如泥的贾政和晕厥的王熙凤。
还有那堵被业火轰塌、等着修补的东墙。
“课,”周振华吐出一口烟圈。
“还没下。”
他枯手指了指那堆废墟。
“作业(补墙),”
“继续。”
“你(澹台烬),”他指向憋屈的圣女,“烧砖。”
“你(月蚀),”他指向下巴沾油的清道夫,“递工具(硬币)。”
“他(贾政),”他指了指泥里瘫倒的身影,“和泥。”
“互相监督。”
“班长(书包)看着。”
“汪!(消食运动!)”金毛书包的电子音带着饱餐后的慵懒,暗红钩印红光一闪,狗耳朵卷起一块碎砖,“嗖”地砸在贾政撅起的屁股上!
“啊!”贾政如同被电击的青蛙,抽搐了一下。
“开工!”老黄头油乎乎的扳手“铛”一声敲在废铁上,“老子三轮车等着装修补费(废砖)呢!”
“家人们!废墟重建真人秀!”茗烟镜头扫过抄起硬币当瓦刀的月蚀、掌心憋出小火苗烤砖的澹台烬、以及趴在地上用空镜框腿搅和血胶泥残渣的贾代儒,“直播间标题:#时空大佬在线搬砖学区坟改造工程现场直击#!火箭众筹水泥和网红安全帽!”
周振华坐回嘎吱作响的藤椅。
劣质的烟雾袅袅升起。
混着业火焦糊味、狗屎味、新烤砖的土腥味…
教导处的清晨。
依旧“课”不容缓。
“叮铃铃——!!!”
那部老掉牙的座机电话!
如同永不缺席的课间铃!
再次在热火朝天(?)的小院里!
欢快地嘶吼起来!
这一次,铃声带着一种字正腔圆的、如同新闻联播开场的严肃节奏!
“叮铃铃——!!!”
座机铃声字正腔圆,带着《新闻联播》片头的威严节奏,硬生生压过了废墟工地里“叮叮当当”的补墙声。
“操!又来?!”老黄头正指挥茗烟把半截烤糊的砖往三轮车上搬,油腻扳手“哐当”砸在月蚀刚用硬币削平整的砖面上,“这破电话是装了CCTV后台?!”
“周哥!这调调…听着像要上《焦点访谈》啊!”茗烟把镜头死磕木门,“直播间标题:#教导处惊现国家级热线#!火箭众筹话筒支架!”
“接。”周振华眼皮都没抬,夹着红梅烟的手指朝正趴在地上、用空镜框腿搅和血胶泥残渣的贾代儒一点,“你,代接。”
“我?!”贾代儒顶着只剩一条腿的金丝空镜框,老脸糊满泥浆和胶泥,“周…周老师!我…我耳朵不好使啊!万一是找董事长的…”
“聋了?!”余墨砚的秃毛扫帚柄“笃”地杵在贾代儒搅和的泥浆里,溅了他一脸,“校规补充条例!师长指派,不得推诿!想把你那破镜框捐给历史博物馆?”
“噗通!”刚被狗书包用碎砖砸醒的贾宝玉,听见“捐镜框”又差点晕过去。
“代儒!快去!”王熙凤顶着晕厥后更花的糊妆尖叫,“肯定是新董事会找周老师表功的!接了准有…”
“咻——!”
半截粉笔头擦着她发际线飞过,“啪”一声钉在残存墙壁上仅存的“张大壮家长:再不及格打断腿”那个猩红指印旁边!
王熙凤后半截话噎在喉咙里,烈焰红唇抿成一条波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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