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冥王在上:他常怨我贪嗔痴 > 第八章 黑白无常生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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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储这时已背着女英赶到,判官笔“咻”地掷出,笔尖直戳红衣姑娘后心。她却像早有防备,拽着沐箐箐往井后一躲,判官笔擦着她肩头飞过,钉进井壁的“魄”字里,墨色的阴气顺着笔杆往外冒,竟把那字蚀得淡了几分。

“碍事。”红衣姑娘啐了口血沫,空着的左手往井里一按,补魂鼎突然剧烈震颤,井中翻涌的黑气瞬间凝成无数只手,抓向木槿寒的脚踝。木槿寒掌心火光暴涨,那些鬼手碰着火焰就化成青烟,可他刚要去拉沐箐箐,心口突然一阵钝痛,方才为了灼断红线,他本就耗了不少灵力,此刻被鼎中阴气一激,竟有些撑不住。

“哥!”沐箐箐急得眼眶发红,衣兜里的暖玉碎块还在发烫,鹤优的虚影虽淡了大半,却仍用身子挡在她和红衣姑娘之间,“别信她的!万年前你救我不是为抵天道,是怕我魂魄散在锁灵塔。”

“闭嘴!”红衣姑娘猛地掐住沐箐箐的下巴,匕首又往她颈间送了送,“再提锁灵塔,我现在就让她魂飞魄散!”

话音刚落,井壁突然“咔嚓”裂了道缝。墨玖君不知何时绕到了井边另一侧,指尖冰刃正往石缝里钻,冰气顺着裂缝往井下窜,补魂鼎的震颤声竟弱了些。“她靠鼎里的阴气撑着,毁了鼎,她就是具空壳。”墨玖君看了眼木槿寒道,冰刃又往深处刺了刺。

“不必。”木槿寒突然抬手,掌心的赤金色火苗竟往自己心口钻,不是要挖心,是要引动命魂!赤发无风自动,他周身的金光几乎要凝成实质,井中那些黑气被金光一照,竟像雪遇骄阳般消融,连补魂鼎的鼎沸声都低了下去。

红衣姑娘脸色骤变:“你疯了?引动命魂你会魂飞魄散的!”

“万年前没散,现在更不会。”木槿寒的声音带着金石般的冷硬,金光已漫过沐箐箐的发丝,缠在她身上的红线彻底断成齑粉。他突然伸手,不是去接沐箐箐,是攥住了红衣姑娘抵着沐箐箐脖颈的手腕,那只手被金光烫得“滋啦”作响,匕首“当啷”掉在地上。

邹储趁机冲上前,判官笔一扫,将沐箐箐往木槿寒身后带。鹤优的虚影这时突然扑向红衣姑娘,虽只一瞬就散成了光点,却在她胸口烙下个清晰的“镇”字,正是邹储先前那张符纸上的纹。红衣姑娘疼得蜷下身,井里的补魂鼎“轰隆”一声塌了半截,黑气混着碎鼎片往上涌。

“你以为毁了鼎就完了?”她趴在地上笑,空洞的眼眶淌出黑血,“以心换魄。他命魂动了,你这缕残魄就留不住了!”

沐箐箐身子猛地一软,木槿寒及时扶住她,掌心的金光往她身上送,可她指尖还是一点点变透明。“哥,不碍事的。”她反而笑了,伸手想碰木槿寒的发梢,“当年你护我一次,这次算我还你啦。”

木槿寒没说话,只是将她往怀里紧了紧,赤金色的光从两人相贴的地方往外漫。井壁的“以心换魄”突然开始发烫,字缝里渗出金光,竟和木槿寒的灵力融在了一起。邹储突然惊道:“是锁灵塔的纹路!这井根本不是赤魂宗总坛,是锁灵塔的地基!”

话音落时,补魂鼎彻底碎了。红衣姑娘的身影随着鼎碎一点点淡去,只留下句怨毒的话:“你们谁也留不住谁。”

金光渐渐敛了。沐箐箐靠在木槿寒怀里,指尖不再透明,暖玉碎块滚落在地,竟自己拼回了完整的模样,只是玉上多了道浅痕,像片小小的桃花瓣。鹤优的元神不知去了哪儿,玉却暖得很,贴在沐箐箐手背上,正好压住方才被红线勒出的红痕。

墨玖君收了冰刃,踢了踢地上的碎鼎片:“三百年筹谋,就这?”

邹储把判官笔插回腰间,蹲下身看那暖玉:“鹤优那小子元神没散干净,附在玉上护着她呢。”他顿了顿,看向木槿寒,“你命魂。”

“还在。”木槿寒低头摸了摸沐箐箐的发顶,眼底的戾气散得差不多了,只剩点浅淡的柔和,“当年投轮回是抵天道,这次护她,才是心甘情愿。”

阳光这时彻底照进枯井,黑气全散了,井壁的“以心换魄”被金光灼成了灰,露出底下原本的字,“魂归原处”。沐箐箐捏着暖玉笑,玉上的温度顺着指尖往上爬。

暖玉贴着掌心的温度渐渐变烫,比先前在药庐时更甚,像有团小火星在玉里头翻涌。

沐箐箐捏着玉递给邹储,邹储接过后玉面突然闪过道极淡的白光,不是鹤优那道半透明的虚影,倒像滴融化的月光,落在她手背上凝成个浅浅的印记,是朵没开全的小桃花。

“嗯…疼。”

一声含糊的少年气哼唧突然从玉里钻出来,细弱得像蚊子叫。

“鹤优?”邹储凑过来,用判官笔尾戳了戳暖玉,“你这元神缩在玉里还能说话?”

玉里又没了声,只印记上的桃花瓣颜色深了点,像被人掐了把似的。邹储指尖摸着那道浅痕笑:“方才替她挡那下,元神定是伤得厉害。”

话音刚落,暖玉突然往他衣襟里钻了钻,贴着心口的地方传来轻轻的震动,像是在点头。墨玖君在旁嗤笑一声:“冥界小判官,躲人怀里倒机灵。”

这话一出,玉面“腾”地泛起层薄红,连带着邹储心口那片衣襟都暖烘烘的。木槿寒垂眸看了眼那抹红,指尖金光微动,没说话,却把邹储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正好挡住墨玖君的视线。

邹储憋着笑把女英往背上又托了托:“先回药庐再说,女英还没醒呢。”

回药庐的路上,暖玉倒安分了,只偶尔在邹储走得快时轻轻震一下,像在提醒他慢些。直到女英被安置回榻上,玉突然从他怀里滚出来,“当啷”掉在药碾旁的竹筐里,筐里是女英晒的桃花干,前日刚收的,还带着点香。

暖玉滚进桃花干里,“骨碌碌”转了两圈,玉面的红还没褪,却颤巍巍浮起道极淡的虚影:比先前在枯井边清晰了些,能看出是个穿青布衫的少年,就是眉眼还模糊着,像蒙了层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