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梁上的咸鱼干晃悠,风一吹,影子在墙上摆得跟钱多多算错账的算盘珠似的。瓦罐里的青梅泡在盐水里,表皮皱巴巴,像二柱熬夜打麦子后的眼皮。
钱多多蹲在罐前,手指戳着梅子,酸水顺着嘴角滴到地上,洇出个浅黄圈。“再泡不透,”他嘬着牙,“咱就得嚼生麦就唾沫,跟李二狗啃没腌透的肉似的,硌得嗓子疼!”
村口盐商老张头又涨价了。他挑着盐担倚着槐树,盐袋口的白花花晃眼,跟晃银子似的。二柱攥着空盐罐冲过去,唾沫星子溅了老张头一脸。
“你咋不去抢!”二柱脖子梗得跟晒硬的麦秸,“上回说盐比石头贱,这会比赵铁柱的雪莲还贵,当咱是傻子捏?”
老张头抹着脸笑,皱纹里全是得意:“盐罐子都空了吧?”他掂着盐袋晃,“再过三天,价还得涨,跟地里麦子似的,越等越金贵!”
苏九儿抱着陶坛子从巷子里钻出来,坛口盐霜厚得跟冬雪。“俺姥娘说,”她用指甲刮坛沿,“梅子腌透能当盐使,酸点咋了?总比啃生麦强,跟用醋代酒,能顶事!”
钱多多眼睛一亮,扒着算盘就打:“十斤梅子顶一斤盐,”算珠沾着梅汁黏糊糊,“省的钱能买五斤糙米,还能给李二狗打壶酒,划算!就是这酸劲,怕能把牙酸掉,跟吞了赵铁柱的黄连汤!”
说干就干。二柱扛来半筐青梅,李二狗拎着仅剩的小半袋盐,苏九儿抱来三个大瓦罐。钱多多蹲地上分梅子,跟分银子似的,多一颗少一颗都要较劲儿。
“轻点放!”他拍开二柱毛躁的手,“这梅子比钱串子金贵,摔烂一颗,就少一口‘盐’,跟丢了铜板似的心疼!”
李二狗蹲旁边撒盐,大手一抓跟抓沙子。钱多多看得直跳脚:“你当喂猪呢?”他夺过盐袋,“匀着撒,跟给麦子扬肥似的,多了少了都不成!”
撒完盐,李二狗扯来黄泥巴糊坛口,糊得跟抹墙似的厚薄不均。“得封严实,”他用刀柄敲泥封,“跟封火药桶似的,漏了气就废,比二柱那破连枷还没用!”
二柱不乐意了,踹了瓦罐一脚:“你才破呢!”他梗着脖子,“俺那连枷现在是宝贝,能打麦子能指路,比你这破刀强百倍!”
苏九儿笑着劝:“别吵了,”她指着瓦罐,“三天后开坛,成了就不用看老张头脸色,跟二柱打赢架似的,扬眉吐气!”
这三天过得跟熬药似的慢。钱多多早晚都去灶房瞅,跟伺候坐月子的媳妇似的上心。二柱更夸张,夜里抱着连枷睡灶房门口,生怕有人偷坛子。
第三天一早,钱多多揣着算盘往灶房跑,脚底下拌了麦秸,差点摔个狗吃屎。二柱早蹲瓦罐旁,搓着手跟等开席的饿汉。
“开!开!”二柱急得直拍罐子,“再不开,俺牙都要自己酸掉了,跟赵铁柱的药渣似的,没劲儿!”
李二狗拔刀挑开泥封,“啵”的一声,酸气跟开闸的水似的涌出来。钱多多刚凑过去,“嗷”一声蹦开,眼泪直流。
“娘哎!”他揉着眼睛喊,“这酸劲比赵铁柱的醋坛子还冲,能把眼珠子酸出来!二柱,你先尝!”
二柱梗着脖子捏起一颗,闭着眼往嘴里塞。嚼没两下,脸皱得跟晒干的橘子皮,“嘶嘶”吐核,舌头伸得老长,逗得李二狗直笑。
“看他那样,”李二狗夺过一颗扔嘴里,刚嚼两下,“噗”地吐出来,“娘的!比挨了一刀还提神!这玩意儿能当盐使?怕不是要把舌头腌透了!”
正闹着,村口传来哭喊声。二柱扒着墙头一看,拍着大腿笑:“老张头栽了!”他指着外面,“吃了自家的盐,上吐下泻的,跟吃了赵铁柱的泻药似的,活该!”
原来老张头的盐是私盐,掺了土硝,吃了准闹肚子。村民们拿着空盐罐堵他家门,吵得跟赶集似的。钱多多扒着算盘笑:“这叫报应,跟算错账的,早晚得还!”
可高兴没两天,钱多多又犯愁了。他蹲坛子旁扒拉梅子,算盘打得噼啪响:“这三坛顶多撑半个月,跟二柱的力气似的不经使。得找正经盐,不然还得吃生麦子!”
老秀才拄着拐杖颤巍巍走来,怀里揣着皱巴巴的《周礼》。“古人早有法子,”他翻开书指着字,“设盐仓,跟你们藏粮似的应急,比钱多多的算盘还精明!”
“盐仓?”李二狗摸着刀把眼睛发亮,“藏在地宫?跟那些粮食似的,等着咱去找?”这话一出,钱多多手里的算盘“啪嗒”掉地上,珠子滚了一地。
夜里腌新梅子时,钱多多蹲灯下捡梅核。月光从窗棂照进来,盆底的核儿摆得跟棋盘似的,凑起来像个歪歪扭扭的图案。
“这是啥?”他捏起颗核儿对着灯看,核上纹路跟虫爬似的,“跟苏九儿那鱼刺密码本上的道道有点像,邪门得很!”
苏九儿听见动静跑过来,掏出鱼刺密码本比对。核儿的纹路竟能对上,严丝合缝得跟周木匠做的榫卯。“是密码锁!”她声音发颤,“跟连枷上的地图配着的,前朝人藏东西跟钱多多算账似的,一点不含糊!”
二柱凑过来看热闹,伸手就抓,被核儿尖扎了下。“嘶——”他甩着手跳,“这破核儿还带刺,跟李二狗的刀似的不让碰。要是真能找到盐仓,俺天天吃这酸梅子都乐意,比啃生麦强百倍!”
李二狗听说有密码,扛着刀就跑来了。他用刀背挨个刮核儿,纹路更清楚了。“这图案像山壁,”他指着核儿,“那道弯是鹰嘴崖,错不了!俺上个月还在那儿劈过柴,刻在脑子里似的!”
第二天一早,四人扛着家伙往鹰嘴崖赶。二柱背着连枷,钱多多揣着梅核串,李二狗扛着刀,苏九儿拿着密码本,跟去赶集似的热闹。
到了鹰嘴崖,李二狗指着爬满藤蔓的山壁:“就是这儿!”他挥刀劈掉藤蔓,露出带纹路的青石板,“你看这凹槽,跟核儿大小正合适,跟周木匠凿的榫眼似的!”
钱多多掏出梅核串,一颗一颗往凹槽里摆。核儿刚放满,青石板突然“咔哒”响,跟生锈的门轴转动似的,缓缓往里缩,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
一股咸腥味从洞里飘出来,勾得人直咽口水。二柱举着火折子往里探,惊得张大嘴:“我的娘哎!真有盐!跟堆雪山似的!这味儿比钱多多算错账时的惊呼声还提神,俺的牙都开始酸了!”
洞里果然是盐仓,码着一排排陶罐,里面全是雪白的盐。钱多多扑过去抓了把盐,乐得嘴都合不拢:“够吃三年!比种十亩地还值,跟捡了聚宝盆,划算到家了!”
李二狗不关心盐,他盯着仓角的木箱。用刀挑开盖子,里面是些竹片,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这是盐引,”他翻着竹片,“前朝的,跟地契似的能换盐,比钱多多的银票还管用!”
钱多多正抱着盐罐傻笑,突然“咦”了一声。盐堆里嵌着块亮晶晶的东西,他扒出来一看,是半块玉玺碎片,沾着盐粒闪白光。
“快拿连枷来!”他哆嗦着喊。二柱赶紧递过连枷,碎片往木柄凹槽一嵌,“咔”地卡上了,严丝合缝得跟原配似的。
盐仓突然晃了晃,石壁上的字全亮了,跟撒了萤火虫似的。钱多多凑近一看,拍着大腿笑:“是管盐的法子!跟分麦子似的,谁也别多占,比俺算账还公道,这前朝人精得跟猴似的!”
二柱抓了把盐往嘴里塞,齁得直伸舌头,眼泪都出来了。“管他啥法子,有盐吃就行!以后腌梅子、腌咸菜、腌咸鱼,跟过年似的!这核儿比蓍草还灵,真该供起来,天天上香!”
回去的路上,钱多多把梅核串成串,挂在算盘上。走一步响一下,跟摇铃似的。他摸着核儿念叨:“这不起眼的东西,跟二柱的连枷似的,藏着天大的秘密,邪门得很!说不定还有更多宝贝,跟地里的麦子似的,等着咱刨呢!”
夜里,李二狗枕着盐袋睡,梦见自己成了盐商,挑着盐担满街跑,被人追着打。他“嗷”一声惊醒,摸着刀笑:“还是自家的盐香,比啥都踏实,跟搂着钱多多的算盘似的,安心!”
钱多多在灯下算盐账,算到后年开春,算盘珠子都快磨平了。他望着窗外的月亮,突然咂着嘴笑:“要是再找到个糖仓,那才叫美,跟二柱娶了媳妇似的,啥都不愁了,日子甜得跟蜜似的!”
这话刚说完,院外突然“哗啦”响了一声。二柱举着连枷冲进来,喊得跟救火似的:“钱多多!快来看!你那串梅核在院里转圈呢,跟长了腿似的,邪门透了!”
月光下,梅核串悬在半空,转得跟陀螺似的,快得能看出虚影。转着转着,“啪嗒”掉在地上,核儿排成个新图案,比之前的还复杂,弯弯曲曲得跟蛇爬似的。
苏九儿拿着密码本凑过去,突然瞪大眼睛,手里的本子“啪”地掉了:“这是下一个藏宝地的图!比盐仓还金贵的东西,看这纹路,像是……像是金矿?”
钱多多的算盘又掉了,这次摔断了根珠子。他蹲在地上瞅着图案,突然笑出声:“管他是金矿还是银矿,找就完了!跟二柱打麦子似的,抡起家伙干,准没错!反正有盐吃了,饿不着!”
李二狗摸着刀把,眼里闪着光,跟见了猎物的狼。二柱晃着连枷,恨不得现在就往山里冲。只有钱多多,偷偷往兜里塞了把盐,心里念叨:“不管找着啥,有盐吃就行,这才是正经事,别的都是锦上添花!”
梅核串在月光下闪了闪,像是听懂了。远处的山影黑沉沉的,藏着无数秘密,跟腌在坛子里的梅子似的,看着普通,扒开全是惊喜,勾得人心里直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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