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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实冷笑一声,指着大牢门口说道:“两位大人可知那里面的女子是谁?”

冯琮瞬间将心提起来,谢实这厮官职算不得高,但他是陛下的宠臣,由不得他不防备。

“不是裴家女?”

谢实往前走了几步,就这么把后背留给两人。

“是啊!可你知道那是我谢实的什么人吗?”谢实转身,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说出来吓死你们,那可是我谢实的救命恩人啊!”

“两个老不死的!就这么对我谢实的救命恩人!”

张大人抖如筛糠,反观冯琮,倒还是镇定。

“那又如何?不过是逃兵之后,谢大人与她扯上关系,说不得还会连累自己!”

谢实看着冯琮,突然大笑起来,拍了拍冯琮的肩膀:“说你老不死还真说对了!您老真不怕死啊!我这会都要替你怕死了呢!”

冯琮此时心里也打起了鼓,这谢实算着时间是从宫里来的,难道他真的是替陛下来的?

谢实丝毫没觉得两位大人按官职算是自己的上司,指着两人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一个刑部尚书,一个兵部尚书,官职加起来,是不是觉得自己能顶个丞相大人了?

觉得自己算无遗策是吧!你们一抬屁股,陛下就知道你们想拉什么屎。”

许是觉得自己说的太过恶心,谢实连忙停住转了话头:“你们刚派人出京城,陛下就知道了!就这你们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智比诸葛了吗?”

冯琮自始至终黑着脸,到了这时,他还是没觉得怕,都是裴家的漏网之鱼,蹦跶不了太久,就算陛下知道又如何?

谢实没再继续骂人,只冷声吩咐:“将人给我抓起来。”

话音一落,就有人上前,将两位尚书团团围住。

他不再看两人一眼,转身进了刑部大牢。

裴剑舟的情况很不好,裴云枝在看到谢实后,就将人平放在地上,割开裴剑舟的手指,可惜作用不大。

她看向谢实,问道:“戚潺潺呢!”

谢实转身看向清明,清明就将戚潺潺带了过来。

“救人!”

戚潺潺将自己的药箱放在地上,觉得自己命比黄连苦。

“我研制的毒药都没有解药!”

话音刚落,一柄匕首就落在她的脖子上。

“救不活,你也死!”

戚潺潺连忙求饶:“女侠饶命,我试试,我试试。”

戚潺潺翻翻裴剑舟的眼睛,又搭上他的脉,捣鼓好半晌,脸色依旧如丧考妣。

“我只能将他的命留住,若是解毒,还需我师父来!只是他如今不在盛京!”

谢实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裴云枝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会有办法的!”

裴云枝点点头,转身一直盯着戚潺潺给裴剑舟医治。

若是她敢耍什么花样,裴云枝就能让她即刻毙命。

谢实没再守着这里,转身出了大牢,来到外面。

两位尚书大人都被拘押起来,有反抗者都被尽数拿下。

一个身穿盔甲,带着肃杀之气的男人朝着谢实走来,笑道:“谢大人还真是好大的官威,连尚书大人都敢抓捕。”

谢实冷冷瞥了他一眼,看向拘押两位尚书的牢笼,微微眯眼。

“多谢魏将军。”

魏庭焱笑问:“不亲自审问?”

谢实摇头:“先关进诏狱,此事还需陛下定夺。”

魏庭焱不再多话,抱拳一礼,转身离去。

谢实站在刑部门前,看着那座刻着刑部两个字的高大牌匾,一言不发。

周围的温度都好似低了几分,他垂下脑袋,蹲下身,用力揉搓着自己的脸颊,直到通红一片。

“你怎么就那么没用!”

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脸上,谢实像是没感觉到疼痛,又轻轻拍打几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却如同寒冰一样冰冷。

“只此一次!”

他低喃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裴折雪又跪在了宫门口,这一次,她没有沉默,而是朝着那座巍峨的皇宫发出质问。

“陛下,我裴家满门忠烈,十七年前全部战死沙场,如今只剩下裴家六郎苟活于世!陛下难道都不肯让裴家留下一丝血脉吗?求陛下开恩!”

“裴家满门忠烈尽数战死沙场,求陛下给裴家留后!求陛下开恩!”

裴折雪一边喊,一边磕头,几次磕下,就已经是血红一片。

宫门口,已经有机灵的小太监跑进去将消息传给自己的上司,以免通传不利,给自己带来责罚。

御书房里,榆帝已经没了见谢实时的随和,眉头紧锁,眼中怒火燃烧。

底下站着的小太监被吓得匍匐在地上,久久不敢抬头。

榆帝轻抬眼皮,看向自己年长些的太监:“孙高,你去带裴夫人进宫!”

孙高跪下叩头后,才起身离去,走时顺手将那小太监带走了。

宫门前,闻声赶来的齐偄下了马车,跪在地上朝着宫里一拜,才站在裴折雪面前。

“你一个妇道人家,来此作甚?还不跟我回去!”

说着齐偄就想将裴折雪拉起来,被裴折雪侧身躲过,她从袖口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齐偄。

“这是和离书,你在上面签过字后,你我两清,今日我的所作所为不会连累到你!”

齐偄将信扔在地上,怒道:“裴折雪你疯了!”

裴折雪跪在地上,跪地笔直,她缓缓转身,看向齐偄。

“你我之间的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这些年,你得到的东西远远超过你的预期!我们不曾做过一日真正的夫妻,且放过彼此,对谁都好!”

齐偄颤抖着手,指向裴折雪:“裴折雪,你就对我没有一丝情义?”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桩婚姻是假的,可自看见裴折雪的第一眼,就已经沦陷。

后来,听了那个传言,他动了心思,如果没有那两个孽种,他们之间是不是就可以有个新的开始。

可惜并没有,第一个孩子被他送出去后,就被裴折雪发现,她那时身体太虚弱,没有力气去找那个孩子,身边的两个武功高强的婢女,一个成了他的人,另一个虽然忠心,也只能护住主子。

两人从此反目,连面子情分也装不下去,从那时就开始分府而居。

“齐偄,我恨不得杀了你,就算杀了你都难解我失子之痛!”

这些年,她的人手都散落在各地,寻找她那刚出生就丢失的孩子,才没有腾出手处理这个罪魁祸首。

“签了吧!这和离书,早该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