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宫廷花园
布妮可上
布妮可:花儿,我吻你,赐予我你的芳香,除掉身边的恶臭。幸好我自私的想法你不曾听到,否则我满耳都是你的谩骂了。我很得意,良心在荒芜的戈壁上驰骋,多么英勇的表现,抛开世俗,回归自然,陶冶身心,唉,洁净的天空多了一丝人烟的腐朽,我这世俗的奴隶,以公主的身份拼命掩饰身上的锁链。
哎,花儿,你以为我是在欣赏你吗?实话告诉你,是你在欣赏我。为什么你能完好无损的在我面前随风摇摆,我眼中的仁慈将告诉你答案。
查理曼:幸运的花儿你别得意,我知道你在嘲笑公主的软弱,不过我还是得恭喜你嘲弄的人儿,这次的赌约她赢了。
布妮可:我所期待的愉悦到哪去了,涌向我的是无边的失落。振奋人心的胜利敲打我,似在提醒我不要骄傲,温馨的善意席卷全身,我的骨头快因此碎裂,长期养成的自知之明救了我一命,认输了吧,查理曼,在你面前不值一提的泼辣也能浇灌爱情的花朵!我要说明,恋爱之前威尔斯可不知道我的身份。
查理曼:贵族人贪慕你的身份,你的金钱,唯独威尔斯喜爱你的秉性。可能是他不知道你曾经吼死一头狼,掐死一条蛇,侮辱过每一个你的追求者,我精美的言辞无处安放,夸张不足以将你的泼辣形容。我差点忘记你的美貌,也许威尔斯是看上了这一点呢。美貌的面庞看不出蛮横,可爱的表情暗藏任性,你的机智使你赢得了赌约,哦,不,应该说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布妮可:我爱无理取闹,我爱无事生非,骨子里的烈性岂能说改就改?长得英俊潇洒的坏蛋是个好人,穿得文质彬彬的奸佞是个忠臣?样貌败给性格,这是最真的自我展现!
查理曼:我已完美地按照你的意思,对威尔斯说明,你的记忆遭人暗算,彻底把他忘记,可是痴心的人儿有颗倔强的心,发誓要唤醒你。我努力劝阻他冲动的行为,告诉他其中的利与弊,然而他的双耳被你堵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若是一有机会,他可不想让你全身而退。
布妮可:我的记忆像王宫一样守备深严,这一场闹得满城风雨的爱恋应该结束,这是尊严的命令。可怜的威尔斯被我利用之后就扔掉,我的道歉他再也听不到。
查理曼:无需道歉,无需自责,他的誓言随心所欲,我感受不到任何感情。真正的威尔斯是个花心的动物,他很快就会与另一个女人恋爱。他会说对你说过的情话,他会写为你写过的诗歌,他也会创新,用独到的方式吸引下一个女人。一个用情的高手,他的戏法层出不穷,仔细想想,威尔斯与你恋爱时的谈吐和举止,是不是个熟练的能手。
布妮可:他的言语幽默动听,他的举止稳重得体,相处时的细节也做得很到位,他是一个绅士,他的殷勤不像是刻意讨好,随意的动作也不失礼数,很难相信一个平民有如此深厚的教养,他是平民中的贵族。
查理曼:那是他耐以生存的技巧。扮老人,风烛残年;扮才子,风度翩翩;扮情人,恩爱绵绵,甚至是让他扮女人,唯妙唯俏的诱人模样让男人都不禁爱上。
布妮可:你的话让我心慌意乱,威尔斯的专情与我的尊严产生了微妙的联系,但你三言两语也别想把我蒙蔽,你是在为失败找借口吗?真是好算计,我的泼辣正愁没用武之地。我的虚情问候,他的假意是最好的回应。
查理曼:再来赌一次吧,威尔斯的花心对上威尔斯的专情,这场精彩的好戏你会没兴趣知道结局?
布妮可:尊严和自信提前答应,我的拒绝说不出口。贵族的娱乐别出心裁,总是找一些新鲜的乐趣,为了挽回你失败的颜面,我只能奉陪到底。本想就此做个无情的泼妇,永远不会犯愁,最多找个角落黯然孤独,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愿意陪我孤独!原本我喜爱真挚的情感,慢慢的我与契合实际的事物更加亲昵。泼辣不知不觉被时间掩盖,我逐渐在别人眼里变得可爱乖巧,而我却深知自己的可怕。
查理曼:这一刻你仿佛是枯萎的花中精灵,情感上的不速之客。没有赌注的赌局搞得气氛有些烦闷,让我们真真切切的赌一场,未来的国王,赌上你的王位。为了宣扬女权,父亲当着我俩的面说会将王位传给你。我毫不怀疑这是多么伟大的举措,但是内心的屈辱无法消停,我的眼中男女也是平等,为什么我今后要在你的面前卑躬屈膝,如果你连一个男人的心都管不住,如何做一个女王?
布妮可:啊,查理曼,这是你设计的一场好戏。如今我已在戏中沉迷,我们的赌约继续进行,倘若是我赢,你必须做我忠贞的臣民。我不是那争强好胜的女王,却是那不想认输的女人。
(布妮可下)
查理曼:不靠谱的赌约,我不能轻信,邻国的朋友怎么还没有来?
(白克上)
白克:等待有没有让你着急,公主的离去才是我出场的时机,所以我也在等待。不仅仅是我和你,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生命的到来,等待机遇的靠近,等待死亡的降临。我现在就等待你请我吃一顿。
查理曼:吃完一顿你就满足?
白克:还有下一顿,直到死亡!
查理曼:啊!又是死亡,什么是死亡?
白克:你指的是哪一种?是身的消亡,还是心的绝望。
查理曼:你真有趣!等待之后要做什么呢?
白克:感慨生命何须等啊!饿了就去吃,累了就躺着休息。迎接每一个新生命,坦然面对死亡。我们创造机遇,身陷困境主动出击,等待是懦弱,是妥协。
查理曼:复杂的人儿,现在的我饿了,是去吃呢,还是等着别人送来呢?
白克:赶紧走吧,你交代的事牢记于心,废话就让时间充足的人去说,我们不能再耽搁。
(白克,查理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