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这条涕泪交流、
磕头如捣蒜的癞皮狗,
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无尽的冰寒与厌恶。
他弯腰,用两根手指,
嫌恶地捻起地上那份沾了血污和尘土的降表,展开。
叶斐仁…窦顶…陈万金…张世荣……
朱由检的目光缓缓扫过降表末尾那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签名,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盘踞淮安、
吸食民脂民膏的毒瘤!
更代表着对他皇权赤裸裸的背叛!
呵。一声轻蔑到极致的冷笑,
从朱由检唇边溢出。
他随手将那份凝聚着淮安官绅忠心的降表丢给身后的张凤翔,
目光如同看一堆垃圾般扫过瘫软如泥的李都。
冰冷的字句,
如同阎罗的判词,
从御口中吐出:
拖下去。
砍了。
抄家。
灭族。
遵旨!周遇吉眼中厉芒爆射,一步踏出!
腰间佩刀呛啷一声龙吟出鞘!
雪亮的刀光在晨曦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
不——!!陛下!饶命啊!
臣不想死!臣……李都亡魂皆冒,
发出杀猪般的绝望嚎叫,
双手徒劳地向前抓挠!
噗嗤!
刀锋入肉的闷响!
一颗戴着乌纱帽的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表情,
冲天而起!
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无头的脖颈断口激射而出,
溅满了知府衙门威严的朱漆大门和冰冷的石狮!
那具肥胖的身躯抽搐了几下,
轰然栽倒在血泊之中。
那颗头颅滚落尘埃,
沾满血污的脸上,
兀自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与荒诞——他
幻想的拥立新朝、
加官进爵的美梦,
竟以如此血腥的方式戛然而止!
朱由检看都未看那血腥的场景,
踩着粘稠的血泊,
大步踏入知府衙门正堂,
稳稳地坐在了原本属于李都的知府大椅上。
他环视着跟进来的重臣与将领,声音不大,
却如同金铁交鸣,
震得整个大堂嗡嗡作响:
这!就是背叛朕的下场!
万岁!
万岁!
万岁!
张凤翔率先振臂高呼!
周遇吉、蒋德璟、李国祯……
所有将领官员,
连同堂外肃立的甲士,
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
声浪直冲云霄,
带着血洗的威压,
瞬间席卷了整个战栗的淮安城!
朱由检抬手,
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戛然而止,
留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看向张凤翔手中那份血迹斑斑的降表,
嘴角勾起一丝残酷到极致的笑意。
周遇吉。
臣在!
拿着这份降表,
朱由检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
每一个字都淬着冰,
按图索骥!
上面所有签名联署的逆贼,
无论士绅商贾,
一个不留!
给朕——
满门抄斩!
籍没家产!
遵旨!周遇吉单膝跪地,
抱拳领命,
眼中燃烧着嗜血的寒芒!
他猛地起身,接过降表,
如同地狱的勾魂使者,
大步流星冲出府衙!
淮安城,叶府。
朱门大户,庭院深深。
盐商巨贾叶斐仁同样被炮声惊醒,
但他脸上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押对宝的兴奋与期待。
他早已命家仆在大门前摆好了香案,
上面供奉着临时赶制的恭迎大顺天军牌位。
他自己则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绸缎袍服,
率领全家老小,
恭敬地跪在香案之后,
翘首以盼。
沉重的脚步声和甲叶铿锵声由远及近。
叶斐仁心中一喜,
头埋得更低,高声道:
草民叶斐仁,率叶氏阖族,
恭迎大顺王师!
叶氏愿献家资三十万,
粮米万石,助天军……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双沾满泥泞和暗红血渍的制式战靴停在了他低垂的视线前。
紧接着,是更多同样制式、
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战靴将他团团围住。
一股冰冷的杀气,
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
叶斐仁心中咯噔一下,
一股不祥的预感陡然升起。
他颤抖着,缓缓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
不是想象中的大顺军服色,
而是一片刺眼的明光铠!
为首一名年轻军官,
眼神冰冷如刀,
脸上带着一丝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笑意。
他手中,正捏着一份展开的、
边缘沾着刺目血污的文书——
正是那份他亲手签名的降表!
大……大顺天军?
叶斐仁的声音干涩发颤,
最后的侥幸瞬间崩塌。
大顺?杜亭松咧嘴一笑,
露出森白的牙齿,
手中的燧发枪枪托猛地砸在叶斐仁的肩膀上!
老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
爷爷们是天子亲军!近卫军!
剧痛让叶斐仁惨嚎一声,
瘫倒在地。
他惊恐地看着周围那些黑洞洞指向自己的火枪口,
看着那份降表,
终于明白了什么,
发出绝望的嘶嚎:
不!军爷饶命!误会!
天大的误会啊!是李都!
是李都那狗官逼我们签的啊!
我们是被逼的啊!
叶家愿献全部家产给皇上!求……
晚了!邓知远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哭嚎。
他大手一挥:奉旨!
叶斐仁及叶氏满门,
勾结逆贼,背叛朝廷,罪不容诛!
拿下!抄家!反抗者,格杀勿论!
不——!!叶斐仁的惨叫声被粗暴地堵了回去。
如狼似虎的士兵一拥而上,
绳索套颈,刀枪加身!
叶府内顿时响起一片女眷的尖叫哭嚎和男丁绝望的怒吼与搏斗声,
但很快就被火枪的轰鸣和利刃入肉的闷响所淹没!
富丽堂皇的庭院,
瞬间变成了屠宰场!
同样的一幕,
在窦府、在陈家、在张家……
在所有签名降表的缙绅府邸同时上演!
窦顶跪在门口,
正要将准备好的阿谀之词奉上,
就被冲进来的高升一脚踹翻在地!
窦顶!你的名字,
在降表上可排得靠前啊!
高升狞笑着,
将沾血的降表拍在窦顶惨白的脸上。
军爷!饶命!
窦家是被裹挟的!窦家愿……
愿个屁!带走!
府内所有男丁,就地正法!
女眷收押!抄!
冰冷的命令斩断了一切求饶。
窦府那传承三代的翰墨书香,
瞬间被浓重的血腥气所覆盖。
刀光剑影中,
一颗颗曾高高在上的头颅滚落尘埃。
抄家!灭族!
皇帝的意志化作了最血腥的屠刀!
锦衣卫的缇骑手持降表名单,
如同勾魂索命的无常,
在淮安城内穿梭。
一队队近卫军士兵砸开一扇扇朱门,
冲入一座座深宅大院。
昔日高高在上的缙绅老爷们像死狗一样被拖出,
在府门前被当众砍下头颅!
哭喊、哀求、咒骂、搏斗……
所有声音最终都淹没在火枪的齐射与刀斧的劈砍声中!
富丽堂皇的厅堂被翻得底朝天,
金银珠宝、古玩字画、
田契房契被一箱箱抬出,
堆积在街头。
浓稠的鲜血顺着光洁的青石板路肆意流淌,
汇聚成一条条暗红的小溪,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铁锈腥甜。
淮安城,这座运河畔的繁华重镇,
在这一天,被皇帝朱由检用最暴烈、
最血腥的方式,
重新烙上了大明的印记!
那高悬在知府衙门旗杆上、
李都那颗双目圆睁、
凝固着无尽恐惧与悔恨的头颅,
以及城内各处不断堆积的缙绅尸首和抄没的如山财富,
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一个铁血时代的降临——
顺之者,或可苟活;
逆之者,必遭雷霆焚灭!
如不符各位彦祖口味,
请大大们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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