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我的懒人武道 > 第187章 懒意初传,南洲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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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未散时,柳梦尘已立在懒界山门前。

他仰头望着朱漆门楣上懒界二字,指尖轻轻摩挲腰间玉牌——那是昨夜李懒让赵婉儿送来的召见令。

山风卷着松涛掠过耳际,他忽然弯腰用指尖拨了拨脚边凸起的青石板,唇角勾起半分笑意。

柳公子请进。守门的小乞丐晃着木牌,声音里带着点小得意——能在懒界当差的,哪个不是跟着李懒从街头混过来的老兄弟?

柳梦尘抬步跨门槛的瞬间,左脚尖精准磕在那块凸起的青石板上。

他整个人向前一栽,宽大的月白广袖扬起,玉冠叮地撞在青石板上,骨碌碌滚出两步。

等他稳住身形时,已经以极其自然的姿势瘫坐在地,仰头冲门内笑:哎呀,这门槛生得太陡,倒让我不小心躺下了。

廊下藤椅里的李懒正翘着二郎腿啃桃核,闻言眯起眼。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裤脚还沾着昨夜在城隍庙前躺平时蹭的草屑,此刻却像只晒够了太阳的猫,懒洋洋抬了抬下巴:你倒是会偷懒。

柳梦尘也不尴尬,捡起玉冠拍了拍灰尘,起身时故意用袖子蹭了蹭膝盖上的土——其实那点土根本不脏,懒界的青石板每日都有小乞丐拿湿布擦三遍,比南洲剑阁的议事厅还干净。

他跟着李懒往湖畔走,目光扫过沿途挂着的日躺八时木牌、偷懒有理竹匾,喉结不自觉动了动。

青石板路蜿蜒至湖畔时,晨雾刚好散了一半。

水面浮着层薄纱似的雾气,几尾红鲤从柳荫里钻出来,搅碎满湖碎金。

李懒往竹席上一瘫,随手捞过个蒲团抛给柳梦尘:坐吧,别学那些酸秀才正襟危坐的模样,累得慌。

柳梦尘接住蒲团,却没立刻坐下。

他从袖中摸出枚羊脂玉牌,玉身流转着淡青色纹路,正是南洲剑阁镇派之宝问心玉。

他屈指一弹,玉牌轻轻落在水面,涟漪荡开时,玉身突然泛起幽光,竟在水面投出个半透明的人影——那人影的经脉里流转着银线,与李懒此刻的坐姿分毫不差。

这是?赵婉儿端着茶盏从廊下跑来,青瓷盏里的碧螺春晃出几滴,溅在她绣着小葫芦的鞋尖上。

这小丫头今日特意梳了双螺髻,发间别着李懒昨日随手摘的野菊,此刻正踮着脚往水面凑,发梢扫过柳梦尘的肩头。

李懒半闭着眼,指尖敲了敲石桌。

他能感觉到问心玉在窥探自己的功法运行轨迹——那玉的灵力像根细针,正顺着呼吸往他气海钻。

但他没动,只是用拇指蹭了蹭茶盏边沿:小柳,你想知道什么?

柳梦尘的指尖在石桌上轻点,水面的人影突然加速运转,经脉里的银线从淡青转为金红。

他盯着那变化,声音放得很轻:懒仙的功法,为何能在躺卧间运转?

南洲典籍里说,武道需得气冲斗牛、心若磐石,可您这......他顿了顿,望着李懒歪在石桌上的脑袋,倒像在和天地谈生意。

小丫头,茶凉了。李懒没接话,反而冲赵婉儿抬了抬下巴。

赵婉儿哦了一声,忙把茶盏往他手边推,却不小心碰倒了糖霜山楂碟。

两颗山楂骨碌碌滚到柳梦尘脚边,他弯腰去捡,却见李懒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

你想问的,是懒道的根?李懒的掌心温温的,像晒过太阳的棉被。

他松开手时,水面的问心玉突然咔地裂了道细纹,惊得赵婉儿呀了一声。

柳梦尘瞳孔微缩——这玉连化婴境高手的功法都能完整推演,此刻竟被李懒的气劲震出裂痕。

懒道不是躺平。李懒捡起颗山楂咬了口,糖霜簌簌落在衣襟上,是让天地替你行功,让因果替你运数。

你看那山涧里的石头,躺了千百年,风替它磨棱,水替它洗尘,最后不也成了玉?他指了指水面裂开的问心玉,你拿这死物来探活道,本就错了。

赵婉儿蹲在地上捡山楂,闻言抬头:那柳公子到底是不是来学懒道的?

我昨日见他在碑前画符,画得歪歪扭扭的...

婉儿。李懒笑着敲了敲她额头,待客要有规矩。转头又看向柳梦尘,你问我愿不愿意去南洲讲道?

柳梦尘坐直了些,袖中指尖微微发紧。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南洲剑阁家主昨日飞鸽传书,说北方传来消息,百年前销声匿迹的怠魔有复苏迹象,而李懒的懒道,与古籍里记载的怠魔心法竟有三分相似。

他此次前来,一是探底,二是......

不去。李懒打了个哈欠,把最后半颗山楂塞进嘴里,我这懒道,不是讲出来的,是悟出来的。

你们南洲若真想学,先学会躺着再说——躺得舒服了,躺得自在了,道自然就来了。

柳梦尘盯着他发顶翘起的呆毛,突然笑出声。

他捡起问心玉收进袖中,起身时故意又踉跄了下,这次却稳稳站住了。南洲剑阁,愿与懒仙共舞风云。他冲李懒拱了拱手,转身往山门走,衣袂带起的风掀得湖畔垂杨沙沙响,水面的涟漪许久未平。

赵婉儿望着他的背影,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懒哥,他说的共舞风云是什么意思呀?

意思是......李懒伸了个懒腰,突然听见树后传来低哑的声音。

这小子,有点东西。懒狼王从桃树下踱步而出,皮毛沾着晨露,金瞳里泛着冷光,怕是冲着怠魔来的。

李懒的动作顿了顿。

他记得懒狼王是三年前在乱葬岗捡的,当时这狼浑身是伤,却偏要往他怀里钻——现在想来,怕是那时候就感知到了什么。

他摸了摸狼耳,正要说什么,忽觉后颈一凉。

懒界边缘的方向,黑雾正顺着山风翻涌。

那黑雾极淡,像被揉皱的灰绸,却裹着股诡异气息,正缓缓侵入山壁上刻着的懒道碑文。

懒狼王的耳朵突然竖得笔直,尾巴绷成了根弦,朝着黑雾方向发出低沉的呜咽。

李懒眯起眼,望着那团黑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石桌上的糖霜。

他忽然想起昨夜在碑前悟到的图——图里有座黑雾笼罩的山,山顶立着尊模糊的身影。

此刻这黑雾,倒和图里的,有几分像。

婉儿。他转头喊小丫头,却见赵婉儿正追着只白蝶往碑林跑,发间的野菊在风里晃呀晃。

山风卷着松涛掠过,把湖畔的茶盏吹得叮当作响。

李懒望着那团越来越浓的黑雾,忽然笑了——他这懒道,本就是要和天地谈生意的。

既然有人送上门来,那......

懒狼,去看看。他拍了拍狼背,别惊着婉儿。

懒狼王低嚎一声,如离弦之箭窜入林雾。

李懒重新躺回藤椅,翘起二郎腿,望着天边渐起的黑雾,嘴角勾起半分笑意。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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