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岳元帅神色凝重地精心修书一封,而后将牛皋和吉青二人唤至跟前。他目光坚定,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二人带着这封信,先奔赴顺昌去面见刘琦元帅,而后再转往临安。到了那儿,依计行事,如此这般,定能将那苗、刘二贼擒获。”
牛皋一听,满脸的不情愿,眉头拧成了麻花,嘟囔着嘴说道:“大哥,咱在这儿过得舒舒服服、自由自在的,多惬意呀,干嘛要去管那些麻烦事儿,我可不想去!”岳元帅微微皱眉,耐心劝说道:“贤弟呀,我怎会不明白你的心思。可咱们既然领了朝廷的俸禄,天下人皆知咱们是朝廷的臣子。如今圣上有难,倘若我们坐视不管,不去救驾,日后后人定会骂我们是不忠不义之徒啊!你二人务必速速前往。若能成功除去苗、刘二人,圣上若有意留你们,那你二位便在临安保驾便是。”
牛皋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大哥非要我们去,那等事儿办成了,咱就赶紧回来,天天跟兄弟们欢聚一堂,岂不快活?谁稀罕去做什么劳什子官!”言罢,二人辞别岳元帅,飞身上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顺昌方向疾驰而去,那马蹄扬起的尘土,恰似他们急切的心情,真可谓是“忙似箭,双马走如云”。
没过几日,二人便抵达顺昌,径直来到帅府门前。此时的刘琦元帅已获封郡侯,气势威严,尽显尊贵。但见帅府门禁森严,各路文书往来,都需先至中军衙门呈上写有个人详细身份信息的脚色手本,经过层层通报,方能得见元帅。
牛皋和吉青哪晓得这些规矩,大大咧咧地走到辕门前,冲着站岗的旗牌官粗声粗气地说道:“快快去通报,就说我牛老爷和吉老爷,有要事求见元帅。”那旗牌官上下打量他们一番,嘴角泛起一丝不屑,哼了一声道:“好大的口气!管你什么羊老爷、猪老爷,我可没放在眼里!”说罢,便慢悠悠地转身走开了。
牛皋顿时火冒三丈,双眼圆睁,大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你若不去通报,老子可就不客气了,直接冲进去!”他这一嗓子,如同炸雷般响彻辕门,辕门外的军士们顿时喧闹起来。这情形,恰如诗中所云:“未向朝中擒叛逆,忽然祸变起萧墙。”
此时,又有诗曰:
中兴功业岂难收,为报君王莫重忧。
此去好提三尺剑,管教斩却贼臣头。
牛皋和吉青正怒不可遏,准备大闹一场时,辕门外的喧闹声传进了大堂,惊动了正在处理事务的刘琦元帅。他眉头微皱,面露疑惑,随即吩咐家将出去查看究竟。那家将领命而出,来到辕门,见牛皋和吉青气势汹汹的模样,便沉声问道:“你二人是何人?竟敢在此大声喧哗!”牛皋气鼓鼓地说道:“我们俩乃是岳元帅帐下的统制官,奉岳元帅之命前来,有万分机密之事要面见元帅。可这家伙竟如此无礼,不肯为我们通报。”
那家将一听是岳元帅差来的,且有机密要事,心中一惊,态度立马转变,满脸赔笑地说道:“二位将军息怒!旗牌官不知是将军大驾光临,多有得罪!还请二位稍作等候,小将这就进去通报。”牛皋这才稍稍消气,哼了一声道:“算你识趣,不然非揍那家伙一顿不可。”
那家将不敢耽搁,急忙转身进内通报。刘琦元帅听闻,立刻传令有请。牛皋和吉青随着家将一路来到后堂,见到刘琦元帅后,恭恭敬敬地行了参见之礼,随后将信呈上。刘琦元帅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心中暗忖:“竟发生如此大事!”他抬起头,看着二人说道:“既有此变,你二位先行一步,照计行事。本帅即刻起兵,随后便至。”
牛皋和吉青辞别刘琦元帅,马不停蹄地朝着临安赶去。临近临安城时,牛皋眼珠一转,对吉青说道:“吉哥,待我先去探探路,你随后跟上。”说罢,牛皋一拍马屁股,如疾风般驰向城下。他勒住缰绳,对着城楼上高声喊道:“俺乃岳元帅部将牛皋,有紧急要事,求见苗、刘二位王爷!”
此时,苗傅和刘正彦恰好正在城楼上巡查,听到牛皋的喊话,又见他孤身一人,便对视一眼,心中暗喜,觉得这牛皋来得正好,说不定能从他口中探听到什么消息。于是,苗傅吩咐军士打开城门,放牛皋进来。
牛皋进城后,见到苗、刘二人,故作神秘地凑近说道:“二位王爷,可否屏退左右,小将有重要机密相告。”苗、刘二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笑道:“无妨,我身边皆是心腹将士,有话但说无妨。”牛皋心中冷笑,脸上却装出一副诚恳的模样,说道:“岳元帅让小将给二位王爷带话,我家元帅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多次杀退金兵,可那康王却不知感恩,不但不封赏,反而将他贬到边疆。而那些毫无功劳之人,却在朝中享受优厚待遇,逍遥快活。我家元帅心中实在愤愤不平。如今二位王爷手握重兵,何不一鼓作气,将康王贬入冷宫?那长公主不过是女流之辈,能有什么见识,怎能担当皇帝大任!二位王爷不如平分天下,我家元帅愿助二位一臂之力,共图大业。”
苗、刘二人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相互对视一眼,心中暗忖:“若岳飞来助,大事可成!”脸上顿时堆满笑容,苗傅兴奋地说道:“若你家元帅真肯来助我,我必封他王位,与我们同享富贵,绝不食言!”言罢,便带着牛皋来到午门,走进大殿坐下。牛皋站在一旁,正与二人商议着写信回复岳元帅。
忽然,一名军士匆匆跑进来,禀报道:“城外有位叫吉青的将军叫门,等候二位王爷发令。”牛皋赶忙说道:“这是我的兄弟,因康王不重用他,一气之下跑到太行山落草为寇。是我前日修书叫他来的,想必也是想为二位王爷效力。”苗、刘二人听了,点头说道:“既如此,放他进来。”
不多时,吉青来到午门下马,走进大殿,向苗、刘二人行了朝见之礼,而后站在一旁。又过了片刻,一名军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声禀报道:“二位王爷,大事不妙!刘琦带领大队人马已到城下,口口声声要拿二位王爷问罪!”苗、刘二人听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万分。还未等他们缓过神来,又有军士进来禀报道:“仆射朱胜非已出城迎接刘琦了!”
二人吓得瘫坐在椅子上,惊慌失措地喊道:“谁能为我先拿下朱胜非?”牛皋心中大喜,机会来了!他毫不犹豫地大声回应:“待我去拿!”说罢,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如钳子般紧紧抓住苗傅。与此同时,吉青也迅速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前,将刘正彦牢牢抓住。两边的军士见状,纷纷抽出兵器,欲上前解救。牛皋双眼圆睁,举起锏,大喝道:“哪个敢上来,就是找死!”吉青则把刘正彦紧紧挟在肩膀下,另一只手拔出腰刀,寒光一闪,大喊道:“谁敢动一下,我先杀了刘贼,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那些军士们被二人的气势震慑住,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僵持之际,殿后突然涌出一群值宿禁军,他们听闻苗、刘二贼被抓,顿时士气大振,一拥而上,朝着苗、刘的手下杀去。苗、刘手下的军士们见大势已去,吓得魂飞魄散,一哄而散,纷纷逃下殿去。
牛皋和吉青押着二贼,也下了殿。此时,刘琦元帅的兵马恰好赶到午门。牛皋和吉青见到刘琦,赶忙上前,将二贼献上。刘琦元帅面色冷峻,毫不犹豫地吩咐道:“立刻斩首!”而后又派兵分别前往苗、刘二人家中,将两家人口尽行抄灭,一面继续搜捕余党,一面派人聚集文武百官,请高宗登殿。
众朝臣齐聚大殿,向高宗请安完毕。高宗心有余悸地说道:“朕此次遭此二贼迫害,几近不保!幸得刘琦及时勤王,功劳卓著,加封为顺昌王,钦赐金帛,仍回顺昌。牛皋、吉青勇擒逆贼,功不可没,封为左右都督,随朝保驾!”
牛皋却一脸不屑,哼了一声道:“你这皇帝老儿,不听我大哥之言,才致有此大祸!本不该来救你,只因奉了大哥之令,这才前来。如今二贼已诛,俺们俩要回去向大哥复命,谁稀罕做什么官!”说完,头也不回地径直出了朝堂,飞身上马,扬尘而去,回襄阳复命去了。
高宗无奈,只得传旨,将二贼首级祭奠王元帅,并钦赐御葬。刘琦元帅在临安稍作耽搁,处理完相关事宜后,也向高宗辞驾,返回顺昌,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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