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锦鲤福运首辅大人的团宠小娇妻 > 第124章 断根之前,先斩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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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锦棠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地宫里的烛火在她眼底晃出细碎的光斑,照得特使尸体上那道幽蓝刻痕愈发清晰。

她昨日翻遍地宫残卷时,只当“言灵寄生种”是前朝野史里的疯话,此刻却见那刻痕顺着死者心包膜蜿蜒而上,在脊椎骨节处骤然分叉——三截青灰色的异种骨节像藤蔓般缠进神经束,每一节都泛着与古壁残图上相同的暗纹。

“锦棠。”谢临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克制的紧绷,“需要灯。”

她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跪坐在青石板上,膝头压着染血的解剖刀。

接过谢临渊递来的铜灯,暖黄的光晕漫过尸体,那些被血污覆盖的骨纹终于显形:从锁骨到尾椎,暗蓝色的脉络如活物般攀附在骨头上,与地宫北墙那幅被刮去上半部分的“藤脉祭祀图”严丝合缝。

“百年前黑袍与钦天监共治...”她的喉咙发紧,指尖沿着骨节上的纹路移动,“祭司种藤,禁军护藤,百姓养藤——三级控制网。”铜灯在她掌心晃了晃,“现在藤断了,根还扎在京城里。”

“哗啦”一声响。

沈毅脱铠甲的动作带翻了案上的骨具盒,青铜镊子滚到温锦棠脚边。

她抬头时,正撞见他褪去外袍的背影:右肩至肩胛骨处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青灰,溃烂的旧伤边缘结着暗褐色血痂,像块烧糊的旧布。

“当年地宫火劫。”沈毅背对着她,声音闷得像敲在瓮里,“我右臂废了,总说被落石砸的。”他转身时,溃烂处渗出淡绿色脓水,“可没人问过,砸我的石头里,怎么会嵌着活物。”

温锦棠摸出袖中显影药水。

玻璃小瓶触到沈毅皮肤的瞬间,他肌肉猛地一绷。

药水顺着溃烂处渗进去,青灰色皮肤下骤然浮出一道黑线——那是半截蜷曲的黑藤,比特使骨头上的更细,却带着锯齿状倒刺。

“我守了二十年地宫门。”沈毅低头盯着自己的肩,喉结动了动,“原来门早从里面烂了。”

谢临渊不知何时取来溶骨剂。

青瓷瓶身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他放在沈毅手边时,指节在石案上叩出轻响:“现在砍,还不晚。”

沈毅抓起瓶子的手在抖。温锦棠突然按住他手背:“会疼。”

“比昨夜护你时疼吗?”沈毅扯出个笑,倒药的动作却稳得惊人。

淡金色液体渗进溃烂处的瞬间,他额头的汗珠子“啪嗒”砸在地上,指缝里溢出压抑的闷哼。

黑藤残片随着脓水被冲出来,落在青石板上滋滋作响,像条被烫熟的蚯蚓。

温锦棠别过脸。

她听见沈毅的喘息声逐渐平稳,听见谢临渊取来金疮药的脚步声,却在转头时撞进谢临渊的目光——他站在阴影里,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直到沈毅系好最后一道绷带,才移开视线。

“召集所有登记净化者。”温锦棠突然开口。

她摸出怀里皱巴巴的藤脉图,纸角还沾着特使的血,“藤蔓缠骨,我们便烧骨成灰——他们用血脉锁链禁锢百年,我们便用血脉之火焚尽枷锁。”

地宫中央的血灯“轰”地蹿高半尺。

上百名男女从四面八方的暗门涌进来,有裹着粗布的市井百姓,有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残部,甚至还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前日被黑袍冒充来骗她的那个。

“焚骨手术。”温锦棠将藤脉图举到血灯前,“用凤髓花焰烧骨髓,彻底杀藤。自愿。”

空气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声音。

直到那少年突然挤到最前面,他脖颈上还留着前日被她识破时的指痕:“我来。”

手术台是临时搭的木桌,铺着谢临渊的玄色披风。

温锦棠握着少年的手时,摸到他掌心全是汗。

凤髓花焰在青铜炉里烧得噼啪响,火焰舔舐骨髓的“嘶嘶”声如蛇吐信,黑藤残片在高温中扭曲抽搐,仿佛垂死挣扎的活物。

“疼就喊。”她轻声说。

少年却咬碎了嘴唇。

第一波灼烧从骨髓窜上来时,他的指甲几乎掐进她手腕,喉间溢出破碎的“?uá”——正是前日在密道里,沈毅最后说的那个音节。

少年的指甲深深抠进木桌,发出“嘎吱”一声裂响,木屑崩飞。

温锦棠突然想起古籍里的记载:言灵寄生种靠声波共鸣存活,或许

她跟着低低念出“?uá”。

两个声音叠在一起的瞬间,血灯“轰”地炸成赤金色,火舌卷着火星窜到房梁,照得满室藤脉图的影子张牙舞爪。

少年的痛呼声里有了清越的颤音,沈毅持盾的手突然顿住——他看见自己盾牌内侧,不知何时也渗出了极细的蓝线。

谢临渊站在门边。

他望着少年因剧痛而扭曲的脸,右手不自觉地握紧剑柄,指节发白,仿佛下一瞬就要拔剑斩断那无形的藤。

他摸出袖中薄荷糖,糖纸窸窣的声响被血灯的轰鸣盖过,将糖轻轻压在少年唇间,又迅速缩回手。

少年含着糖,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淌,却仍在断断续续念着“?uá”。

焚藤之火彻夜未熄。

温锦棠站在高台上时,天刚蒙蒙亮。

地宫外的雾气里,三辆马车的车辙印正缓缓向后退去——是黑袍的人在撤。

她望着远处山脊上那点银光,突然笑出声:“他们以为我们在烧自己……其实,我们在点烽火。”

“接下来呢?”谢临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露的凉意。

她转身时,看见百名等待净化的人正围在血灯旁。

有人在给同伴擦汗,有人握着溶骨剂的瓶子发呆,那个少年已经昏过去,却还攥着半块薄荷糖。

“他们断藤,我们便掘根——这一次,我要让他们的门,再也关不上。”温锦棠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衣角被晨风卷起。

晨光漫过地宫的飞檐时,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面还未落下的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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