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穿越汉宫我的闺蜜是吕雉 > 第65章 阿沅的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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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静卧片刻,意识缓缓归位,方才意识到自己已被解救出井。月光透过井口斜切而下,映照在垂颤的绳索上。耳边传来三声短促而稳的铜杖轻点声,自廊柱后传来,提醒她此刻的处境。她攀上井沿,指尖触地时,掌心玉坠硌着泥块,钢笔残芯在暗格中未动。她未回头,径直起身,黑袍拂过朽板,步履无声,心中却已暗自筹谋接下来的行动。

回房后,她闭门落闩,解下外袍掷于屏风。左手探向右臂,袖口褪开,肌肤已泛青紫,肿胀处渗出细血,触之滚烫。她取银簪挑破一处脓点,血珠暗红,滴落案角。她以布巾裹紧,喘息片刻,从柜底翻出一册残卷,封皮无字,内页密载药性,纸页泛黄,边角虫蛀。

“铃舌涂药,声引幻觉。”她低声念出一行小字,指腹摩挲“蜂鸣可激药气,入鼻则神乱”数遍。联想到阿沅每夜巡查必带的佩铃,铃声清越向来防刺客,若铃舌涂药,声起则人迷,岂非比毒更利?

她合书,目光落于案上瓷碗——昨夜阿沅送药所用。她拾起碗底残留药渣,以簪尖挑入舌尖,微苦后泛腥甜,舌根发麻。她立刻取清水漱口,伏案干呕。再翻书至“合欢引”条,记载此药可催伏毒发作,与迷心散同用,则幻上加幻,心神尽失。

她吹灭灯,伏案静思。若要破局,须先试铃。

次日晨,她以清点永巷账册为由,入椒房殿偏阁。阿沅正执朱笔核对布匹出入,银铃系于腰侧,素色曲裾衬得身形笔直。林清窈递上账簿,指尖有意无意掠过铃身,触感微黏。她退后一步,袖中取出一小包松脂粉,假作拂尘,轻弹于铃面。阿沅未觉,只道:“总管近日气色不佳。”

“旧伤未愈。”她答,目光低垂,“昨夜梦魇,似闻铃声。”

阿沅眉梢微动:“我昨夜巡查,未摇铃。”

“或许风动。”她轻声。

阿沅低头继续写字,朱砂圈出一笔错账。林清窈退至门边,忽道:“太后近日可安?”

“安。”阿沅笔未停,“只是昨夜试了新茶,饮后心悸,命我焚香静神。”

林清窈心头一紧。吕雉从不用宫人所荐之茶,除非……香中有异。

她回房后,取胭脂盒中朱砂与松脂,依古法调成粉末,再掺入少许迷心散残末,制成药丸三粒,藏于空笔管中。又取一张素纸,画下沙漏形状,非为计时,实为引信——周勃所用沙粒与灰烬中残片同质,若阿沅见之,或生联想。她心中微动,那沙漏轮廓隐约与松脂火显字时的笔意相似,仿佛指向某个未明之人,但她暂未深究,只将纸折起藏入袖中。

三日后,她寻得机会。阿沅夜巡至礼器库外,她立于檐下,低声道:“掌事留步。”

阿沅转身,铃铛轻晃。

“太后昨夜又试新茶?”林清窈问。

“是。”阿沅皱眉,“我劝她慎用,她只说心烦。”

“心烦?”林清窈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瓷瓶,“我得了一味安神香,可宁心定志,不知掌事可愿代呈?”

阿沅迟疑:“太后不喜外物。”

“此香无烟,只散微气,且出自永巷旧藏,非外进。”她递出瓷瓶,“若太后不用,还我便是。”

阿沅接过,指尖触到瓶身微凉。她系回腰间,铃铛再晃,林清窈袖中粉末洒落少许,随风附于铃舌。

她知药已燃,松脂遇热生电,激铃舌药气弥散。瞬间,阿沅眼前景象扭曲,似有无数鬼魅围绕,吕雉的面容在幻影中忽隐忽现,狞笑着向她逼近。

当夜三更,林清窈伏于廊下暗处,距椒房殿东阁十步。忽闻铃声蜂鸣,非清越,而如蜂群振翅,刺耳连绵。

片刻,阿沅奔出殿门,银铃狂响,面色惨白,双目圆睁。

“太后要杀我!”她嘶喊,“她知我与赵私通!她要焚我于井!”

林清窈从暗处走出,低声道:“你听错了。”

“我没听错!”阿沅拔出腰间短匕,指向殿内,“她昨夜召我,说‘心腹不可信’,又命人备火盆!她要烧我灭口!”

“若她真要你死,何必等今日?你掌账十年,她从未动你。可若你此刻在殿外持刀惊呼,便是坐实谋逆。”林清窈不退反进。

“可铃声……我分明听见她下令!”阿沅颤抖,“她说‘烧了,全烧了’!”

她逼近一步,声音低沉:“你再听,可是人声?”

阿沅瞪眼,铃声再起,她突然抱头蹲下:“不……不是风……是她在笑……她要我死……”

林清窈眼神坚定,再次强调:“此刻你我的命运已紧紧相连,我只能信你。我们一同问她,可好?”

阿沅抬头,眼神复杂:“你……为何帮我?”

“因你是我唯一能信之人。”她握住阿沅手腕,“走,现在就去。”

两人并行至殿门,守卫欲阻,林清窈低语:“太后有令,掌事急报。”守卫迟疑,放行。

殿内烛火摇曳,吕雉端坐案前,手抚玉玺,银簪试过三道茶汤。

阿沅冲入,跪地叩首:“太后明鉴!奴绝无二心!”

吕雉抬眼:“何事惊慌?”

“奴……奴昨夜巡查,似闻异声,恐有刺客,特来禀报。”阿沅声音发抖。

吕雉凝视她片刻,忽问:“你腰间铃铛,为何作响?”

“风……风动。”阿沅低头。

“风?”吕雉冷笑,抽出银簪,指向铃铛,“你铃舌有物。”

她起身,走近,簪尖挑下一丝灰粉,凑鼻一嗅,面色骤变。

“迷心散。”她冷冷看向阿沅,“你何时沾染此物?”

阿沅浑身一震:“奴不知……或因巡查时误触……”

“误触?”吕雉将簪尖抵其喉,“你昨夜与谁同行?”

“只……只与林总管交谈片刻。”

吕雉目光转向门口。林清窈立于帘外,神色平静。

“你。”吕雉唤她,“进来。”

林清窈步入,垂首:“奴在。”

“你说,她何时起异?”

“约二更后。”林清窈答,“奴见她巡查至礼器库,铃声异常,劝其回房歇息,她执意不从。”

吕雉盯着阿沅:“你既知宫规,怎会任铃染毒?”

“奴……奴不知……”阿沅伏地颤抖。

吕雉冷声道:“带下去,关入偏阁,待查。”

两名宦官上前,架起阿沅。她挣扎,铃铛狂鸣,嘶喊:“太后!奴忠心耿耿!绝无背叛!”

吕雉不语,只挥手。

林清窈随行至外,见阿沅被押入偏阁,门闭。她转身欲走,忽觉袖中一物微动——沙漏纸仍在,未被发现。

她回房,取火折点燃纸角,火光映出“周”字残痕。她将灰烬投入茶汤,字迹未显。她皱眉,忽忆起审食其所用松脂火,无烟而有微光。她取老宦官所赠松节油,滴入灯芯,火光转青。

灰烬浮于水面,字迹渐出:“周……信……未……灭。”

她正凝视,忽闻外间脚步轻响。她吹灯,伏于案后。

门缝透光,一人潜入,黑袍遮面,腰间九铃无声。审食其。

他直奔柜前,翻找片刻,未得所求,低咒一声。转身时,瞥见案上茶碗,灰烬浮于汤面。他俯身细看,忽觉后颈一凉。

林清窈持簪抵其背:“辟阳侯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你烧了书,却留了灰。但灰烬中,藏着你不愿面对的真相。”他冷笑。

“灰无用。”她道,“你想要的,不在这里。”

“阿沅已失态,她疑神疑鬼,是你的手笔?你是想通过她来试探我,还是想引我现身?”他冷笑。

“我未逼她。”林清窈缓缓收簪,“是你铃上之药,催她入幻。”

“我?”他转身,“我何时动过她的铃?”

林清窈盯着他腰间九铃:“你有一铃,从未响过。”

“我腰间九铃,各有所用,其中一铃,可致人幻。”他抚铃,轻笑。

“那日井下,你放我上来,是因权衡利弊,留我一命?”她问。

“聪明。”他点头,“可你更聪明。你早知阿沅涉事,故借铃设局,逼她反水,再嫁祸于我。”

“你本欲借我传毒,我便借你传信。”她直视他,“戚夫人说的‘周’,你可懂?”

审食其眯眼思索片刻:“戚夫人说的‘周’,或许是指周勃。我此前与他有暗中联络,从他处得知,他似乎察觉到人彘未死。”

“那你可知,他如何得知?”

“因你焚书时,松脂火显字。”他逼近一步,“你烧的是毒经,灰中却是密信。谁给你的书?”

“薄姬。”她答。

他冷笑:“她赠你书,是为引吕雉疑你,你烧书,反让她脱身。你既知局,为何还烧?”

“因我若不烧,信便不会显。”她缓缓道,“我烧,是为让周勃知道,有人看见了真相。”

审食其眯眼:“你不怕吕雉杀你?”

“她若杀我,便坐实心虚。”林清窈将茶碗推向他,“灰在汤里,信在宫外。你若想活,便让周勃知道,人彘尚存,毒由戚传。”

他盯着她,良久,忽从袖中取出一物——半片焦纸,边缘附沙,形如“周”字左撇。

“井下所拾。”他道,“你落的。”

她伸手欲取。

他缩手:“想要,拿真相换。”

“真相?”她冷笑,“你已有半片,再寻半片,不难。”

他盯着她:“你可曾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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